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式阳一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诡异一幕，顿时说不出话来。

暗器也罢，符箓也好，虽是受惊吓中临时扔出，但见这些东西都一个个像是乖孩子般凌空停在对方面前不动，不目瞪口呆才怪呢。

式阳一的理解力告诉他，原本这些东西连靠近她都做不到，次元相差太大了，就像妄图用牙签去触摸太阳般，概念的级别本质上根本不同！

不，不仅仅这样，如此黑夜也掩盖不了她的光辉，她就像某种难以言明的可怕东西，光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让这个空间剧烈抖动起来。

更可怕的是她给人的形象，明明就在你面前，明明眼中看得仔细，但下一瞬间却又模糊不清，就像试图去做用手捞水般的无用功，可怕得让人失去一切语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神非神！

猛然，式阳一大脑闪过某种霞光，却是理解力一瞬间运行，救了他一命。要不然，此刻他早已大脑爆炸而死！

想想也觉得后怕，对方所蕴藏的情报之大仿若永无止境般，以式阳一区区不到八十岁所蕴藏的寿命情报根本不足以被动接收对方大海般散发的情报，就如妄图以水缸迎接大海啸，恐怕不到瞬间就会炸裂而开，大脑过度运行的结果就是脑死亡。

永生……或许不死也包括在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这有着女子外形的不知名东西散发的无限情报现象。

很显然，这并不是这个界面应该拥有的存在，要真个有，这个世界恐早就灭亡了。

“是高次元的东西吧？”式阳一在心中做了推测，可以的话，他真想马上逃离这里，他感到再待下去，自己的情报就会被对方同化直到自身彻底消失。

以单体便能抵达全人类集合体‘第八识‘的有形之力，足见对方的可怕之处。

但没等他多想，忽然整栋建筑剧烈抖动起来，就像承受了原本承受不了的重压般，恐怕不用多久，整座医院就会整个崩塌吧。

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包括这建筑物在内所有人的情报加总都不及眼前不知名东西一根手指头，不自身毁灭才怪呢。

但马上，以医院为中心，数道光芒一冲而起，赫然在空中构成一个复杂的阵图，透过无数生死轮回而得到的这些能量，虽然只是暂时性地，但也构足了无限这一主题，以无限对永生无限，勉强承受了不知名东西的可怕情报。

渐渐大楼崩塌也缓了下来，不过还是在刚才震动中崩塌了近四分之一的面积。

不知名东西此时才像是惊醒般，手微一抬，把停在面前的符箓暗器尽数飞还给式阳一，那模样俨然没有计较刚才式阳一对她发动的攻击，反而像是感激式阳一把这些她似未见过的东西给她认识把玩般。

式阳一发愣地看着手中的这些暗器符箓，但没等他有所说话，对方忽然动了，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自他身边穿过，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恐怕以她原本的能力想要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但受困于眼前这个术式，暂时切断了她与世界的联系，所以才会这般像人一样移动。

她会出现在这里，自然目的与式阳一一样，第八识挑选的选手不仅仅式阳一一个，不知名东西恐怕也是。

不过那等情报，以第八识所蕴藏的人类美好愿望，是绝不会制造这样的东西出来，恐怕是‘世界‘所为。

像人类美好愿望结合而成的第八识，所祈求的唯一愿望就是永久延续下去，那么天体行星，乃至更大宇宙，也会有这种希望延续下去的愿望，但更多是出于本能。

基于这样本能诞生的，便是所谓的神明、精灵一类，这里的神明与人类所虚构的神明有着本质不同，形态也不一样，小到天灾，大到黑洞都包含其中。

来这里的不知名东西恐怕属于此列，恐怕是第八识为了安全起见，向世界意识借了这么一个帮手，由此可见医院主谋者的棘手之处。

与人斗争的，只能是人，故不知名东西在出现瞬间便被赋予接近人的形态，甚至为了不至于一时间不知所措，还在瞬间赋予了这个时代的知识。

但终究是赋予来的，不是亲眼所见，所以不知名东西才会对式阳一扔出的符箓和暗器如此感兴趣。

不知名东西也知道再多好奇与兴趣也没有，此时她于此地赋予的形体、自我、性格等等都不过是随机诞生，只是为了便于执行任务临时赋予，等任务结束后就会彻底抹消回归原本不生不灭的不知名状态。

换而言之，这就是‘现时‘的她的死亡，日后就算再有类似任务赋予人格等，那也不是现在的她了，是另一个意识体。

所以尽管明知道只有很可能短短数分钟的自我意识，不知名东西还是已经很满足了。

式阳一其实并不能猜透这个中缘由，但他体内那股神秘莫测的理解力却让他有了模糊的认识，联想到女子适才那好奇的脸容、感激的表情以及开朗的笑脸，式阳一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底一样难受。

数十年的人生，他历经风雨，也见证无数生命的诞生与死亡，但像女子般明知道只是制造出来的伪物，生命时间也有可能不到数分钟，却还如此天真的笑着，一点埋怨的表情都没有，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式阳一想不明白。

女子如此天真烂漫，心善无垢，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这些无一不在融化他式阳一早已麻木的心。

马上他心中有了决断，有种过了大半辈子忽然找到原来自己应该要怎么做的感觉。

式阳一动了，尽管八十多岁的身躯，但一点也没影响他此刻灵巧的速度。

之前所思考三样东西：医院，医院数百人以及主谋者的寿命与其人的肉身。式阳一一直想不明白对方针对第三方面的应对之法，但直到不属于这个次元界面近乎无限情报的不知名东西出现后，式阳一瞬间明白过来。

主谋者恐怕明白自己所行之事的凶险，第八识绝对会派出修正的力量，倘若能反过来利用，抢夺修正力量的躯体，那么当那股力量回归第八识时，也就是主谋者接触第八识的时候。

以医院数百人生死轮回构成的近乎永动机的力量，习惯大量生与死的情报，并身化第八识的伪物，这些都让主谋者有了与修正力量的一战之力。

何况对方踏入瞬间，便会被暂时切断与世界的联系，情报也会落入其中，哪怕是事后不敌，也能凭借这些获得的情报受益匪浅。这主谋者真是打得一手的好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