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潇平常跑步不快,但这一次她却像是飞翔的雄鹰一般,关岚和刘鹤两人都没能追上她。
她直接就跑到还有不少人在的训练场地,疯狂的大叫:“有人想回家吗?我想回家了。”
关岚一看在场的人徒然变了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就算去拦,也拦不了了。
“我叫何潇潇,三年前来到这里,每天在厂里做着同样的事情,每年只能和家里通信五六次,我来的时候我奶奶已经八十了,我答应我奶奶我要回去,可是一年又一年,我都没能回去看她……”
“就在上个月,我奶奶去了,我再也见不着她了……”
关岚实在没办法继续听下去,连忙上前拦住何潇潇,捂住她的嘴,“潇潇,潇潇,你太激动了,你先和我宿舍。”
何潇潇也不知道从哪儿的力气,将关岚的手指掰得骨节发痛不得不放开她。
她这一放开,何潇潇又继续说:“虽然在这里训练可以免费食宿,还有补贴,但我们为什么不能趁着这个时候回家一趟呢?”
何潇潇的举动虽然疯狂,但她每一句都戳中大家的心。
在场的女的已经有几个红了眼睛要落眼泪了,而男的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不满的情绪。
“对啊,只是一些补贴而已……”
这情况太糟糕了,不能继续下去了。
此时的关岚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伸手往何潇潇的后颈一拍,还说着话的何潇潇立刻就晕了过去。
关岚连忙扶住她,看着周围人显然有些不忿的眼神,解释道:“潇潇她因为她奶奶突然去世太激动了,我带她回宿舍休息。”
何潇潇疯狂的举动也就几分钟而已,但这几分钟的疯狂却足以让人的思想发生变化。
这样的动乱自然不可能瞒过保全部的人,贺朝阳作为这次的负责人,听到这件事情后,立刻召集一众人开会。
“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大家来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影响降到最低?”贺朝阳说。
本来这几天工作进行得还不错,大家对他们的工作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都还算配合。可是现在这么一闹,大家的情绪可就不稳了。
顾封一虽然在私事上和贺朝阳不对付,但对这种事情,他还是很严谨看重的。
他犹豫了一下说:“这件事情的源头是因为大家和家人的通信不多,让他们起了情绪,我建议可以让大家都写一封信,然后我们这里尽快派人去送信,然后顺道给他们带一些家乡的东西,一解思乡之苦。”
“这样治标不治本,但也可以试着做一下。”贺朝阳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们这晚上的时间实在是多,大家难免多想,我们可以适当的安排一些晚上的娱乐活动,比如举行什么对练唱歌这样的活动。”肖央补充道。
贺朝阳再度点头,然后视线落在一直若有所思小五的身上,“小五,你有什么想法?”
小五回神,好一会才开口:“我觉得集训人员里面也有真的相信我们是为了他们好的人,我们可以考察一下,然后用他/她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增强对我们的信任。”
“这考察需要的时间可就多了。”其中有一位较为年长的研究员说道。
“我觉得关岚老师对我们就很信任,这次的事情要不是有关岚老师在,恐怕就更严重了。”小五立刻接口。
这次事情的始末他们都了解了,当然知道关岚在关键时刻敲晕了何潇潇,才没导致更严重的影响。
大家商量了大约一个小时,最后贺朝阳确定了三种方案。
但是,何潇潇的行为还是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因为第二天,集训人员中竟然有一大半没有按照规定的训练时间到训练场地。
一百来人,少了七八十个,本来五排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两排不到。
贺朝阳看着眼前三十来个集训人员,半响才开口:“昨晚何潇潇同志的事情我们已经知晓,也已经连夜给上面打了报告,对于你们的一切,我们都会给予重视。”
“贺队长,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吗?”
说话的是和关岚同宿舍的吴晓佳,她脸蛋微胖,身材一般,平常胆小得很,但此时却敢在大庭广众下敢对贺朝阳问出这样的话,显然何潇潇的话对她的影响不小。
她这么一开口,就此起彼伏的有人开口了。
“对啊,贺队长,其实补贴真不高?”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都来这里五年了,我也挺想回去看一看的。”
……
就算出现在这训练场地,也不代表这些人的心也在这里。
何潇潇的话如星火燎原,快速地蔓延在每个人的心里。
贺朝阳虽然有准备,但面对一张张期待的脸,他的脸色越发凝重,嘴唇也瓮动着。
关岚有心想帮着开口说话,但想到已经返城的原身渣哥关展,就纠结得要爆炸。
她若开口,这火肯定就会烧在她身上了,后果无法预计。
可她不开口,这火肯定就往男神的身上烧了。
“贺队长,你给句话啊!”
“贺队长,要不然给我们的补贴多加一点吧?”
……
贺朝阳沉默,但在场的人却不肯这样罢休。
小五就站在贺朝阳的身后,眼见大家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愤怒,连忙压低声音在贺朝阳耳边说:“队长,这问题我们回答不了,我们先撤,等部长回来我们再……”
“不行!”
这样的情况要是坐视不理,那后果只会更严重。
贺朝阳不假思索的反驳了小五的话,墨染的眸慢慢地掀开,正要张嘴说话时,有一个声音却比他更快。
“我是关岚,我来这里有两年了,我没亲自收到家里的一封来信,我只靠着我那渣哥关展的信封里得知我家的情况。我在家的时候,吃不饱、喝不暖,甚至连睡觉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地方,常年都打地铺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