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牢牢记住了周先伟这个名字,而门外的李馆长也已经按照之前贺长卿在电话之中所说,将之前他们进来的监控录像单独调出来,发送到了517的安全网站之上,让517方面立即进行人面识别,确定周先伟的身份。
而在修复办公室内,贺长卿已经让尉迟然去关灯,随后又嘱咐尉迟然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上面。
贺长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暂时不让周先伟知道所谓的ap型血的秘密,让他误以为只要有血滴上去,就可以将瓷盒表面的纹饰给展现出来。
如果换在其他时候,尉迟然绝对会让贺长卿用自己的鲜血试试,因为他很想知道,贺长卿是不是也属于ap型血,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尉迟然站在椅子上,割破手指之后,将鲜血滴在瓷盒的表面顶层。
鲜血落在瓷盒表层之后立即被吸收,瓷盒也在顷刻之间变成了血红色,但仅仅只是持续了两秒之后又恢复了原本的白色,只是这期间瓷盒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紧接着,瓷盒缝隙之中开始照射出蓝色的光芒,可所谓的光芒在离开盒盖缝隙的那一刻就变成了蓝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慢慢流淌下来,逐渐覆盖了瓷盒的四面,紧接着上面也出现了蓝色的纹饰,与尉迟然上午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些蓝色的纹饰出现在瓷盒表面之后,再透过月影灯的灯罩照射出来,竟然出现了如全息投影般的效果,出现了一片山脉。
投影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时候,周先伟和尉迟然都惊呆了,此时此刻的他们,好像根本不在这间办公室内,而是翱翔在天际,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贺长卿却是严肃地看着四周,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片山脉之上。
尉迟然看着投影道:“这不是地图,这简直就是……就是一种高科技吧?”
周先伟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以他的知识和见识,根本无法理解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
投影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不断在他们四周旋转,但展现的区域却很固定。
尉迟然问:“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贺长卿看着投影道:“看地形应该就是四川境内,因为是丘陵地带,下面有一条河流,我看着有些眼熟,但不敢确定,等等,等投影再转一圈。”
旋转的投影转了一圈之后,贺长卿看到了河流分支的位置有一座城镇,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无法看清楚城镇的具体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城镇的面貌绝对不是现代,换言之,投影录下这一切的时候,并不是近代或者现代。
周先伟问:“木先生,地图指示我们是要去这个城镇吗?”
贺长卿道:“不,不是,而是这个区域的某个地方,而且肯定是与异道有直接关系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被人发现过,估计是被人刻意藏起来了。”
尉迟然觉得,如果找517直接用卫星地图来对比,应该可以找到,毕竟河流山脉就算有变动也不会变动得太大,至少不能用城镇来做比对。
很快,投影结束,屋子内又陷入黑暗之中,尉迟然上前打开灯,而贺长卿则叫了李馆长进来,让他送来了一幅四川地图,紧接着在地图上寻找起来。
周先伟第一时间收好了瓷盒,同时问:“还有另外一个盒子呢?”
看着地图的贺长卿头也不抬:“一个盒子对应一个地点,现在先找到第一个地点。”
周先伟问:“为什么不找第二个地点呢?”
贺长卿终于抬眼看着他:“因为第二个瓷盒至今都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周先伟明白,就是因为第一个瓷盒发出了蓝光的关系,所以,贺长卿才从那个盒子入手。如果用机器来做比喻,第一个瓷盒已经被某种力量唤醒了,而第二个瓷盒还处于沉睡之中,必须要唤醒之后,才能用之前的办法来开启,获取第二个地点。
“找到了,应该是这里。”贺长卿指着地图上某个位置道,“武都镇。”
周先伟看着地图,顺着贺长卿的手指一路看过去,果然与之前他们所看到的山脉河流极其相似。
不过,周先伟还是问:“您确定吗?”
贺长卿点头道:“确定,整个四川再也找不到地形与先前投影几乎一样的地方了,我是挨着看完了整幅地图的。武都镇,以前是江油的老县城所在地,在古代,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期,魏将邓艾被蜀国大将姜维挡在剑门关之外,久攻不下,于是回军景谷道,从阴平郡,也就是现在的甘肃境内,走数百里小道,到达江油关,当时江油关蜀国守将马邈开关投降,邓艾这才攻克绵竹,直抵成都,其后,蜀后主刘禅投降,蜀国灭亡。”
尉迟然终于问:“师父,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大概的位置,可我们要在这里找什么呢?”
