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逝。已经是晌午时分的,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楚。
陆成君接过徐彦递过来的储物袋,在徐彦肩膀上重重拍下“我既是你师叔又是你大哥,原本是该再护你一段时日。不过我现在也算不得人了,这副躯体毕竟是周正的。他还年轻,有着自己的未来,所以你的路得自己走了。”
徐彦点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轻云剑递给陆成君道“大哥,这柄剑算是物归原主,至于巨峰剑我就带走了。”
陆成君接过轻云剑笑道“原本这些身在之物都已给你,现在只能算我厚着脸皮讨要过来一些。好了,该分别了。”
没有生离死别的痛哭流涕,有的只是藏在心中的不舍。看着少年模样的陆成君极为潇洒的向着天空扔出轻云剑,一副即将踏剑而去的剑仙模样,徐彦感概万千。
只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却让徐彦苦笑不得,只见轻云剑在抛到高空后又迅速落回地面。想维持高人姿态的陆成君见状赶紧回头朝着徐彦方向看去,发现徐彦已经转身而去顿时松了口气。指着落在地上的轻云剑低声叫骂。
知道陆成君好面子的徐彦,在轻云剑开始下坠的一刹就已经转身。也不知是否是刻意为之,经过这一幕的徐彦心情倒也好转不少,跨大步伐向着相反方向而去。
没走几步路,陆成君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顺利走出此国境内就算是你今后武道修行上的第一坎,切记,修行如行舟,逆流无退路。”
徐彦听后并未转头,摆了摆手继续前行。
陆成君看着烈日下背负巨剑的徐彦摆手的模样,摇了摇头低声笑骂一句“臭小子,别的学不会,倒把老子装高深的本事学了个干净。”
说来这也怪不得徐彦,前后两任师父再加上觉醒后的陆成君都是爱装高人的性格,潜移默化下的徐彦难免会沾些习气。
由于现在正被红梅阁通缉,此时的徐彦一路上只能些走乡间小道,尽量避开一些较大的城市。
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徐彦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赵国国境范围,除了一些名门大派绝大多数像红梅阁这样的小派势力范围也仅限于所属国家。一旦出了这个范围,没了官家的协助,仅靠门派自身是很难找到一个刻意躲避的人的。
在走了第三天的时候,经过一户农户人家,徐彦被院内的哭闹声吸引。
“当家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头黄牛可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啊,三个月前才刚生下小牛啊!若是把它卖了,咱们家还怎么过啊!要不,要不你索性连我也一起卖了吧,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接着院内又传来一个透露着无奈的低沉男声“我说你这又是何苦,等来年小牛长熟了,不照样可以耕地。”
“那也得是来年啊!咱们家三十几亩地啊,靠人力可不得把人活活累死。”似乎是哭累了,这时的女声只剩下嘶哑的嗓音继续咆哮着。
“那你说怎么办?咱门儿子明天就要去进京赶考了,若是没有盘缠,你让他一路靠着乞讨走到京城不成?再说这一路上吃穿用度不说,就是到了京城总不能再穿着一身农家破烂衣服进考场吧。你让鹿儿怎么在考生里面抬起头来。”那原本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显然被说的有些不耐烦了,加重语气吼道。
“可,可是咱们家那头小牛也能卖啊!也不是非要买大的啊。”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小牛长熟了,能下地耕地了还得有段时间。哪会有人家会出个好价钱,你也不要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徐彦听到这里,摇了摇头,各家各有各家苦。虽然觉得这户人家可怜,但非亲非故徐彦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正在徐彦准备继续赶路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又把徐彦拉了回来。
“爹,孩儿如今是举人,若是去找那县令大人想必也能借上几两纹银。”
“糊涂,我这庄稼汉都知道,有求与人必得矮人一等的道理。要是你真去找了县令大人,那以后岂不是得受制于人!不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卖牛。”
话音刚落,院内传来的牛叫声与妇人的哭声混成一片,显得慌乱不堪。
“爹,孩儿给您跪下了。这老黄牛可就是您的命啊!您多年来供我读书可谓是呕心沥血,原本强壮的汉子这几年来硬生生被我这不孝儿子拖累的积劳成病,若是再为这孩儿进京的盘缠将家里的老黄牛卖了,使得父亲您只能自己下地拉犁耕田,您让我这当儿子的于心何忍,这圣贤书读了又有什么用啊!”
“当家的,你就听儿子一句劝吧!咱先和县令大人借,等来年小牛长熟了,咱就把老牛卖了把银子还去。你看怎么样,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一旦现在把牛卖了,你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啊。”似乎看见了希望,妇人的声音由嘶吼慢慢变为了苦苦哀求。
“你就是拿块猪肉还得沾上二两油呢,这事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们韩家虽然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但也是世代本分的人家。若是日后鹿儿考取了功名,那县令大人以此要挟你让鹿儿如何是好?你让我如何面对老祖宗!你让我韩家世代正直门风处于何地!”
一连几个问题问的院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就连着院外的徐彦也有些惊叹。想不到一个寻常农户竟有如此想法,实在是可叹可敬。
过了片刻功夫,院内年轻男子声音又响起“那孩儿宁愿不去考那功名,也不愿父亲您在操劳下去了。孩儿实在做不出那毫无礼义廉耻之事!”
“你想气死我不成!这十多年来,你爹我日日劳苦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能为我韩家光宗耀祖!”
“可我只想要父母平安,只想要您二老健康长寿啊!”年轻男子此时显然极为激动,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
听到这里,徐彦内心深处最久远的记忆被触动,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银票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