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抱着孩子就要往萧眭所在的房间里去,南宫诚急忙阻止了她,“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给他看看,他的儿子在外面乖巧地等着他,他还需要多久才肯出来?他都不已经吩咐了人将红衣下葬了吗?他已经知道了红衣去了,为何还不愿意走出来?”
“萧素!”
萧素看着南宫诚,似是不明白南宫诚为何阻止她,南宫诚看着萧素叹了一口气,随即将萧素怀中的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妇人,“你先将孩子安顿好,他的房间在后院左边的第一个房间。”
“好。”
南宫诚见旁边没有人了,将生着闷气的萧素拉到身边,“你总得给他一个接受的时间。”
“我知道,可是那孩子怎么办?他要接受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红衣姐姐的离去我也和痛心,可是我们不是还要去看活着的人吗?今日若不是撒须来说,我们是不是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孩子,一个红衣姐姐拼了命留下来的孩子!”
“那你知不知道本王在亲眼目睹了你坠崖之后是什么样子吗?不想相信,却有不得相信,相信着却有期望着,期望着又挣扎着,什么都想象过,唯独没敢去想你掉下去的时候的样子。”
“挚爱离世,唯我独留的感觉是什么样子?想要抓住却空无一片是什么感觉?明明知道不可为还为之是什么心情?萧素,你懂吗?”
“萧眭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红衣那么聪慧的姑娘,那么了解萧眭怎么会想不到现在的局面呢?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将红衣留下的孩子照顾好,然后将这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交到萧眭的手中,那是他和红衣的孩子,他怎么会忍心呢?”
“萧素再给他一点时间,就七天,如果七天之内他不出来,本王亲自将他揪出来!”
“好。”
萧素回答完南宫诚说的话之后,转身离开了,也没有再去看南宫诚,一个人的背影孤孤单单地,但是南宫诚却没有去追,他知道萧素需要一个时间。
他知道萧素一定是从襄霖那里听说过他当初的疯狂样子,但是和他亲口说出来相比,对于萧素的冲击力一定是很大的,所以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消化,所以他也不会去打扰她。
“萧素,你知道吗?只要你回头,那么本王一定会在你身后。”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你一定不要像是红衣那般,走得悲惨,留本王一人在背后暗自神伤。
萧素漫无目的地走着,大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自从襄阳外放,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她随便找了一个摊子坐了下来,她茫然地望着摊贩的老板。
老伯看着慈眉善目,看着萧素茫然的模样,只以为萧素是第一次来襄阳不知道吃些什么比较好,于是他开始热情地给萧素介绍起来。
“小姑娘可是第一次来襄阳?是不是不知道吃些什么?我给你推荐一下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馄饨。”
“馄饨?这也算是镇店之宝?”萧素本来有些伤心的心情被这位老伯奇怪的口音和自卖自夸的样子给逗着了,
“本店店小,自然也没有那些大鱼大肉,可是本店的馄饨啊,我好不吹嘘,绝对是这襄阳第一家。”
“那就麻烦老伯你给我来一碗了。”
“好嘞,小二子,一碗馄饨!”
“说了多少遍了,爷爷,别叫我小二子,掉价!”
老伯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掉价不掉价?快给这位小姐煮一碗馄饨。”
“知道了!”
萧素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禁羡慕,“老伯,您和您孙子感情真好。”
“能不好吗?爷孙两个相互闹着,这日子没那么难过。”她身边的一位客人接着话茬说道,说完就吃了一口馄饨,烫的跟什么似得,然后继续开口说道,“平老伯,您这馄饨真好吃,还有您这孙子的手艺可快要赶上你了。”
“哎呦,就他啊,还早着呢!”
这时候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被那个叫小二子的少年端上了餐桌,“小姐,你的馄饨。”
“哼,我的馄饨可比爷爷的好吃多了。”
“臭小子!”平老伯笑着骂道,但是眼神中是对自己孙子的疼爱和骄傲,萧素看着这热气腾腾的馄饨,不知为何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了碗里。
平老伯看着萧素这个样子,一下子就慌了,连忙问道,“小姐?可是我家馄饨不合您的胃口?”
“小二子,你来看看你煮的是什么馄饨,客人都吃哭了。”
平二一听连忙来到了萧素身边,果然看到萧素哭泣的一面,他也慌了神,“小姐?可是我煮的不好吃?那我现在给您换一碗?您别哭。”
萧素抬起头,看着爷孙两个局促的样子,眼泪掉的更欢快了,“不是,是这馄饨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不关你们的事情。”
平老伯看着萧素这个样子,怼了怼平二叫他上一边去,平二瞧着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了,又是一番道歉这才离开去了灶台。
平老伯坐在了萧素身边,“我坐在这里没事吧?”
“老伯这里都是你的地方,你想坐在哪里都可以。”
平老伯笑了笑,“我一瞧你就觉得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定是这些时日来襄阳的名门贵族吧,不过瞧着你这般伤心,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是怕萧素以为他图谋不过,平老伯又补了一句,“你若是不想也可以。”
“我家中有人去世,孩子尚在襁褓当中,可他父亲却走不出那一关。”
平老伯似是想到了什么,叹息了一声,“这人的命啊,都是有定数的,你会遇到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去过哪里?说过什么话都是早已经注定好的。”
“逝者安息,我家小二是从小就没有了父母,跟着我也过来了,那孩子比小二幸运,只是希望他的父亲能善待他。”
“我知道你们大家族里的是非多,可是再多不过也就是多了几分心机,几条人命,这些话老伯我说出来定是叫你笑话了,但是瞧着你一个小姑娘难过,老伯心里的确不是滋味,你就当我无话找话,闲着没事就好了。”
“老伯,您说的对,我明白了,我回去回去劝劝他父亲,多谢您。”
萧素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就离开了。
平老伯笑了笑,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又去和别人聊天了,萧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伤心的过客,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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