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从张龙口中亲口说出来的这一席话还是让凌钢不由地为之一振。
“哼,倒是真的敢说出口。”
平淡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与以往不同的色彩,或许称之为惊讶更为合适。
“那么,便如你所愿吧。”
灵巧的双手在控制台前飞速敲过,沉重的装甲大门再度开始缓缓升起。
在这最终审判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凌钢锐利的双眼再一次看向了紧握着手中武器的张龙。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的要这么做吗?”
听到凌钢那如伊甸园毒蛇般的声音飘然而来,张龙带着嘲讽似的笑容摇了摇头。
“那么我来问你一句,我为什么要后悔?根本不了解战友和兄弟为何物的你又怎能理解这所有的一切?”
听到张龙如此作答的凌钢非但没有生气,平静的脸庞反而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神情。
“也罢,不过还是得恭喜你们。”
缓缓升起的装甲大门终于完全展开,然而令张龙和宋建军都惊掉了下巴的是大门内的黑暗的空间内竟然空无一物。
已经做好了决死一战准备的炎龙小队成员茫然地面面相视,完全搞不懂是怎么一个情况的炎龙小队几乎是以为放怪兽出来的机器可否是坏掉了。
同样被这完全不在计划之内一幕弄不清头脑的张龙抬头望向了控制室内的凌钢。
“怎么回事?第十波攻击到底是什么?”
“第十波攻击你们已经完成了,恭喜你们,依旧存活着的所有蜂巢士兵们,你们已经完成了所有考验。”
“完成了?到底是几个意思?”
已经被完全搞糊涂了的张龙彻底进入茫然懵逼状态,尼玛的我们连第十波攻击的怪物毛都没见到你跟我说完成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两手插兜的凌钢看着下方一脸不解的众人,平静的语气再度开口。
“第十波攻击其实考验的不是别的,正是你们自己。”
“我们自己?”
一脸茫然的张龙和宋建军更加搞不懂。
“因为第九波攻击的前提让你们觉得这第十波攻击一定会强大到令你们无法战胜,所以这第十波攻击考研的就是你们的人心。我对你们在最后生死的紧要关头是否会背叛,不,应该说是抛弃同伴更合适,这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一点。”
“张龙中校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何为自我牺牲与一位战士的高贵,也让我看到了你们身上最难能可贵的精神。所以恭喜你们,你们通关了。”
听着这如电影中出现的逆转情节,一阵苦笑的张龙真不知是该感谢这个把己方一行人当成小白鼠的恶魔还是痛骂他的卑劣行径。但是此刻不论如何,炎龙小队与吞龙小队这残余的几十号人算是勉强保住了性命。
惊讶过后的宋建军冲着控制室内的凌钢大声质问道。
“那现在呢?你是不是该信守你的诺言放我们离开这里。”
冥冥之中感觉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的宋建军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自己一行人定是不会这么简单地能离开这地狱一般的城市。
不出宋建军所料,凌钢接下来的话语已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很抱歉,蜂巢的精英们,所有知晓了东京市地下研究所存在的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这是与承诺无关的原则性问题。”
“那你就这样把你自己说的话当他娘的放屁了?”
没有任何的惊讶,话语中满是嘲讽的宋建军望向凌钢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面对囚笼中恶语相向的宋建军,凌钢只是面无表情的脸颊淡然一笑。
“把求生的希望寄托于自己敌人所谓的承诺是多么无知而可笑的事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强者们所能依靠的东西只有自己。”
不愿再继续废话下去的凌钢抽出了一直深藏于口袋中的双手转过身离开了窗边向着控制室的大门走去,验证后的指纹将坚固的控制室大门瞬间开启,离去的背影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传来最后的命令。
“清除他们的武装,把他们送到改造中心。这可是斗兽场诞生的第一批产品,不容有失!”
“遵命,博士。”
走到控制室窗前代替了凌钢的陈凯伦看着下方如蝼蚁般渺小的幸存者们,高高扬起的嘴角分外阴沉。
“祝好梦,蜂巢的精英们。”
伴随着陈凯伦戏谑的声音,两座斗兽场顶部的天花板上几乎是一瞬间冒出了数十个密密麻麻的喷头,那熟悉无比的橙黄色喷雾如沸腾的蒸汽般汹涌而出,不多时便布满了整个斗兽场。
看着身旁的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地,意识已经模糊到无法站立的宋建军直愣愣地躺在了地上。
“草,怎么每次都是这套路。”
这是宋建军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吐槽。
从纳米麻醉剂的作用中醒来已经是数十个小时后,被双手反绑吊在天花板上的宋建军晃了晃模糊的视野看向自己四周。
算不上宽大的房间内仅有一盏略显昏暗的吊灯散发出可有可无的微弱灯光,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脸庞的视野让宋建军十分艰难地认出了自己对面被捆绑着的人。
“嘿!科奇,醒醒,别睡了,他娘的醒醒。”
熟悉的声音刺激着麻痹的神经,艰难地睁开如被胶水粘住的眼皮。意识清醒后立刻回想起在斗兽场内被麻醉一幕的科奇立刻看向了自己的四周。
几乎完全遁入黑暗的空间与十几个被“吊死”的尸体,还有一盏看起来即将寿终正寝的破灯。
该死,这是在什么地方?变态杀人狂的工作室吗?
科奇下意识地挥动双手却动弹不得,抬起头看到自己如一扇猪肉般被高高吊起的姿态不由地发出一句痛骂。
“**,狗娘养的变态狂。”
就在科奇冥思苦想怎么把束缚着双手的吊绳解除时,对面黑影中吊着的一句“尸体”突然开口。
“绳子是凯夫拉纤维制品,挣脱开是不可能的,别白费力气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对话可是把科奇吓得不轻,试想一下一个昏暗无比寂静无声还吊着一堆“死尸”的房间内突然有一具吊着的尸体开口对你说话你是怎样一种体验。
但随即被吓得几乎要骂人的科奇突然觉得这声音似乎非常熟悉,脑海中略微回忆了片刻后试探着开口。
“宋?是队长吗?”
被科奇这一声反问搞得竟无言以对的宋建军在黑暗中一脸黑线。
“草,你他娘的别不是脑袋被麻醉剂熏得人都不认识了吧。”
确认了是宋建军声音的科奇一阵惊喜。
“靠,队长原来你还活着?我以为这房间挂着的都是尸体。”
“”
已经对科奇这神经大条到无言以对程度的宋建军一时间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接下去,只得用沉默强行结束了这段无比糟糕的对话。
就当被捆绑着双手吊离了地面的宋建军不断苦思冥想着该如何脱身时,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突然传入了科奇与宋建军的耳中,心照不宣的二人立刻沉默了下来,一切都如片刻前宁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