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横七竖八的躺了四个没点眼力见儿的家伙(周韬自己这么认为的),拍拍手,顺便吐了口嘴中的米皮(麦糠),咂咂嘴,心里唉叹这个时代的吃食真的不咋地,完全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根本就不讲究什么鬼的色香味俱全,未来的日子堪忧啊。
算了,先别管未来的日子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了再说吧,看样子那吴懿是动真格的了,不过他为毛这么大杀气?看样子誓要与自己不死不休啊?
“儿诶,你怎么又动手了呢?其实完全没必要的”老爹一边絮叨的责怪周韬不应该动手,咱们应该以和为贵,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很是娴熟的将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四个家伙捆了个结实。
周韬很不理解,这四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趁乱想打劫自己家的(还是他自认为的,虽然也差不多),难道还要先跟他们讲道理?
“父亲,那您的意思是还得好茶好吃的伺候着先?”周韬有些不以为然。
母亲张氏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在意过那四个突然闯入自家的汉子,反倒是始终查看着周韬的伤势,那个心疼啊,不过听见周韬的话,又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道:“傻孩子,咱们家可没有茶这么好的东西,如果是麦糠水倒是还能煮一些。”
周韬一听,愣了愣,不是吧?咱家这么穷吗?随后又想起自己家这么些天吃的东西,和完全由碎石泥土、竹片茅草堆砌的简陋房屋,心里大概懂了些,不过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政府没有扶贫基金的吗?
正在胡思乱想中,只听屋外的老爹一声惊呼:“儿他娘诶,他们说他们是细作诶?”
周韬与张氏同时将目光转了过去,就见老爹手中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根打磨平整的木棍,而那四个汉子每一个都被揍的鼻青脸肿,口鼻冒血,呻吟不止。
见到始作俑者的自家老爹竟然还一脸无辜的模样,周韬翻了翻白眼,感觉这个古人老爹和那个现世的为老不尊的老小子有了那么点相似之处,心中莫名放松了些。
“细作?就是间谍咯?”周韬这个还是知道的,随后脸色一变,惊道:“我曰!城里还有间谍啊?!”
还不等古人父母有所反应,周韬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冲出门去,不一会儿就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只留下古人父母面面相觑,又担忧又无奈的叹叹气,随后他们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对着门口那株平平无奇的橘树俯身而拜,恭敬且虔诚的恳求着什么。
夷陵城外,东西两面的通道已经被山贼彻底围堵,并且受向贵的命令,将声势喊的大一些,虽然咱们攻城不行,战斗力也有限,但咱们吓吓人还是可以的对吧?再说了,这种吓唬人的事咱们已经干过无数次了,熟能生巧,所以就包在咱们身上了。至于攻城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那个叫什么吴将军的看样子比自家头目还厉害些,就不知道完事后我们这些群众演员能分得些便当吃吃不?
北城,城墙之上,两百县兵群龙无首,听着四面八方的喊杀声有些乱了方寸,要不是与东山贼们‘斗智斗勇’了无数次,深知这群山贼吓唬人的本事,估计早就一哄而散,亡命奔逃了。
此时的吴懿,眉头紧皱,自己的攻城信号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城中的细作还没有动静呢?还有那空有学识,却只懂得纸上谈兵的赵韪又怎么迟迟不配合进攻呢?要知道,自己领的五百奇兵已经分了四百人驻守巫县和秭归,自己这一百人不过是先锋斥候罢了,按照张军师的安排,攻取夷陵的主力就是赵韪手上的那一千五百养精蓄锐的士卒,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不行,无论如何夷陵城必夺之,绝不能让张军师的谋划败坏在我吴懿之手!”想必,吴懿将脑中所有杂念抛除,转头望了脸色兴奋不已的向贵一眼,命令道:“命你部所有人开始进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必须为本将攻破城门!”
原本还兴奋不已的向贵闻言,瞬间脸色变得比哭还难看的道:“将将军,不是说好了咱们就吓唬吓唬人的吗?”
“噌!”的一声,吴懿拔刀出鞘,双眼布满戾气的紧盯向贵,如果他再敢多说一句,吴懿宁可山贼哗变,也必就地斩下他的头颅!
向贵全身一颤,瞬间脊背直冒冷汗,被吴懿的杀气一逼,再有什么不解也不敢再多问,只得唯唯诺诺的令命道:“诺!”急忙迈开腿脚,奔走于山贼队伍之中,下达进攻的命令。
而一边的吴懿,此刻抬手接过亲卫递过来的一张硕大的银色弓箭,拉弓满月,一箭射出,城墙上立即便有一名县兵被射了个透心凉,却不停顿弯弓继续。
如果周韬和王林在此,肯定能认得那张银色的弓箭,不过周韬此刻正在城中奔走截杀细作,而王林的境遇更加凶险。
县衙之中,王林后背插了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而在他的面前还有两名原本是张前亲信的汉子,不过此时却手持兵刃,欲杀他而后快!
“李成、范久!你们竟然是益州派来的奸细?!”王林咬牙切齿,口中鲜血直流,他本以为这夷陵城中就只有他以及另外三个受命于蒯家的人,没想到在他们之前,刘焉竟然就已经安插人马进入了此地!
被王林称为李成的汉子默不作声,双眼死死盯住王林的退路,不给他任何的机会逃跑。而另一名被称为范久的汉子却是鄙夷一笑,道:“王林,别说我们了,你自己以及那冷直等人不一样也对夷陵城图谋不轨吗?”
王林倒吸一口冷气,到现在他要是还不明白他也就太蠢了!原来他们刚来到夷陵就被他们发现了,并且他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全在对方的监控之下,却一直隐忍不发,这样的细作实在是太让人惊惧。刘焉难道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连手下细作都强于自己等人吗?刘使君与蒯家真的能和这样的对手抗衡吗?
“死吧!”
李成、范久不再多言,举起匕首直刺王林胸口,而此刻的王林万念俱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而且他败的不冤,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刘使君,蒯主薄,王林有愧。”
就在王林距离死神不过一尺距离,忽感耳边劲风一阵,随后两声惨叫,再次睁开双眼时,就见李成、范久二人胸口凹陷数寸,七窍流血,已然倒毙!
“麻辣个巴子,吴懿你个神经病居然还玩阴的,真不是个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