萧素强烈要求把自己这身行头换一换,要不然她怕她在半路上就累死了。
傅啸一听她这话,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无奈,“你要换就换,切不可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萧素跟着傅啸一起相处,倒也不算陌生,也越来越熟悉了,这倒让傅一乐见其见,只是他总是觉得这发展方向好像是偏了,怎么感觉像是兄弟呢?
萧素终于如愿换上了轻便的衣服,看着给她换衣服的小丫鬟,心生欢喜,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轻言。”
“唔,好名字,有没有兴趣跟我混啊!”
小丫鬟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啊!”
萧素顿时就乐了,这个小丫鬟长得可爱,也不怕生,主要是性子活泼,倒是和她胃口。
正巧傅啸从外面进到轿子里,萧素上前对着傅啸说道,“你看,她以后就是我身边的丫鬟了,你说好不好?”
傅啸看着萧素亮晶晶的眸子,哪里会说出拒绝的话,况且轻言本就是他安排的,正愁怎么跟萧素说呢?这回萧素自己提出来,倒是省下来不少口水。
“好。”
“你要好好服侍王后,知道吗?”
“轻言遵命。”
萧素一整天都很开心,许是找到了一个可爱的生物,一天都没有理会傅啸,只是看着轻言不停地傻笑,时不时常捏一下轻言的包子脸。
轻言一脸郁闷的样子,她怎么就没有想到王后娘娘是个这样的人呢?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动物,不过她没有证据,但是她摸自己头的时候真的好舒服啊!
不一会儿,轻言就妥协了,动物就动物吧,谁也没有自己的待遇,她完全忽略了旁边的某人。
傅啸在一旁生者闷气,看着轻言那舒服地昏昏欲睡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本意安排轻言是来保护萧素的,可是谁想到了,是来争宠的。
“咳咳,那个谁,这都这个时辰了,你还不为王后弄点吃的?”
轻言猛地清醒,看着自家主子那不和善的面容,尴尬一笑,“是奴婢疏忽了,请主子稍等。”
正玩着开心的萧素,突然手底下没了人,倒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一副好无聊的样子。
傅啸乘机躺在了萧素的腿上,这可把萧素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看你无聊啊,你不是喜欢摸别人的脑袋吗?摸我的。”傅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那闪烁的桃花眼似是在说,摸我啊,快来啊!
萧素抱着试试的态度准备上手,毕竟她还没有摸过男人的脑袋,何况是皇上的脑袋,所以此刻的萧素全然忘记了傅啸躺在她腿上的事情。
傅啸一边卧在美人怀,一边享受着萧素的头部抚摸,他觉得此为人间极乐啊!做什么皇帝啊,不如一辈子就跟着萧素这般就好了。
萧素看着被抚摸的傅啸并没有半分不适,相反傅啸的桃花眼似是舒服地眯了起来,像是只慵懒的猫。
这样看来,傅啸似乎比之之前两个好药可爱,萧素对于毛茸茸的可爱的事物没有抵抗能力,很是愉快地给傅啸顺起毛来。
洁白的手指在黑色的发丝之间穿梭,勾勒出一副令人心生美好的画卷,女子娇小可爱,男子眯起眼来,也难掩身上的贵气,若是此景叫旁人看去,还以为是天人下凡了。
傅一掀开帘子,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吓的他立刻合上帘子,嘴里说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傅啸听到傅一的声音,不甘愿地睁开眼睛,之间萧素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这属实让他觉得惊奇。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萧素连忙摇头,她可不能让傅啸知道刚刚她心中所想,刚刚半睡不睡的傅啸实在是太过于少见,貌似是猫科动物打盹一般,乖巧地令人不敢置信。
尤其是傅啸没有说话,她真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猫呢。
傅啸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知道傅一应该是找他有事,“进来吧。”
傅一听到主子发话了,这才捂着自己的小心脏重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主子,最近万户侯那边似有异动。”
傅啸听到这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躺在萧素的怀里呢?
