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波浪宽,河水汹涌却无声,众人在河边显得分外渺小。
“我们该往哪里去?”有人问。
“我觉得,我们该飞过去。”有人说。
“这么大一条河,应该不是弱水吧?”又有人说、
青空只是静静地看着河水,思索着。
终于,白虎开口了,“青空,我们该怎么办?”
青空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多久?”又有人问。
“很快!”
果然很快,从河面慢慢浮出一只巨鼋,这只巨鼋比秦淮河上的花船还要大,慢慢地游到了岸边,“上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众人彷徨,都等着青空拿主意。
巨鼋的头像个房子,两只眼睛像窗户,盯着众人说道:“你们没有别的出路,上来,是唯一选择。”
可是,青空又陷入了沉思,完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
“快点,我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不上来我就走了,你们会永远困在这里。”巨鼋催促着。
青空还是没有出离沉思。
看着众人的瞻前顾后,徐星友冷笑一声,率先踏上了巨鼋。
众人见等待无望,也都跟着上去了,岸上只剩下青空和吕延,巨鼋缓缓掉头,慢慢游向了大河中央。
青空醒来时巨鼋已经离开了很远,“光顾得回忆了。”回头看见吕延,问道:“你怎么没上去?”
“我当然和老师一起了。”
青空点点头,语气有些暖,“我们上去吧。”说罢抓起吕延向巨鼋飞去。
这是吕延第一次见识青空的飞,飘飘欲仙,他觉得自己失去了重量,和天地融为一体。
一进入大河上方,空间就出现了异常,明明他们飞的极快,但是河面也无限延伸,巨鼋离得极其遥远。青空全力飞行,直到她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才飞到了巨鼋上。
一踏上巨鼋,空间又变异,竟是一片广袤的山水,“芥子空间之法,大神通。”青空不禁赞叹。山河的中央是一泊湖水,湖水边是一座茅屋,白虎他们就在茅屋前。
还没到茅屋,就能闻到浓浓的花香,越往前越是浓烈,青空又出了题目,“你从花香中闻到了什么?”
吕延闭上眼睛品味着,“我感到了浓浓的悲伤,还有烈火般的爱意。”
“我没收错徒弟。”
到了茅屋,白虎问道:“我们进去吗?”
“再等一炷香,花盛开之时。”
一炷香之后,众人进了茅屋。茅屋里很简单,一个人,一张桌子,桌子上一本书,还有一朵盛开的蓝白色的昙花。
世间怎能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俊朗豪放真诚与温柔,全在这一张脸上,可是他却满头的雪白长发,深陷的双目里盛满了悲哀,他充满爱意地看着昙花,疲惫地说道:“不应有爱。”
谁也不忍心打断他的悲哀。
终于,男子的视线离了昙花,对青空点了点头,“谢谢你,在我最好的时候进来见我。”
青空的声音冷冷,仿佛那春寒料峭,“可惜好花不常开。”
“好花不常开,千古不变。”男子的眼角有了皱纹,“既如此,你们谁能告诉我,刹那如何永恒?给不了我答案,就永远待在这里陪我。”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刹那如何永恒?”
被他注视的人低下了头。
当目光对准徐星友,徐星友只是冷笑,“我不要永恒。”
男子点点头,“你我是同道中人。”
目光又转向了吕延,吕延只是回答:“不知道。”
男子又点头,“很好,发乎本心。”
“那么,”目光转向了青空,“你觉得呢?”
青空静静地面对着男子,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聿明氏。”
男子的额头也有了皱纹,“或许是吧,我只是一个永生漂泊的孤魂,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还入不了轮回?”
男子笑了,“冥界不要,鬼界不收,世上不容。”
“你没犯什么错。”
“哈哈哈哈!”男子突然狰狞地笑了,狰狞最后还是化作悲哀,“我没犯什么错,却落得如此下场。所以,神性出了问题,你觉得呢?”
青空的声音有了莫名的激动,“我也忘了自己是谁。如果你是聿明氏,你必然知道,请告诉我!”
“哈哈哈哈!”男子笑得更悲哀,“我不会告诉你的!同路人!同路人!”
青空又恢复了常态,“是我失态了,你我都是寻找答案的人,或许永远也找不到,何必彼此为难呢。”
“说的好!”男人脸上的疲惫更浓了,“既如此,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这时他已经成了一个老人,轻轻抚摸着昙花,“花要谢了,我要死了,不知何时花再开。能得到什么,看你们的缘了。”
老人闭上了眼睛。
众人全都陷入了幻象。
白虎的脸上有一滴泪,“为什么会这样?”
朱雀更是蹲在地上痛哭。
“不要杀我!”陆雪琪惊恐地叫着。
张小凡正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最终扔了剑瘫倒在地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吕延正处于一片迷雾中,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烦闷,想吐,然后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茅屋里,昙花即将凋谢,老人将死,那本书还放在那里。
徐星友走到了桌子前,老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书拿了起来,交到了徐星友的手里,徐星友点点头,老人也点点头。书的封面上只有一个字:邪!
徐星友回头看向众人,吕延急忙假装沉浸在幻境里。这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老人的话,“孩子,你和徐星友都勘破了幻象,我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你更好,我不想你踏上这条不归路。不要忘了你的初心,会有更好的路等着你。”
“谢谢。”
花落人死,老人干枯腐烂化作了骸骨,茅屋也开始蒸发,像烟一样飘散,空中传来一声呢喃,“不应有爱。”
众人的眼前一黑,下一刻已在忘情山外,那诡异的邪光已消失。
没有脱困的喜悦,每个人都心情沉重,前方的路充满了阴霾,宿命在等着他们。
朱雀满脸的泪痕,白虎走了过去,低声问她,“你看见了什么?”
朱雀看了一下左右,在白虎耳边轻声说道:“血镰刀。”
“我俩回去直接向掌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