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是要打仗吗？”萧素站起身子，看着南宫诚，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用武力去解决呢？武力能解决什么呢？是血流成河还是令百姓流离失所？你口中所谓的太平盛世可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流离失所？血流成河？这是战争代价，本王以为你该懂的。”

“我是懂，可是我不明白，这不过是一件家族之间的斗争，这跟战争是两回事的，南宫诚，只是两回事的。你是南越的摄政王，你不该参与到这浑水当中的，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我无需你给我什么太平盛世，我只要安安稳稳的生活。”

南宫诚看着情绪激动的萧素，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日撒须跟他说的话，他说过，无论你南宫诚是出于何种原因何种理由去发动战争，哪怕你的理由充分的可以，萧素都不会支持你的。

他起初不相信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萧素，你不信本王吗？你不信本王这场战役会成功吗？”

“不！”萧素往后退了退，“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从小熟读兵书，是你带领着南越走到了今天，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可是这是两回事，会打仗和打仗是两回事！”

“我没有看到任何需要战争才能解决的事情，南宫诚，你不该为了你的私心毁了这片安宁。”

南宫诚听到这话嘲讽一笑，可是这嘲讽的笑容是给谁笑的，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本王的私心？好，就当做是为了本王的私心，可是萧素你要知道，人一旦有私心，就不会停止，唯一能阻止战争的只有战争，止戈为武，从古至今，一直如此！”

萧素看着南宫诚飞身而下的身影，她一下子跌坐在屋顶上，南宫诚的外袍从她身上滑落，一滴清泪划过萧素的脸庞，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打仗？他要跟谁打？”

没有人会回答萧素的问题，这时候萧素才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原来下完雪的中殿真的很冷。

自那天晚上起，萧素没有再见过南宫诚，南宫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是萧素知道南宫诚就在附近，她能感受到南宫诚的存在，可是他不愿意出来见她。

他定是以为她是懦弱的，所以她喜欢安逸讨厌打仗，其实不是这样的，她从小生活的水深火热，杀人更是从小见到了大，可她看到过血流成河的景象，见过这世间最冷酷的刑罚，所以她才不想要战争，因为她知道战争带来的只会比她见到更严重。

她所不能承受的事情将会发生在最普通的百姓身上，这只是家族的斗争变成这世间对世人最严酷的刑罚，她做不到。

流离失所，血流成河，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场景。她敢杀人，却不敢想象。

一个人流出来的鲜血能有多少，一群人流出来的鲜血又有多少，那成百上千的人呢？那成千上万的人呢？

她不敢想。

可是萧素终究还是没有盼来南宫诚，但是她却见到了一个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子在哪里，下属自然就在哪里。”清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了，心情自然是难以言喻的。

萧素看见清风的时候的确是吃了一惊，曾经她还和撒须提起，她在思念一个人，一个笑起来很甜的男孩子，可是再一次见到的时候，她觉得清风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你好像是长高了。”

“更加强壮才能更好地保护着主子。”

萧素对着清风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是南宫诚叫你来的？”

清风知道萧素最近跟南宫诚似乎闹了矛盾，但是他的确是南宫诚叫来的，如果他如实回答的话会不会萧素赶回去呢？清风陷入了纠结。

萧素一看清风紧皱的眉头就知道清风在想些什么，她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南宫诚不愿意见我，你放心即使是南宫诚叫你来的，我也不会赶你走，毕竟你是我的人，对不对？小清风？”

“是，清风永远都是主子的。”

“真乖，不像是某些人。”

清风自然知道萧素说这话是给谁听的，他也知道南宫诚就在附近看着他们，但是得到了主子承诺的清风早就将南宫诚忘在了脑后。

南宫诚躲在不远处的树干中看着萧素说清风是她的人时候，他是真的想要冲出去，可是冲出去之后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素。

他不能将只是猜测的事情告诉萧素，因为他知道萧素即将面临的事情未必会比自己要面临的事情小，所以他在给她空间。

现在出去除了冷战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萧素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萧素。

“诶，跟小九吵架了？”

南宫诚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有间霖看着南宫诚黑漆漆的脸，脸上尽是幸灾乐祸，“哎呀，你还真告诉小九了？若是小九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我觉得她还可能会认同你的做法，可是恢复记忆的小九一定不会支持你的。”

“为什么？”南宫诚紧紧皱着眉头，得不到萧素的支撑就像是一个得不到方向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驶向错误的方向。

“小九在七岁的时候目睹了一场闹剧，其实也不算是闹剧，她只是误入了一个审讯室，那里面都是死人，她在里面被关了一天一夜，可恰好那一天正是审讯的一天，恰好那一天抓回来的人是无辜的百姓，可是恰好就被小九看见了。”

“等小九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还记得她仰着头问我，为什么人会流血。我没回答她，因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流血。”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小九变了，冷酷，沉默。可是我知道她讨厌鲜血。”

南宫诚听到这里沉默了，“那你的野心呢？”

有间霖勾唇一笑，“我从不在小九面前克制我对权势的欲望，可是那时候她还不懂权势等于什么。”有间霖将手搭在南宫诚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原以为你会问问关于小九为什么会目睹那场闹剧的事情，没想到你会问我我的野心。”

南宫诚拂开有间霖的手，“事情已经过去了，本王问也没用了。”

“啧啧，果然得到了就不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