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衿和上官燕从春风坊到冰马铁道站,再从内城铁道站下站,坐特捕司的马车前往巡备司大牢。
一路上,柳子衿都在想杜若惜到底想干吗。
这个时候见面,还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她还妄想劝说自己支持萧家军么?
又或者幻想能够蛊惑自己救她一命呢?
可是这些现在明显都不太可能,杜若惜应该也不会蠢到抱这样的希望。
那她到底想干吗?
她的哭,到底只是演戏,想让上官燕心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上官燕一路上也没说一句话,刚刚在春风坊跟柳子衿的争吵,让她非常的生气。
这家伙居然说她的侠义之心上安了个猪脑子,还说她诬陷他,还说如果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就让她等着……
简直气死了。
而且明明就是他自己在外面处处留情当了负心汉,还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还说别人是诬陷他,上官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的。
想想之前差不多已经把对方当成朋友,就更气得不行,觉得自己眼瞎,同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此时看着柳子衿一副皱眉苦思的样子,更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
无耻又虚伪,真是恶心。
忍不住的,就冷冷哼了一声。
柳子衿抬头看她一眼:“你哼什么呢?”
“我就哼,你管得着么?”上官燕瞪着眼道。
柳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不是特捕司的么,没事去巡备司大牢做什么?而且还去见了杜若惜,什么情况?”
“你头上长的那个是猪脑子么?不管是特捕司还是巡捕司,重刑犯都是押在巡备司大牢里的。我去审讯重刑犯,当然要去巡备司大牢。要不然我没事去那里干什么?找那些犯人聊天啊?”上官燕火辣辣的问道。
“你头上长的那个是猪脑子么?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去巡备司大牢审讯重刑犯的啊?”柳子衿针锋相对的问道。
上官燕气到爆炸:“我当初在青州那一剑怎么就没把你给刺死呢?让你还能跑到建康来气老娘?”
“是你自己天天闲着没事找事,要不然能天天被气到么?你看那些活得时间长的,有一个是爱管闲事的么?”
“老娘这叫行侠仗义,不叫管闲事!你这种天天沉溺酒色的下流胚子,怎么就没马上风在女人肚子上死掉呢?”
“老子心脏好,肾也好,就算一夜十次,一次十女,也不会死的!”
“要是一个二步武修说这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一个连修武都不能的废人在这吹什么牛皮呢?”
“吹牛皮?要不咱们试试?”柳子衿一拍座子梗着脖子道。
上官燕道:“试试就试试,你要是不能一夜十次,老娘一剑把你那脏东西割了怎么样?”
“我怕你到时候爱不释手根本舍不得割啊!”
“老娘现在就把它给割了!”
上官燕说着,“唰”就把手里的长刀给抽了出来。
柳子衿捂住裆:“还没试呢!现在就割,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试你个大头鬼!想死就直说!”上官燕恶狠狠的道。
“不敢试就不敢试,在那嘴硬什么?”
“你……你别以为用个激将法,老娘就会上你的当!老娘就是不敢试,怎么了。有本事你来硬的啊!”上官燕挥着手里的刀道。
“就你这种男人婆,我才没那个兴趣费那个劲呢!”
“就算你有兴趣,你也没那个劲!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操!”柳子衿怒了:“有本事你把刀放下。”
上官燕道:“老娘就不放!有本事就来夺啊!”
“靠,我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到底什么是男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柳子衿这会儿什么也顾不上了,上去就要夺上官燕手里的刀。
“不自量力!”上官燕怒骂一声,直接一脚踹出。柳子衿瞬间又坐回座位,背部还狠狠的撞向轿壁。
肺腑瞬间剧烈疼痛起来,捂着肺部开始不停咳嗽。
赶车的小六听着车里的动静,真是胆颤心惊。
人家可是天生佛子,这要是把人给打坏了,那可怎么弄?
不过他可不敢多管闲事,自家头儿那么剽悍,天生佛子都敢打,他一介凡夫俗子,万一惹怒她,打起来岂不是更不留情?
“绣花枕头。”上官燕见柳子衿这么不堪一击,忍不住冷笑嘲讽。
柳子衿却无暇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咳个不停。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上官燕愣了愣
,我没用元气啊。
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一下。
这个时候,柳子衿猛然用手捂住了嘴,一声咳嗽后,摊开手掌,上面居然有一滩血迹。
上官燕吓了一跳,把刀放下,赶紧凑到他跟前,担忧问他:“柳……柳子衿,你,你没事吧?我刚才那一脚……”话未说完,就见痨病鬼一般的柳子衿,忽然眼射凶光,猛蛇出洞一般,直接向她扑来。
两人距离近,车厢又狭窄,上官燕又没防备,而且还正担忧他的伤势,总之对她来说,一切都太突然,没有反应的时间也没有供她反应的环境和条件。
总之柳子衿直接把她扑倒在地,两个人的身体直接紧紧压在一起。
柳子衿在第一时间还愣了一愣,因为没有想到一个女汉子的身子居然也这么软。
至于上官燕,更是目瞪口呆,不过当整个人倒在车厢里,柳子衿的身体猛的压上来时,她就反应过来了,手掌瞬间击到柳子衿肩膀处,想把他一掌击飞。但看着他苍白脸色,掌及对方肩处时,又卸下了所有力道。本来猛烈的一掌,变成几乎没什么力道的轻轻一推。看起来,竟有些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味道。
“柳子衿,你是想死么?!”上官燕气急败坏的问道。
原本柔软的身子,已经瞬间僵硬起来。
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并且一副混迹江湖什么都见识过的样子,但毕竟是毫无经历的嫩雏,此时被一个男人压着,终归还是紧张的不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柳子衿恶狠狠的道,不过转眼就又咳嗽了两声。
上官燕嫌弃的将脸往一旁挪:“滚一边咳嗽去,别把口水溅老娘脸上!”
“我不仅要把口水溅你脸上,我还要把口水……”柳子衿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对着上官燕这女汉子,那种耍流氓的暧昧话有点难以出口啊。
上官燕盯着他,眯着眼问:“你还要干什么?”
“我还要……算了,今天身体不适,我们改日再战。”柳子衿迅速从上官燕身上爬起来,然后正襟危坐的重新坐回座位上。
“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上官燕爬起来,恶狠狠的道。
柳子衿问:“你还要怎样?”
“怎样?阄了你!”上官燕手一伸,旁边的长刀已经重新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