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云兰被流光囚禁了,这件事情只有宥云兰自己知道,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动向。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她的女儿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妻子,他们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流光最近似乎是爱上了刺激宥云兰的感觉,每一天都要来宥云兰这里逛上一逛,而宥云兰也因此知道了一天过去了。
今日流光又照常来刺激宥云兰,她似乎将这个当做了游戏,看到宥云兰奔溃抱着自己大腿喊着要死的时候,她才会开心的笑出声来,把自己的姐姐踩在脚下的感觉。
不过今天宥云兰很是平静,即使是看到了流光走进来依旧很平静,这样的平静令流光感到不满,宥云兰见到她的时候应该是尖叫的,是害怕的,而不是现在这一副平静的样子。
流光走到宥云兰面前,薅起宥云兰的头发往墙上撞去,一股鲜血从宥云兰的头顶缓缓流下。鲜血流到了宥云兰的嘴边,她伸舌头一舔,那是她鲜血的味道。
“呵,来来回回只有这些了吗?木流光,你也只有这些手段了吧,你不敢让我死,你不敢让我死,哈哈哈!你不敢让我死!”宥云兰极近疯狂地朝着流光喊道。
流光毫不在意宥云兰的叫嚣,在她眼中,宥云兰越是疯狂,她越是能感受到将宥云兰踩在脚下的感觉,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宥云兰的大喊大叫。
流光讥讽一笑,“是啊,我亲爱的姐姐,我不敢让你死,但是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话音刚落,流光的手开始从脖子处摸索,然后一用劲,从那里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宥云兰看到流光真实的面容,吓得大叫起来,“啊!你是人还是鬼?你是鬼,你是鬼!!”
流光将她破败不堪的脸往宥云兰眼前凑去,“你好好看看,这是拜你当年所赐,宥云兰,这都是报应,一报还一报的报应!你当年不是存着跟我现在一样的心思吗?只要对方不死,不是不会影响到另一人吗?不是你花了重金,才让你我之间的身体感应消失的吗?这就是你的报应!哈哈哈,报应到了。”
宥云兰闭着眼睛大喊大叫,“啊啊啊!木流光你就是一个怪物!怪物!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才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子,我才是!我才不会被抛弃!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夺了我摄魂的天赋,就是你!是你!”
流光一手薅住宥云兰的头发,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呵,我夺了你摄魂的天赋?你到现在还是冥顽不灵,是你自己没本事,却要怪别人。你不是羡慕我会摄魂吗?那我今日就让你尝尝我自创的摄魂一梦的感觉,看看你另一个人生!”
宥云兰看着流光那双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昏迷,流光松开抓住宥云兰头发的那只手,然后她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一脸嫌弃地朝着外面的人说道,“给我看好她,只要不死,从今天起,随你们。”
然后流光再一次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带在脸上,除了宥云兰谁也不知道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连流光自己都没有勇气去照镜子看那丑陋的自己,甚至自己都不敢去回想,当年她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如果不是小瞧了宥云兰的狠辣,自己怎么会养精蓄锐那么多年,早在六年前,这天下就该是她的天下了!
萧至一开始是打算去找南宫诚的,但是他在中途却遇到了一个熟人,一个许久未曾见过的人。
一间竹屋,一个小桌,一套茶具,他静下心来甚至都能听到那细微的虫子的动静,萧至看着自己面前打坐冥想的某人,摇了摇头,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口清茶不似别的茶回甘,这茶从头到尾都是苦的,萧至一向是喜欢泡茶,但是手艺实在是不好,可是没人知道萧至的泡茶手艺其实是跟面前这个人学的。
旁人觉得萧至的泡茶手艺不好是因为他们喝惯了回甘的茶水,这苦涩涩的茶水实在是难以下咽。可是萧至却独独偏爱这苦涩涩的茶水。
这茶就如同人生一般,哪里来的那么多苦尽甘来呢?有的人盼望一生,不过是徒劳,有的人拼尽性命,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是他太过悲观,而是这世上的事情大多残酷。
“你这茶似乎又苦了些。”
某人听到这话,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碧色的眼眸惹人注目,萧至每一次看见他的眼睛总要感慨一番,世上最美的绝色竟然在一个人的眼中。
“哦?你又能尝出来了?”星央看着萧至缓缓说道,那声音如同清泉涌起一般的清澈,似乎闭上眼睛聆听这个声音就能洗涤身上的罪孽。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刑罚堂的人,是让中域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人。
“是啊,星央你这茶是越来越苦了。可是我喜欢。”
萧至再一次喝了一口茶,苦涩霎时间涌上心头,他好似看见了那日宥云兰出嫁时宥云非脸上的笑容,刺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星央瞧着这样的萧至摇了摇头,“苦涩是在心头的,并非在茶中,只是你的茶却是真的苦。”
“哈哈哈,你的茶我能懂,而我的茶,你却不懂。”
萧至瘫在那竹椅上丝毫没有了以前那端正的样子,“你可是好久不出现了,我以为你不在中域了。”
“我本是中域之人,又能去哪里呢?”
“你还真是老样子啊,这一次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星央没有说话,他只是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梨花枝,萧至也跟着望去,他记得那是宥云非最喜欢的花,可是这个季节除了有间也那里,应该没有梨花了吧。
难道星央这一次是为了有间一族的事情而来?
“怎么?有间一族可是有人犯了你的刑罚?还叫你这般隐居的人物都出来活动了。”
星央浅笑不语,只是挥手间,那梨花枝化为飞灰顺着风消失不见。萧至看着那本来插着梨花枝的花瓶,一时怔了神,随即他就听到了星央那不带感情却有让人舒缓的声音。
“死而复生,乃是大忌。”
死而复生?这说的就是宥云非啊?难道星央是因为那件事情来的?可是当初刑罚堂都没有介入,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星央站起身来,微风吹起他黄色的衣袍,萧至仰着头看着星央,他觉得如果那黄色上绣的如果不是木槿,而是龙的话,那星央绝对是这世上最难得的皇帝。
本是星辰,遥远且观,自为中央。
这就是星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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