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考试是切忌迟到的,正常来说考生应该提前半小时到场。但是无妨,卡塞尔永远是偏爱天才的,林阳这样的‘s’级学生不要说是踩点儿到了,就是迟到7分钟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通过3e考试继续做他的‘s’级,他就能维持住这样的特权待遇。
林阳卡点到并不是因为他要炫耀他的特权待遇,林阳既然很讨厌等人,那就必然也从不会让人等。他定了提前三个小时的闹钟,但是血统暴动让他整个人都处在高烧状态,直到离开考还有半小时他才被快要叫哑了的闹钟闹起来,然后一路狂奔到图书馆。这样的情况下也就只能感叹得亏没迟到了。
“时间卡的刚刚好。”
他在摆有自己名牌的座位上坐下,林阳刚喘出半口气,视线的一角撞进来了一双大长腿。
大长腿套着牛仔裤,脚上踩着跟高到可以拿去当凶器的十厘米玛丽珍高跟鞋。正红的漆光皮干净的可以照出人脸。林阳把这一口气喘完,才有力气往上看。
红发的巫女一只手支在他的桌上,站在他桌子边上看着他,看到他视线移过来,对他挑了挑眉。
“打黑枪的,你好啊。”
林阳“……”
巫女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教授推了推他脸上的圆框眼镜,打断了诺诺的话。
“时间到了。”他说道:“全部人到齐,现在宣布考试纪律!”
于是巫女大人只能遗憾的走回讲台,林阳有种得救的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很快意识到了这其实是缓刑,无论是缓刑三小时还是三天,该死的总归是还要死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他盯着胡桃木的课桌,认真的思考起现在剁了自己开枪的爪子道歉还来不来得及——顺便无视掉了四周投来的蠢蠢欲动的目光。
考试纪律其实并没有多少,曼施坦因教授很快讲完了纪律顺便威胁完了总是沉迷搞事儿的爬行种年轻人。林阳按照要求把学生证放在了桌角上,转手去口袋里摸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晕晕乎乎又赶时间他根本没把手机带出宿舍。于是他只好垂下头看试卷。
这委实是一件非常没用的事情,3e考试不需要审卷,它甚至不需要复习,考试结果如何从考生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考卷是一张白纸,林阳拾起削好的铅笔漫不经心的在指尖转了两圈。他转笔转的不错,闲人总是在这种无用的十七岁做的不错,却永远也不会不错到能玩出花来。
四周传来轻轻的吸气声,看来很多考生都被这张纯白的考卷吓到了。
在亮起的壁灯里,林阳深吸了一口气,悠扬的轻音乐响了起来。他能分辨出音乐掩饰下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如风一样流转,如水一样蜿蜒。林阳继续转着笔,在他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茫的,灵视展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教室里仿佛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葬礼。
血脉顺应呼唤沸腾,林阳知道他们每个人都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表情——他们都很难过。
他很想知道自己能看到点儿什么,但是却没有灵视供他进入。
渐渐地,渐渐的,林阳的眼睛一眨一眨,他很想继续保持意识···但是他太困了。
仿佛他还是那个快要死去的老人,困乏席卷了他的意识,把他拖了下去。
最后一个动作,他握住了那支笔。
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生稻草一样。
还是在做梦。
梦里他站在卡塞尔学院的百慕大草坪上,这里正上演着整个卡塞尔都瞩目的婚礼。新郎新娘早就自顾自的交换了戒指,代做神父的昂热却只是笑着抚掌。作为伴郎的卡塞尔狮心会的前任会长和学生会的现任主席站在新人后面当布景板。学生会传下来的蕾丝白裙少女团今天都穿上了伴娘裙,手里持着白纱扎好的花束。仪式结束时红发的巫女转手抛起满怀红玫瑰,音乐响起,欢呼声也响起来。
上次开会睡过去的路学生会主席一脸懵逼的看着侍者合力掀掉桌子板,点心酒水陪着白色的绸缎一起飞起来啪叽一下摔在地上,露出底下堆积整齐的枪械。让他眼熟到太阳穴生生跳着疼的弗里嘉子弹一盒一盒整齐的码放在枪支旁边。
“什么——”鬼?!
就在他吓到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站在他们前面的诺诺笑了起来。嫁作人妻的巫女耳畔还是漂亮的四叶草耳坠,她弯下腰扯了扯裙摆,很不满意的样子。恺撒也笑了,他从腰上解下被吐槽了无数次,居然婚礼都要带着的猎刀狄克推多,交给了他的新婚妻子。
后者不甚满意的颠了颠手里的炼金猎刀,弯下腰借着猎刀划出口子,‘哗啦’一声刺响。她直接扯下了大半截裙摆。
缀满裙摆的珍珠滚了一地,诺诺转手把猎刀丢回给恺撒,对着自己新上任的丈夫扬了扬下巴。
“我的枪呢?”
在他愣神的时候在场的宾客都拿起了枪,子弹盒很快就被搬空了。他从恺撒那里继承的白裙芭蕾少女团们已经丢下了白色的花束,她们抱着乌黑的m4,在前现两位学生会主席背后集结成战时队列。在他们对面,玫瑰红毯的尽头,狮心会的杀胚们沉默的把宾客们开来参加婚礼的车推过来作为掩体,从玛莎拉蒂到兰博基尼。已经很熟练的路会长一眼就估算出了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加在学生会账单上的数字,只想就地心梗发作倒地身亡。
“这是婚礼流程的一部分。”永远忠诚的秘书伊莎贝尔小姐说道,她今天也穿着伴娘的白裙子——林阳这才想起来这位万能秘书还兼职了舞蹈团、或者直接说蕾丝白裙少女团长。
“我怎么不知道?”
林阳脱口而出,他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哦,那天他刚出完任务回来,除了困的要死就只剩下死一般困,整个会议他基本上是睁眼睡过去的。于是他只能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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