就在刚刚,萧素趁着傅啸叫傅一的功夫,一把就将傅啸推开,自己坐到角落里去了,傅啸一脸无奈,却不能强迫萧素,只好自我安慰一下。
“哦?”傅啸的语气透露着漫不经心,“怎么个异动法?”
傅一欲言又止,似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萧素见状,轻轻一笑,“日子不错,我去找小轻言玩一玩。”
轿子很大,萧素可以轻易直起身子来,就在萧素要掀开帘子走出去的时候,傅啸大手一拉,萧素一时没有保持住平衡,直接跌落在傅啸的怀里。
“你干什么?!”萧素怒视傅啸。
傅啸忽略萧素似是要吃人的小眼神,微微一笑,“怎么?孤的王后都不在孤的身边,孤哪里还有心思处理事情?”
这话一出,傅一立刻低下了头,“请主子恕罪。”
“无妨,记得该说的话要说出口,孤最讨厌别人欲言又止。”
就在萧素要挣扎出傅啸的怀抱,傅啸就松开了手,萧素顺势坐到了旁边,说离傅啸不近也不远。
傅啸余光看着那个距离,似是有些不满,自己的身子往那边挪动了几分,才心满意足。
萧素自然不会注意到傅啸的小动作,可是傅一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对他最尊敬的主子表示鄙视,追女生追到这般地步,也是可以了。
不过,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万户侯似是在找他的女儿。”
“傅红衣?”
“是,听说是风家亲自上万户侯府上要的人,傅红衣自小与风诺定亲,怕是这件事情不好了。”
“不好了?我看是万户侯那个家伙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将注意打到了风家罢了。”
“那主子,我们用不用提点一下风家?”
“不用,不过得让风诺知道傅红衣是自愿留在南越的。”
傅一略微一思索就知道自家主子打的什么注意,立刻下去就照办去了,据他所知,那风诺可是个情种。
指挥完傅一,傅啸转过头来看向萧素,“有没有觉得我心机很重?”
“在其位,谋其事。”
傅啸似是没想到萧素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我这般喜欢你,我可舍不得放手了。”
这话萧素没法接,只不过刚刚傅一的话让她有些在意,“傅红衣,到底是谁?”
傅啸一怔愣,随即恢复到漫不经心的状态,“怎么?你二哥没同你讲起吗?”
看着萧素懵懵地状态,傅啸一时没忍住就捏了一下萧素的脸庞,触感转瞬即逝,萧素也只是刚刚察觉到,傅啸就收回了手。
“也是,你二哥怎么会告诉你他喜欢上了一个细作呢?那么高傲的人是不会说的吧。”
“细作?红衣是细作?是你安排的?”
傅啸连忙摆手,“你这可冤枉我了,这可是她自己的主意,无外乎是想得到些好处罢了。”
“也是她自己想留在南越的,她想留在萧眭的身边,我倒是看不清楚了,她到底有没有动真情。”
萧素看着傅啸不似说谎的样子,心下也信了七八分,毕竟除了这种理由,还有哪种理由能让昔日恩爱的一对,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你刚刚说,红衣在西诏有婚约?”
“嗯,跟西诏的大将军风诺的婚约。说来,傅红衣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萧素没法反驳,可是当时看着红衣满身伤痕的时候,她的心也是疼痛无比的,她不明白到底是多么的深仇大恨,随后她又释怀了,她和她二哥是一种人啊,怎么能忍受他人的半分欺骗,尤其是自己的至亲至爱。
爱之深痛至切,越是在乎的人,伤害的越是刻骨铭心。
萧素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傅啸,西诏会和南越打起来吗?”
