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声佛语，仿佛天上来：“阿尼陀佛，两位是猪/施主！可否听老衲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放下屠刀，就地成佛。”

陈丫两人，意识到自个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冲动就失了言语，失了态度。两者，我看看妳，你看看我。

“傻逼。”陈少年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冷态度，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是这两个字，依然被丫丫头给清晰听见了，可能是因为两人靠的太近，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小声到什么程度？也是能够很清楚听得见，当然，这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丫丫头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灵者。

灵者的耳目，要比凡人高超的不是一星半点，修为强大之人，到了某个无边的程度，耳听蚁穴，目空一切，这些都不过是‘湿湿碎’！（湿湿碎：广东方言，相当于小case。）

“你个坏人，你又在骂我坏话。”

“谁骂妳坏话，别胡说八道。”陈少年拒不承认，眼睛一边闪过去，吹了个圈圈，撇头挤着难堪的脸，自言自语，不是吧，这也能听到？

“我听到，我全都听到。”丫丫头不甘受辱，直接大声冲着他说道，原本优雅婉言的声音，瞬间变得很爆炸，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火药味的气息，无形而浓烈。

小妞，妳赢了，妳很有种。

陈少年眼皮跳了跳，淡定说道：“哥哥我还有事，不想跟妳斗嘴，小妹妹，没事的话，一边玩泥巴去。哥哥我要离开了。”

说着，转身直去，却发现，原来自己还光着身躯，又回过头来，走到大胡子老头，万禅面前，道：“老头，我的衣服呢？”

听到这句话，万禅鼻嗤一声，没有很快回答他，阴着脸，转身去拿了丫丫头给他脱光的衣服，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恶心发臭。

但，大胡子老头，万禅依然拿着那套已经发着层层臭味的衣服，一步一步捧到他的跟前。

陈少年能感觉到大胡子老者的心情，两个字来形容，不开心，很不高兴。他全程绷着脸，额头上，已经蹦出了两三条青筋，这是在沉默中快要爆发的表情。

陈少年，直接拿过那堆衣服，不，那不是衣服，是一堆破布，根本是，又臭又破的破布。真要穿起来，还不如不穿。

“你不尊重我们，没有关系，但是，为什么连一句谢谢的话都不说？”

万禅说话的时候很平声静气，这是因为他活太久老年得来的一份沉稳，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熊火到想要灭世，不仅是因为丫丫头，也是因为对自己行医是大夫，一份应该要得到的尊重。

牙齿紧绷，脸色僵化，就连手背上也开始了一条条青筋的出现。

陈少年两手已经可以拿过那堆衣服了，却在下一秒，被万禅紧紧锁在两手之中。

陈少年摇了摇头，嘴边一抹诡异的冷笑，两手放空了，想拿过万禅手里的那堆破布。

“那个呆瓜不是说了吗，我是个坏人，坏人是不需要说谢谢的。”

说的时侯，陈少年，眼睛转过去丫丫头那里，看了一眼。看着她呆头傻脑，还戴着一顶到草帽，穿着一身褪色的衣服，还是最便宜的那种布料，麻衣。一点不像个美女，即使长得清秀可爱模样，也被俗气隐去了那道女孩该有的美丽和容颜。

“本该很好，为什么要堕落。”

“堕落才能自由，自由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这下子，万禅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裸体少年，早已无法再劝他回头。因为他的心中，有一团没有得到释放的火，所以，他抛弃良知，选择堕落。

陈少年，从万禅手里拿过那堆破布，一点不别扭的穿起在身上，之后，转身便是离开，头也不回。

看着陈少年一步步离开门口，到转角不见。万禅，陷入了深思一片当中。

被搁置晾在一边，闭嘴了好久没有说话的丫丫头，突然，唤了一声。“爷爷”

“什么事啊？”

“他还没给钱呢。”

“呀！咋把这事给忘了，快把他追回来。”万禅大拍额头，心中自怨，竟然把正事都给忘了，真是老来健忘了。

而丫丫头，听到爷爷的嘱咐之后，‘嗖’的一下，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离开了大灵王药谷山，丫丫头就一路追踪陈少年，追赶上他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无色城的城门口。

这时候，天色也已经晚了，城门外，一片漆黑，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

“我叫你站住，你为什么听不到，你这个坏人。”丫丫头气喘难歇，嘴唇泛白，抚摸着胸口，身体轻飘飘的。突然，人倾斜了一下，下一秒，直接趴在了陈少年的身上。

“干嘛，想吃我豆腐？”陈少年呵斥说道。

对着丫丫头突来的前倾，然后倒在自己身上，陈少年直接一手将她推开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丫丫头，帽子也掉落在地上，还见她面目虚脱，忍着无声说：“你不能这样，给钱。”说完，丫丫头直接晕了过去。

说到底，还是女孩子，虽然是灵者，但是看着也是修为不高的那种，要不然，身体不可能这么脆弱，还不如陈少年一个凡人。

你不能这样？

你不能这样？

你不能这样？

.....

好像回音一样，这句话一直荡悬在陈少年耳边，久久没去。可能是因为，最后两个字没有听见的原因，陈少年就以为着是丫丫头在劝说自己，不能没有良知，做人不能堕落。

是的。

陈少年在被羞辱难生倒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堕落了，倒下去的他，依然没有被放过，那时候，他才逐渐明白，做人有时候，是可以没有良知的。

可是现如今，又有人这样对他说暖话，他并非天生魔鬼，所以心里怎能不有些触动？

头脑一阵，嗡嗡作响，心里头不知不觉有一点点心软，但也仅仅是一点！

看着地上躺着的她，纵然想要铁心不管，那也是不能的。

最后，陈少年还是伸手了，将她背起在身后，手里拿着她的稻草帽子。走过守城门的人。一路走到夜市。

无色城的夜市，规模宏大，四通八达，灯火通明，通宵旦达，一年四季皆如此。

穿走在人流交织的市集里，各种眼花缭乱的东西，数不胜数，吃喝玩乐，不胜其数。

陈少年背着丫丫头走到一个妓院的门口外，一群庸脂俗粉，舞腰弄姿的在撩着街边的客人。

一个老鸨看到邋遢装束的陈少年，身后背着一个小妹妹，站在门口，立即心领神会，紧着，就是蹦着双脚，以难看的走姿，向着陈少年走近来。

“这位小伙，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老鸨很骚气的说道。

“我妹妹，要不要？”陈少年眼神非常淡定，从容不迫的说道。

老鸨眼神一亮，向着丫丫头的白皙脸蛋看了一下，心里蹦了一下，好货色啊！

“要要要，多少钱，小伙子，你随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