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简曦温习。汪泽怕打扰她，很安静地收拾了碗筷。

夜风微凉，汪泽担心她冷，去卧室抱来薄毯，温柔为她盖上，在她唇上偷亲了口，才满足地走到阳台上，望着远方出神。

满城的灯火明亮璀璨，却驱不散他眼底灰色的雾霭。

今晚的汪泽不如往常活泼，话也少得可怜。若是平时，他即使不吵，也会把简曦抱在怀中，做她的人肉软垫。

他静得反常。

当简曦从一道道试题中抽身而出，阳台上的某人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夜风带走了他许多温度。

月色下的他，背影苍苍，说不出的孤单萧索。

简曦发现他的情绪很低，放下试题，走向阳台，承着月色，与他并肩。

“不开心”

她直言道破汪泽的心情，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只要她问了，无论愿意与否，汪泽都会如实回答，可她不想逼汪泽。

谁都有不想告人的隐私，即使他们已经在一起，仍旧需要给对方预留空间。

她不会事事寻根问底，汪泽想说，她会做他最好的听众，若他不想说，她便什么都不问，当一个安静的睁眼瞎。

她允许汪泽有秘密，只要他的心在她身上，只要他的爱情专属于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简曦多虑了，汪泽从未想过隐瞒她什么，只要她愿意问，他都会告诉她的。

好比现在，汪泽轻轻地嗯了声，伸手把简曦揽入怀中，用身体替她挡去部分夜的寒凉。

他双手环在简曦腰上，微微低头，右脑贴着她的左脑，在她耳边温声低语，把今天林子遇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向她娓娓道来。

简曦听罢，心情同样沉重，只不过在某些程度上，她比汪泽更加了解林子遇，因此想得没他悲观。

这大抵就是所说的当局者迷吧

她反手回握汪泽，掌心贴上他手背，想用自己的体温安抚他的情绪。

“别担心，我相信子遇，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不告诉你，应该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她顿了顿，“他这不是还没出手吗”

被她一言惊醒，有股难以抑制的喜悦直冲天灵盖，把汪泽心底所有的灰色情绪冲散。

“对啊”他低声惊呼，终于露出笑容，“子遇这人太沉得住气，心思又缜密，一旦等他布好局，想要出手的时候，别人就没有路走了。”

与其让他相信林子遇说那番话是因为认输，汪泽更愿意相信这是他的布局。

原来看不透的人是他

有个冷静又睿智的女朋友真好，汪泽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如今才会得到简曦的青睐。

他手臂用力，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若不是怕弄痛她，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