傅啸抬起头看着萧素的眸子,凉薄一笑,“我与南宫诚不死不灭。”
一句为什么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怕知道真相,或者是怕那段往事太过悲伤,她承受不起。
无论是南宫诚的过去也好,还是傅啸的过去,她其实都不像参与其中,她只是想着若是西诏能和南越和平相处,是不是有些问题便不是问题。
可是在看到这样子淡薄的傅啸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场战役不会等很久了,而有一天或许她会和他站在城池的两边,互持利器,刺向彼此的胸膛。
傅啸突然伸手,抓住萧素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直直地盯着她,眸子里是她看不清楚的光芒,“萧素,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它从现在开始为你而跳,所以请不要抛下我,我对你真的毫无把握。”
一个骄傲的人能一次次将自己的弱点和软肋向他人展示,那他一定是爱惨了那个人,而萧素就是那一个人。
萧素抽回了手,冷静地说道,“抱歉,现在的我无法回应你任何承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除非你亲口对我说,滚出西诏,我不会违背联姻的任何事项。”
傅啸沉寂的眸子散出点点星光,“好。”那个样子活脱脱似是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似乎萧素与傅啸的关系因为这一番谈话也变的有所不同,这一路上因为有轻言和傅啸的暗中的争风吃醋,无聊的日子似乎也变得有趣起来。
此刻的塞外,一名挥舞着鞭子的少女,对着面前的男人说着这个月的第三十四次‘滚’,男子不为所动,哪怕下一秒女子的鞭子就要挥舞到自己的身上。
不是因为他有恃无恐,而是知道哪怕挥到自己身上,那也是自己该受的,而且这已经不是自己的第一次挨打了。
他倒是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地女子,挥舞起鞭子来还别有一番风情。
而他也是重复着这个月的第三十五次‘对不起’,女子似是被惹烦了,一道鞭子挥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男子脸上。
鲜血一滴一滴流在那块仅有的草皮之上。女子动作微顿,却什么也没有说,转头就走,男子不甚在意,随便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冲着女子的背影喊着,“明日我还来!”
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女子的半点回应,男子有些自嘲,不知道是自己变得没用了,还是她的心变硬了。
远处一个女孩向着男子跑了过来,挽着男子的胳膊,看着男子脸上的伤,觉得有些心疼,“怎么回事?这次她怎么会打你的脸?你就不会躲着点?”男子面无表情地甩开女子。
“与你无关。”男子的语气也不像是刚刚那般好,甚至有些冰冷。
女孩眼泪顿时就砸眼眶里打转,“司徒瀚玉,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你想想当初若不是我在塞外的边缘将你救回来,你哪里还有机会见到她?”
“她已经对你不屑一顾了,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我哪里比她差了?身份吗?你看看你自己,你已经不是司徒家的少爷了!你配得上她吗?!”
司徒瀚玉却像是没听到风铃的话一般,若说之间他的确感激风铃救了他半条命,想当初襄霖不知道用了什么药保全他半条命,而自己醒来不过休息了几天,便拼命地前往边塞,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在了边塞城的边缘。
的确是风铃救了他,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他和温娴尚有转机的时候,去温娴面前造谣。
现在温娴对他这般冷心,风铃可是功不可没,即使现在他每天如何解释,温娴依旧不肯原谅他。
而他也决定了,用自己还有的下半生去陪伴温娴,直到她原谅他。
回到王府的温娴撇下了鞭子,就直奔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锁在里面,任何人不得接近,这十五天来,他们家郡主一天能出去三四趟,不过每一次回来都是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折磨自己。
温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今天的鞭子竟然抽到了司徒瀚玉的脸上,红色的鲜血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不是不痛,可是想到司徒瀚玉曾经的所做所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可是她明知道司徒瀚玉在这里,却忍不住想要明天见他,即使他每天都是那两句话,她却觉得无比满足,至少他还活着,还活在自己的眼底。
可是,那一天,她听见的却是一个娇俏女子对自己说,莫要对司徒瀚玉死缠烂打,说他来不过是为了心中愧疚,只要她原谅他,他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