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回到了张府,一间看到她的归来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少主真的将萧素放走了,看样子并不是这样。那为何少主的表情当时如此凝重?
萧素扯了扯嘴角,看到一间,还是得打招呼的,“一间,好早啊。”
“不早了,你去找少主吧,他可能是在等你。”一间忽然就明朗了,少主莫不是给了萧素一个离开的机会,但是萧素回来,少主许是知道吧,所以在张彦走后,就一直站在院子里吧。
“可能?有间霖在等我?为什么?”萧素一脸疑惑,她不知道有间霖会有什么事情来找她。
一间不言不语,萧素见在一间这里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其实她心中也有疑惑,她是怎么去到客栈之中的?也许有间霖能给她一个答案。
萧素来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一青衣男子负手而立于树下,枯黄的落叶莫名地增添了几分寂寥,萧素的心不知为何突然钝痛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七哥,外面风寒。”
有间霖转而回头,看着归来的萧素,眸子微敛,“你刚刚叫我什么?”
萧素这才发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话来,连忙朝着有间霖道歉说道,“抱歉,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说出那样的话。其实,我来,就是想问问,昨晚是不是你带走的我?”
有间霖摸了摸大树的身子,说着叫萧素不懂的话,“你瞧这树,一到了秋天就变得如此无精打采,是不是不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就无法生机勃勃?”
“其实,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已经扎根入土,若是叫它改变,可能迎来的不是新生,而是死亡。”萧素不明白有间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看出来有间霖心中有事,这还是相识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意的有间霖。
“昨晚的事情,你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南宫诚的那一掌毫不留情,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因此命丧黄泉?萧素,你该是明白,这条命,已经不是你的了。”
有间霖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萧素一眼,就转身回到了房间之中。
其实不难听出有间霖话中的关切之意,可惜萧素满脑子里只有南宫诚绝情的一面,到底是变成了互相折磨,互相蹉跎。
萧素抬头看向那已经枯萎的大树,默默走上前,将脸贴近大树的树身,低声呢喃,“大树,你说,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是新生还是死亡,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还是深情?”
万物有灵,但是却不能开口说话,万物有万物的烦恼,人也有人的烦恼。
就像是人这脑袋上的三千烦恼丝,一泻而下,风拂过,雨打过,尝过这世间的苦涩,可惜识这苦涩滋味的却是人心。
张彦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皇宫的内部,跟着心腹的脚步来到了南宫灏休息的大殿,此时南宫灏就昏睡在那张宽大的龙椅之上。
张彦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看着那心腹说道,“张灵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那心腹丝毫不慌张,睁着眼睛说着瞎话,“大人,娘娘以防万一,去勤政殿偷五成兵马司的兵符去了,娘娘说,这样大人的事情才会万无一失。”
张彦冷哼一声,“算这小妮子有心,要不是早看出来张灵对着小皇帝有心思,早些提点,怕是那小丫头还不知道会为这小皇帝做出什么荒唐事呢?”
“是,若不是大人英明神武,小人们哪有这飞黄腾达的机会呢?以后还望大人多多提携。”这心腹拍起马屁来,丝毫不慌,甚至是得心应手。
“对了,杜家那小女子呢?怎么也不见她在小皇帝身边侍候着?”张彦此时这才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还不等心腹回答,一道清脆的女声就那么直直地闯入大殿,“张大人,本宫去哪里,做什么,还需要向大人报备吗?”
“杜家的女儿,果然是骄纵,现在这里就我们四人,你跟我拿乔,不怕时候杜家一无所有吗?”张彦之前被自己的盟友端家嘲笑了一番,现在杜家这个小娘子也是如此,让他更加恼火!
杜雨蝶在南宫灏床边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张彦,嘴角扯出一抹讥笑,“一无所有?本宫看一无所有的人是你们才对,你们身为臣子,下毒谋害皇帝,趁着皇帝病中,欲行大逆不道之事,该忏悔的是你们!张彦,此刻,你不跪下!?”
张彦朗声大笑,眸子恶狠狠地看着杜雨蝶,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们这群小女子,爱慕富贵,贪恋这小皇帝的丝丝情义,你真以为皇家能有什么真心,现在这滔天的富贵摆在你们面前,你非得选择这半死不活的小皇帝,不清醒的,是你才是!”
就在杜雨蝶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端家人和杜家人已经领着自己的亲信踏了进来,端家领头人看着张彦在这里,丝毫不觉得意外,“张大人来得还真是早,我们这才刚刚收到消息,急忙赶来,张大人倒是一派悠然自得。”
张彦不是没有听出端家人话中的讥讽,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端家在一时之间就对他的敌意如此之大。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大计将成,到时候论功行赏,他张彦必定是最大的功臣,自然不会与这些打下手的人计较。
“端大人和杜大人来的也早,杜大人不妨看看你家小女,似乎是对小皇帝一往情深了呢。”
杜大人一听这话,脸色一变,连忙看向坐在皇帝身边的女儿,大声喝道,“杜雨蝶,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给我下来!”
杜雨蝶看着底下父亲焦急的面容,起身跪了下去,“女儿不孝,无能尽子女的一天义务,但女儿不悔,还望父亲原谅女儿的选择。来世女儿必定当牛做马报答二老恩情。”
三声,似乎是断绝了杜大人再劝下去的话,杜大人脸色铁青,竟是一句话都不能说出口。
他的女儿,他再了解不过了,她能如此做,不过是认定了。他的女儿虽是骄纵,但是从未叫他们二老失望过,自己的孩子,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
张彦适时讥讽出声,“杜大人好家教,不知道杜大人和令爱的想法是不是一致了?”
杜大人默不吭声,看着自家女儿跪下去的模样,心都要碎了,从小到大,哪里会让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