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至率先进了门,坐在房间里的小榻上,就那么望着宥云兰。
宥云兰最后被萧至看得有些发毛,这才主动开口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难道不能回来吗?这里不是我的家吗?”萧至反问道。
宥云兰怔愣地一下,萧至说的没错,这里是他的家,他当然能回去,只是这一次回来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这样的萧至看着有些陌生,也让她有些害怕。
害怕吗?宥云兰从未在萧至身上体会到害怕的感觉,她一直都知道萧至也不是什么善人,但是他对她却一直是温柔的,现在的这般阴沉还是少见的很,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这么说才对。
“萧至,我们能不能不要吵了?为了那些人,我们吵有些不值当的,我们还是好好的,好吗?”这是宥云兰第一次这般拉下脸来跟萧至说话吧。
在萧至的印象里,宥云兰是高傲的,是不肯低头的,要是以往,萧至一定会欣喜或是摸着宥云兰的头说道,“该是我的错。”
可是今天,恰好是今天,宥云兰这时候说了这般示弱的话,必定是心里有鬼。
宥云兰平常不出门,可是恰恰好流光失踪的时候从外面回来了,再加上这种种的不一样,萧至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他甚至怀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她说的那般可怜,还是另有隐情。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萧至直视着宥云兰的眼睛。
宥云兰下意识地闪躲,被萧至看得清清楚楚,还没等宥云兰解释,萧至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宥云兰,你与我夫妻多年,可是我好似从未看透过你。你若不是因为爱我而嫁给我,那若我也不爱你,这段姻缘就是孽缘。”
“孽缘?”宥云兰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至,她手指指着萧至,大声地说道,“萧至,你我夫妻二十余载,你现在跟我说你与我是孽缘,当初是谁不顾委屈下嫁给你,是谁为人生儿育女,你现在给我说,我不爱你,你不爱你?那你爱的人是谁?宥云非吗?!”
“宥云兰,你当真说,当年受委屈的人是你吗?”萧至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当猜忌开始在心中发芽,一日不说,心中猜忌越发长大。
宥云兰似是受伤地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伤心,“你不信我?当年宥家作茧自缚,心里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就他们所研究的东西就足以世人将他们诛之。”说到这里,宥云兰嘴角漫出一丝苦笑,“你也知道的,我的存在是为了给宥云非挡劫,如若当年不是你,那件事情的凶手就会落在我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上,谁会保我?你现在跟我说,我不会那个委屈的人?是,我不委屈,人善被人欺,自古的道理。”
“萧至,我知道心里有宥云非的位置,可是你看看人家宥云非,心里可曾有你半点,你成亲之后,人家不也是去寻觅自己的儿郎了吗?人家为别人生儿育女,可是为你生儿育女的从来都是我啊!是我啊!”
宥云兰的歇斯底里并没有让萧至有丝毫的回心转意,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宥云兰,“以往的事情,我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但是现在你若是还存着什么害人的心思,宥云兰,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出手帮你分毫。”
“有些人你抓了,不是丧尽天良吗?”
萧至离开的时候毫无留恋,宥云兰似是脱力地一般倒在地上,刚刚萧至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出门见了明廉一面,问了问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难道被萧至知道了吗?
可是她谁也没有抓,她抓了谁会丧尽天良?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萧至会用丧尽天良来形容她,以前她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啊,怎么现在就变了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萧至这些时日里都在哪里?宥云兰召唤出了自己的暗卫,“你给我查,萧至最近都在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
“是。”
以往宥云兰从来不会去查萧至,可惜现在今非昔比,美梦在此刻破裂。
这一天过去的极快,萧至没有再回去,天色却已经暗了下去,似乎自从中域下过雪之后,天黑的总是这般的早。
宥云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暗卫,“怎么样?”
“主子,萧至最近都住在邹长青家中,两天前有间九和南宫诚才刚刚离开邹长青家,但是萧至一直住到了今晨。”
宥云兰眉头紧皱,她怎么不记得萧至什么时候与邹长青如此要好了?什么时候萧至也会在别人家留宿了?
她看着暗卫,语气不善地说道,“还有什么吗?”
“主子,流光失踪了。”
“什么?!”宥云兰站起了身,再一次问道,“你刚刚说谁失踪了?”
“流光失踪了。”
宥云兰再一次跌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流光怎么会失踪呢?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她那么惜命,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暗卫看着宥云兰情绪激动,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主子,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找一下?”
“去,快去啊!”
“是。”
黑影消失在屋子里,明明早就因为下雪屋子而升起了炭火,明明是暖洋洋的,可是宥云兰就感到了遍体生寒。
流光不能死,流光一定不能死,她还不想死,她都不能动流光,谁敢动流光?!
就在邹长青和宥云兰为流光而担忧的时候,流光本人倒是自在。
她一双眸子倒映着来人,她的脸上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只是那么淡淡然然地看着有间也。
有间也看着这个叫流光的女子,心里啧啧称奇,这就是青客跟他进行交易的筹码吗?一个眼睛干净透彻的女子?
“你不害怕吗?”
“害怕?该害怕的人不是你吗?”流光淡淡地声音响起。
有间也哈哈一笑,“果然是青客的女人,就连性格也是与众不同啊,不过你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掐断你的脖子吗?然后再栽赃给其他人,这样我就可以一箭双雕了。”
流光看着有间也,“你敢吗?”
“敢与青客谋的人,除了猎物就是棋子,你说你是哪一样?我猜你是棋子,毕竟青客对你这种狡猾的猎物不感兴趣,你这种人看似什么都有,但实则是个空壳,半点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