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飞和狄十七走后。
沐未阳与公孙礼薄回了翰延王特意给他安排的行宫。
在那里,他们两个梳妆打扮,换上了王族的服饰。
“你能确定卫哲这里会见我们吗?”换上王服之后,公孙礼薄问道。
“我不能确定,但翰延现在的这个局势非常的微妙,齐烈这里应该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卫哲也要动了。”沐未阳回答说。
公孙礼薄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备车,我们去卫大将军这里。”
公孙礼薄的话说完,沐未阳愣了一下:“直接去卫哲那儿?不先去冷柳府?”
公孙礼薄笑道:“他冷柳琰是要谋反,我们都是外国的使者,不参与他们翰延国内的纷争。”
听了公孙礼薄的话,沐未阳突然就笑了起来:“看来,对于这些政治问题,我需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嗯,所以我是兄长。”
公孙礼薄的话说完,沐未阳与他一同笑了起来。
从目前整个翰延的局势来看,不可谓不乱,几大势力,简直都要乱翻了。
然而,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下,整个翰延王城的街道却依然还是那样的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翰延王给像公孙礼薄这样的国外使者提供的行宫都在同一条街上,所以公孙礼薄与沐未阳上车行了没多久,就在卫哲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公孙礼薄与沐未阳都没有动,由着下人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对方回答说,卫大将军不在府邸。
“真的不在吗?”沐未阳问道。
公孙礼薄想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接着说道:“我们回府。”
说完,他就放下了车帘。
“怎么回事?”沐未阳见公孙礼薄神神秘秘地,于是便问道。
“卫哲不会在府里见我们的。”
“因为我们都是外国的使者?”沐未阳问道。
公孙礼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就像你说的,在翰延这样局势微妙的时刻,齐烈这里应该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可是为什么卫哲这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为什么?”沐未阳问道。
公孙礼薄看向了沐未阳,笑道:“未阳,你怎么回事?来了翰延之后,怎么那么多问题都看不透了?这还是小时候把整个齐穆王孙贵族耍得团团转的沐未阳吗?”
公孙礼薄的话,让沐未阳的脸一红。
公孙礼薄看着她,随后说道:“你是觉得,你来了翰延之后,危险重重,没有我们的保护,也没有齐烈的迁就,所以就变得这番束手束脚了?”
沐未阳回忆着自己在翰延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所遇到的一切,随后说道:“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直到有一天狄十七提醒了我,和我说,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没有人帮我,所以……”
听了这话,公孙礼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狄十七说的有道理,他也是为你好。”
公孙礼薄的话说完,沐未阳看向了他。
但随后,公孙礼薄却是笑了起来:“但,我所认识的沐未阳,从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有她闯祸了之后别人替她收拾残局的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难不成,你开始怕死了?”
沐未阳伸手重重捶了公孙礼薄一圈:“你才怕死呢。”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
“我……”沐未阳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更多的人死了。”
“你是说,齐烈灭了犬戎族的事情吧。”
公孙礼薄非常轻松的说出了这个困扰沐未阳许久的心病,沐未阳一愣,看向了公孙礼薄,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公孙礼薄却是笑了起来:“没想到,沐未阳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公孙礼薄却是说道:“兄长是男子,从小没有杀过人也猎过马。在战乱之时,我不懂你所谓的不忍是什么。我只知道,当我们小时候对着死去的猎物痛哭流涕的时候,爷爷曾告诉过我们,对弱者的同情是王者的傲慢。这不是一个和平的时代,五大国随时都会再次打起来,到时候,软弱只会害了自己身边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的家人,我们必须拿起利刃,去杀死哪怕是手无寸铁的孩童,因为今天的放过,很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我们老了,当这个孩童长大了,他就会来杀我和我所要保护的家人。”
公孙礼薄停顿了一会儿,说道:“狄十七出于担心你会受伤,所以告诫于你,这也是一种善意。但作为兄长,我想说,我们从小都是在更加残酷的环境中努力生存下来,才有了齐穆的盛世,这盛世的背后一直都是王族的血与泪。你也是王族,虽然你是女子,但是你马上就是青云客栈的继承人了。我虽然也和狄十七一样,希望你安全,希望你过得好,但是作为一方势力的继承人,兄长不可能帮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是得你自己去走。”
公孙礼薄看着沐未阳,眼神有些许的闪光,说道:“是我们没用,没能保住齐穆霸主的地位,是我们无能,没能让你生活在一个五大国皆为和平的国度之中。所以,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撑下去,你可以走过去,哪怕你受伤了,痛苦了,难受了,只要还活着,对兄长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因为我终于知道,哪怕再苦再难,在这天地间,你是可以自己独立生存的。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你是觉得,我哪怕去冒这些生命危险,也是可以的?”
“我也会担心,我当然会担心,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妹妹。但是我更希望,当你遇到这些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可以顽强的活下去,你有解决这些问题以及活下去的实力。”公孙礼薄说道。
沐未阳看着他,皱起眉道:“公孙礼薄,没想到你可以一口气说那么多肉麻的话。”
公孙礼薄笑了起来:“你也别怪狄十七,在这件事情上,我与他的立场不同,作为兄长,我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但是他可以。”
“就凭他现在的本事,怎么可能保护我一辈子。”沐未阳不屑地说道。
公孙礼薄不再说话,只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