贺长卿想了想道:“关于这点,我们就得去找找原本瓷盒的拥有门派了。”
周先伟听到门派,很疑惑,毕竟他至今不懂什么异道之类的,所以,赶紧问:“门派?您是说,这瓷盒原本是属于某个门派?就像里写的那种什么武林门派?”
贺长卿淡淡道:“若是武林门派还好说,可惜不是呀,我们得在蓉城休息几天了,我得去查查资料,蓉城到武都,可以先坐高铁到江油,也不过一个小时,然后再坐车到武都,加起来两个小时之内,路途不远,所以没关系,但我们必须得确定准确地点。”
周先伟问:“你不是说要去找原本的拥有门派吗?”
贺长卿道:“那只是表面意思,人家的东西丢了几百年,你现在拿着丢的东西去请教人家,这不是找死吗?”
周先伟问:“那怎么办?”
贺长卿正色道:“周先伟,你知不知道,你带着的这两个瓷盒,就等于是两颗炸弹,我之前还不确定,可现在我看了地图之后明白了,这东西是铁衣门的,而铁衣门在几百年前丢了那件东西,一直在找,但却没有找到,现在这玩意儿重现江湖,你遭殃不要紧,我也完蛋了。”
贺长卿之所以现在要对周先伟说这些,就是为了让周先伟知道利害关系。虽说周先伟知道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他不明白危险的程度和来源。铁衣门和一般的江湖门派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所谓的什么江湖道义,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会不择手段。
随后,贺长卿领着尉迟然和周先伟在周围找了酒店住下,当天晚上就将丁甲壶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虽说周先伟也知道要找的东西是丁甲壶,但并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些事情,当然,他觉得更无法理解的就是异道。
贺长卿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眼:“铁衣门之所以没敢动夏家大院,首先是因为当时的夏士是朝廷的人,异道能耐再大,也不敢与朝廷对着干,所以,只能暗中找机会,可现在看来,当时的朝廷是让夏士设计了血瓷这种机关,然后将丁甲壶的线索藏在其中了,就算铁衣门屠了夏家大院,发现了瓷盒,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这次我们能求助的只有冥耳了。”
尉迟然对冥耳当然是不陌生,毕竟他已经和冥耳打过好几次交道了,知道规矩和规则,但就是不知道在蓉城这个地方怎么去找冥耳?
贺长卿抬手看表:“这个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去了,周先伟,你不是异道中人,你不能去,你去了也没意义。”
周先伟却执意要去,贺长卿怒道:“你听着,我现在为你解密,并不是为了钱和个人兴趣,只是被逼上梁山,你如果不听我的,我们三个人的下场就是变成三具冰冷发青的尸体。你留下来守着瓷盒,我们几个小时内就可以返回,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房间,如果出现意外,你自己随机应变。”
说完,贺长卿领着尉迟然离开,扔下周先伟一人。
周先伟立即将瓷盒拿出来,他担心瓷盒被掉包,再滴上鲜血,发现瓷盒仍会发出蓝光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通过电话告诉给了葛成丽。
葛成丽听完后相反松了一口气,她安慰周先伟:“你不要担心,木承的所作所为,都是异道的正常操作,没有任何疑点,如今他们除了去找冥耳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周先伟问:“异道是什么?铁衣门又是什么?还有冥耳。”
葛成丽道:“我跟你解释不明白,异道就属于不为人知的一个世界,铁衣门呢就是一群道士演变而来的人,冥耳是民间的情报组织,专门负责异道内各类消息的买卖,你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
周先伟忽然问:“葛总,这么说,你也是异道中人?你是何门何派?”
这句话触及了葛成丽的底线,葛成丽冷冷道:“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知道,也不要好奇,会害死你的,我现在让你所做的事情,不仅是在帮我自己,也是在帮你,如果真的找到了愿望恶灵,你就可以活下去,每次你产生怀疑的时候,就撩开你的衣服看看。”
周先伟放下电话,摸着自己的胸口,衣服里面的那团肉已经扭曲变形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但葛成丽说过,如果他再使用那种复制他人外貌的能力,寿命就会急速缩短,说不定会当场猝死。
周先伟有些后悔,后悔退役之后所做的第一个决定,如果不是那个决定,他现在还是个普通人,不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