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刑也不管徐彦的脸色难看,双手往背后一摆,说道。
“你现在试着运转体内的气,把它聚于双腿,然后再跨出一步试试。”
徐彦照着杨刑所说尝试,只是一下子没控制住,瞬间一步把双腿跨成个一字。
看着徐彦这副模样,杨刑很欣慰,自己这个徒弟终于吃瘪了。摸了摸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笑道。
“首先,你要学会控制体内的气。就像刚才,你没收住一下子用力过大,这对于初学者来说是常有的事。像你刚才这样,左脚以如此大的力跨出,那么右脚也得迅速跟上慢不得半分。如果只是想单脚跨出,那么左脚所用到的力就得相对减小。”
幸亏现在身体强横,这一步跨下去虽然有些不顺,但也没有疼痛感。徐彦迅速站起后又问道。
“但是师父,那如果是使用腿法,一脚踢出去难道也得留力?如果留力岂不是威力小了不少?还有出拳是不是一个道理?”
杨刑又道“这就得是下盘要稳了,我们武者对于下盘最是讲究。若是下盘不稳,在和对手交战过程中破绽百出,很容易就被对手突破。你想想你还聚气的时候是如何控制体内的力气的,那就如何控制现在体内的气,触类旁通这些东西其实本质上并无不同。”
徐彦点头道“我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我现在所聚集的气只有一点,光是聚于双脚以是用尽,如何在分心于他处。”
杨刑对于徐彦提出的疑问很满意,回答道。
“这就是为什么低阶武者在其他三门中一直处于弱势的原因,就好比你有十分力在战斗中却只能用五分,剩下五分必须得用于稳住自身,不然一露破绽别人就可趁机而上。而其他三脉却没此顾虑,尤其是修道,悟禅两门,向来主要以法术为攻击手段,就是露出破绽等你近身也早已有所反应。”
徐彦又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低阶武者看见他们只有逃的命了?”
杨刑面露无奈道“脱凡境一下一旦冲突只有逃,脱凡境后略有改善,但也少有赢面,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只有到天人境以上才能真正发挥出一生所学的威力。”
看着杨刑神情暗淡,徐彦岔开话题道。
“那我把气运于双腿又是如何做到在水面上行走而不掉下去?”
杨刑捡起一块石片,朝着水面用力一扔。
徐彦朝着水面看去,只见石片直接沉入水面,略有所思。
看着徐彦沉思杨刑微微一笑,又捡起一块石片,横着用力一扔。
只见石片贴着水面,一叠又一叠的向着远处而去。
看到这里,徐彦眼前一亮。惊呼道“我知道了。”
朝着杨刑一报拳,向着湖面跑去。
只不过走了五六丈距离就沉了下去,徐彦也不沮丧,迅速游到岸边又开始第二次尝试。
不过是五六次功夫的尝试以后徐彦就已经能够达到百丈的距离了,这次徐彦游回来后一脸兴奋。
“师父,我如何才能像你这样,走到一半还能再折回来?”
杨刑直接往徐彦脑袋上一敲,笑道。
“这得等你天人境以后才能完成了,在这天人之下你也只能一鼓作气往前了。”
徐彦有些沮丧道“就是脱凡境想要达到也是甚难,天人境更是遥遥无期了。”
杨刑笑道“为师二十六岁脱凡,一百三十岁天人。整整在这脱凡境一百多年才得以突破,你现在已是聚气境了能有两百年寿命,到了脱凡境又能多三百年。虽说天人境万人难出其一,但为师相信以你的资质未尝不能达到。”
说完后拍了拍徐彦道“换身衣服,继续去登云楼吧。”
也不等徐彦回答,径直离去。
徐彦看着离去的杨刑自言自语道“果然秦师兄说的没错,师父就是爱装深沉,连走路都要不看地面。”
远处的杨刑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改变了行走路线往秦昭所住方向走去。
知道连累了秦昭的徐彦见势赶紧往自家小屋跑去,心里已经做好打算,这次去登云楼没有三个月绝对不出来。
徐彦在收拾完衣服,去往登云楼的路上路过陆师叔的小屋,看着陆师叔如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还是在地上图画。
一时间来了兴趣,走进院子也不打扰,静静的看着。
陆师叔更是头也没抬,继续拿着手中剑作画。
慢慢的徐彦感觉陆师叔的每一笔都充斥着好几种不同的感觉。
有骄傲有不甘有愤怒有妥协有挣扎过后的屈辱,随着时间的流逝徐彦慢慢的沉浸进去。
“陆师兄,下一任掌门之位非你莫属,短短两年时间从破镜入脱凡到脱凡后境,这是本门千百来绝无仅有的。”
“陆师兄当是我辈剑修魁首,只要入那天人境,一定能超越百年前那位剑修,也去那楚云剑宗杀杀那帮眼高于顶的道士威风。”
“徒儿,你此次若能顺利破镜入得天人,我折仙门必将集全门之力助你登天。”
“陆师兄,这次破境失败了还有下次,虽说一次比一次难但也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陆师兄,何必执着于此,天人境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你还年轻,不要放弃。”
“徒儿,这次你破镜失败为师已无法再帮你争取门内资源,一切要靠你自己了。”
“陆师兄,你这整日图图画画太过于颓废了,这门下弟子的住所分配就交予师兄了,也好有个事做。”
等着徐彦醒来的时候,早已漆黑一片。陆师叔的屋门紧闭,显然已经入睡。
刚刚的感觉徐彦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感觉就好像,用短短的几个时辰过完了一个人从天才到常人再到所谓的废人的一生。
徐彦弯腰拿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衣物走出小院,继续往登云楼走去。这一路上不知是风太大还是为何,徐彦眼角有着止不住的泪,也不擦拭任由它滑落,如同陆师叔的修行道路,始于巅峰落于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