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噗通’实在来的太突然。
大家都等着做历史的见证者呢,来这一出......
都盼着你飞上天,你却摔的这么惨。
“哗啦啦~”水面泛起涟漪。
豆芽露出了黑黑的小脑袋。
他看向自家老子,突然眼圈泛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的像个孩子。
他本就是一个孩子。
“爹,我失败了,让您失望了!”
他还想着自己让他老子失望了,好似不知道是他老爹坑了他一样。
豆芽确实不认为是他爹坑了他。
他没有往这方面想,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所以即使事实上是大包坑了豆芽,豆芽也会忽略这个事实。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努力,才会落水。
雏子直言,见其真性纯善。
这时候没人对豆芽失望,同样也不会怪罪大包。
大包自己心里却过不去,满是对儿子的愧疚,悔声自责道:“都怪爹太激动扰乱了你的心神!”
这对父子......
何不当不大喜欢现在这种状况,决定做个坏人。
他看着哇哇大哭的豆芽,用略带戏谑的语气道:“小崽子,哭个屁啊你,看你那熊样,快出来吧。”
听到何不当的话,豆芽急忙止住哭声,鼓起嘴强忍泪水。
豆芽眼睛通红看起来惨兮兮的贼委屈,然后他下意识的往对岸游,毕竟他现在距离对岸比较近。
刚扒拉两下,豆芽就发现不对。
对岸是过关的人去的,自己没资格在那里上岸。
豆芽转过身,使出自己最擅长的狗刨,噗噗咚咚往何不当这里游来。
这小家伙太逗了。
秦淮河两岸几万观众露出笑容,几秒后笑声响成一片,如海如潮。
这些笑声中绝大多数都带着善意。
人类,天生就喜欢窥视,喜欢那种我看的到你,你却看不到我的感觉。
比如父母之于孩子,老师之于学生,武林前辈之于后辈。
俯视,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但是此时,五湖酒楼的那些个武林名宿就不是那种感觉。
他们在见识到千幻的手段后,一直处于某种贼窝心的微妙状态。
没有一个人例外。
没谁愿意当出头鸟打破平静。
都在端着。
他们都是真正的高手,大致明白千幻的实力,千幻直接镇压精钢九鼠阵给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直到豆芽这件事发生。
一个青袍老者开口了。
“这个小家伙,和我武当山有缘。”
“不不不,我觉得和我青城山更有缘,你看他那眉眼,像极了我们掌门。”
“这孩子...与我佛有缘,观他面相,应是转世罗汉。”
一个白眉大和尚也开口了。
说白了,他们都想把豆芽收入门下,非常想!
这几位都出自江湖上响当当的名门正派。
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豆芽是块璞玉,现在却不同了。
万人瞩目之下,豆芽刚才那番表现,简直就是打下了正派人士的标签。
如果豆芽加入哪个门派,绝对会大大增加门派声望。
而且,豆芽的资质也是优秀的无与伦比,且不说他那一身雄厚平和的内气,就刚刚他对神行术和瞬刀步的巧妙利用,能说明什么,不难理解。
资质,心性,智慧。
全都是万里挑一!
把这个小家伙收进门派,稍加打磨,十年后就是门派在江湖上的一面旗帜。
潜力max!
一时间,这群武林高手形象全无,从语言交锋各留颜面,很快就进阶到撕破脸皮吹胡子瞪眼,然后拍桌子怒吼,互相揭短,最后差点大打出手酿成血案。
激烈的讨论了好几个时辰,他们才达成协议,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五湖酒楼这里发生的破事自然影响不到武魁大会进行。
狗刨型游泳选手豆芽游到岸边时,被何不当拎着脖子提了起来。
“豆芽,看好了,神行术到底该怎么用。”
说完后,何不当提着豆芽一跃进入秦淮河。
什么神行术加瞬刀步强行加速,神行术加小叠步反向暴退,小叠步加瞬刀步再加大叠步完成暴力突进...等等等等。
如果此时有bgm。
应是:旋转,跳跃,我闭着眼。牛哔,酷炫,你看的见......
普普通通的大唐轻功和步法让何不当玩出花来了。
一个轻功测试让何不当搞成了t台走秀。
走到对岸后,何不当露出笑容。
他很满意这种我一出场表演,你们都要瞪大眼观看的快感。
在众人没反应来的时候,何不当装作满不在乎对千幻道:“千幻,该你了,记得低调些。”
“是。”
千幻迈起小猫步,面部表情的往前走去,似乎对前面就是秦淮河这件事恍若未闻。
预想中的“噗通”落水声肯定不会出现。
千幻就那么走在水面,如履平地。
她还不时的端起烟杆啪嗒一下,吐出袅袅云烟。
一时间,恍如洛神下凡。
何不当笑了笑,有点羡慕。
这才是真正的洛神步,真正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像往常那样,千幻默默走到何不当身后。
何不当心道:此时是不是该有掌声了?
掌声是不可能有掌声的。
人人都觉得何不当和千幻的轻功惊才绝艳,可是人人也都能感觉到何不当身上那溢于言表的嘚瑟。
说到底,他太臭屁了。
有一种当了表子还立牌坊的既视感,就不能少说废话,干干净净的去装逼?
不知道得了好处还卖乖有多讨打?!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说话什么的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
没有掌声的最重要原因,首先是何不当那地主老财的形象,极具嘲讽力的作死称号。
还有就是千幻在他们眼中太丑。
她的丑和她那洛神下凡般的曼妙身姿,让众人有了吃屎一样的矛盾感。
你能不能漂亮点?
我求求你漂亮点行不行?
千幻的脸蛋和实力,让众人身体极度不适。
终于,有个厌恶的声音响起。
“如此丑女,闻所未闻!”
何不当的脸当场就黑了,特么掌声没等到,等来了骂声,岂有此理!真是枉我煞费苦心一番表演。
声音距离何不当很近,何不当转身望去,是一个相貌不错的小公子哥。
“你丫谁啊,找打是不是!”
“赵氏当铺!赵怀仁!”公子哥语气十分嚣张。
赵氏当铺?何不当心里犯嘀咕,这特么不就是对岸那个生意火爆的当铺嘛!
同行是敌人,触我霉头,削不死你......
何不当二话不说,“哐啷”一声拔出豆芽背后的大唐仪刀。
“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教你做人!”
不晓得各自来的那庄那一村,那个敢来找打咱照样打断腿......
人群瞬间散开,两人之间再无遮拦。
赵怀仁心虚了,他没想到何不当一言不合就拔刀,心道:这家伙不是真是大唐刀客吧!
“我是秀才,你敢杀书生?”赵怀仁嘴硬,但是气势已经萎靡了。
何不当更加生气了。
你敢杀书生?这种句式你丫也敢用!
“书生?书生了不起?!”何不当伸出长刀指着赵怀仁喝道。
“书生就是了不起,大宋律法规定,书生言论自由。”赵怀仁死鸭子嘴硬。“她就是丑,怎么地!”
“此女只应地狱有,人类哪能这么丑!”
赵怀仁还吟上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