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三思
作者:草知天命      更新:2019-08-22 16:51      字数:2230

一个人自焚会成为什么样?

当他们到的时候,燕子归已经是个火炬,火焰越来越高,火苗从黄色变成了蓝白色。

吼叫声从里面传来。

火焰突然暴涨,炽热驱散着诸人,他们急速后退,面孔被烤成了红铜色,唯有人中仙不动,被蓝火淹没着,竟如沐浴着春风。

从天上飞来白色的流彩,飞入蓝火之中,蓝火更盛直达天顶。

从地下涌出黑色的流彩,顿时如火上浇油,蓝火达到了最盛烧穿了天穹,天外的星竟历历在目。

可惜绚烂最不长久,蓝火一下就收敛殆尽,只剩燕子归还在浑然忘我的吼叫着,体内还有星星的火苗燃烧着,不灭。

人中仙拍手叫好,“他已复原,你们不再需要我的守护了!”说罢哈哈大笑着驾着四不像离去。

天绝和通玄低声嘀咕着,看上去很犹豫,最后通玄叹了口气,转身对吕延这边说道:

“两位施主,我们又想跟着人中仙前辈,又舍不得二位,两位都是天赋异禀之人,专诸道友的来历我已看透,吕道友更加深不可测。实难抉择,我们最后还是决定跟随人中仙,实属无奈,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专诸审视着通玄,“你看透了我的来历?”

通玄一笑,“我是天天和死亡打交道的,怎能闻不出你身上的味道呢?”

专诸一笑。

二人追赶人中仙去了。

燕子归平视着远方,依然萧索,却又居高临下的霸道。“走吧。”指了指方向。

从此燕子归变得话更少,总是以词代句,还不爱三人同行,总是走在前面。

路上再无围猎者。

一路上他都问专诸为什么不怕诅咒,专诸总是卜楞着脑袋不答话,问得急了就给他一个白眼。他也问燕子归诅咒的原理,得不到回应。

一出了空门,差点被晃得盲了眼。

这里山清水秀,就是太亮,地下三尺都是金子,花草树木绿的太绿红的太红,这里太浓艳,像年画。

飘来鼓乐笙箫的声乐,勾引着路人前往。到了近处已有侍者迎候,“请跟我来。”

湖边柳树成荫,湖内莲花朵朵,沿着水边摆满了华丽的圆桌,摆满缤纷的美味,每个桌子旁只坐了一个客人。湖的一角有个隽秀小楼。

跟着侍者来到一张空桌前,“请坐。”

吕延便坐下,专诸也跟着坐下,侍者阻拦道:“请见谅,您请坐那边。”

旁边的桌子空无一人。

专诸不解。眉毛要立起来。

“这是我们这的规矩,每个贵客要单独享用整桌的美味。”

“变态。”专诸坐在了旁边桌子。燕子归也摇了摇头,挑了最近的桌子坐下。

忽然又一阵喧响,夹着环佩叮咚,“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涌出两列美女,夹道撒着鲜花,走来一主一仆两人,主人一身贵气,怎么看也不像个修士,倒像是富甲一方的巨贾,径直来到燕子归面前,“我是李三思,犬子是观世音门下李逍遥。”

燕子归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李进上前挽着燕子归,“有大乘者前来实乃我辈之荣幸,今日我要亲自陪同,煮酒论道。”

说罢便引着燕子归走了,对余下两人视而不见。

插曲过去,众人平息,各自独守盛宴不知作何感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女人坐到吕延的身边。

侍者过来制止,她却摆着手,“我就要坐这张桌子。”

侍者的面容更难看,这时飘来李三思的声音,“随她去吧,她是特例。”

女人对吕延说:“我认识你,你就是分离者。”

吕延还在思考,没听到。

“吕延,我和你说话呢。”

吕延这才回神,观察着面前的女子。

这女子很美很艳很邪,眼睛有些过大,眼帘翻弄着邪气。嘴唇总是轻努着,时时憋着不快,呛人的话随时可以脱口而出,更邪气的左额上紫色的印记,像一只斜视并俯视的眼睛。

“你怎么认识我?”

“我是听一个朋友评论过你。”女子指着他的白发,“你的白发越来越多,咱俩打赌,赌你还能活几岁,好吗?”

“不赌。”他继续思考问题。

“你在想什么?我叫伊人。”

伊人?这么名字耳熟,他想起来了,姑苏家的那个伊人,那个水汪汪大眼睛的羞涩女孩,那个他断言活不了几日的女孩,和眼前的这个可是一点不像。也不知那个伊人还在人世否?

“你怎么又愣神了?听没听我说话?”眼前的伊人嚷道。

吕延审视着她,低声说道:“有人说我是愚人,你说我是分离者,我到底是谁?”

伊人格格笑着,若是别的女子是搔首弄姿,在她身上则浑然天成,“你问我?你该问你自己呀。”

“我知道我是谁,我想问的是你们说我是谁?”

伊人把脸凑到他面前,“你是一具尸体。”

吕延愣了,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用餐。

伊人又格格地笑了,“每个人都是尸体,被遥控的尸体,也就是行尸。你们都是行尸,你知道为什么吗?”

吕延摇了摇头。

她又笑,“不告诉你。其实你不是行尸,又是为什么呢?”

混乱的逻辑,是问题还是挑逗?

专诸走了过来,“我是尸体吗?”一屁股坐在了伊人的旁边。

“你不是。”

“我怎么不是?”

“我们那里没有你。”

专诸歪着眉毛想了想,又低头端详起伊人额头的红记,看着看着有些会意了,露出秘不可宣的半边脸的笑,竟也有些邪气。

伊人竟被注视得不自然,“你这种故弄玄虚的人最讨人厌恶,虚张声势!”

专诸坏笑,“我知道你是谁了?要不要我告诉他?”

“你敢!”

“你能把我怎样?”

“你!”

又来了一个是非者,是一个戴着骷髅项链的和尚,大马横刀地找了桌子坐下,和先到的客人比邻。

“请不要破坏规矩。”。

“贫僧法号无忌,百无禁忌的无忌。岂能怕这种蹊跷的规定。”

从湖畔楼上飞过来一个人,剑已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