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万众鬼怪互相凝视，他们似乎万分惊讶。
程先仁摸了摸白，嘴里自言自语道：“千里寻你，你却恍然隔世，千年寻你，你却判若两人，如今放弃寻你，你却现在眼前，你就不怕我杀了了你吗？”
我明白他是在对我说话，他似乎知道我去了千年之前，他的表情惆怅，总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既然如此，你是为谁而活？”我穿过了人群，直接走到高台的脚底。
程先仁一笑：“为谁而活？呵呵，千年了，我活了千年，我为的人太多，早已数不清喽……”
他的表情淡漠，淡漠得让人有种惧怕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无依无靠，在漆黑一片的地狱边境，独自面对死亡时的绝望。
我眼睛一定：“别说千年，就称当下！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为女儿，还是为老婆，或者为自己。”
程先仁哈哈一笑，眼睛里闪出疑惑的光：“为天下，为自己，为我的门徒，为我的世界……”
他说着说着咳嗽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红色吊坠向我扔了过来。
稍后，他便一声遣散了众多鬼怪，他的脸上满是皱纹，似乎那灵木之拥的灵力都无法盖住他内心的苍老。
我捏着珠子，冲出了大殿，重新回到了那个小仙楼。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这次折返的时候，我竟现那些草丛中的死尸都消失不见了，只有那萤火虫在慢慢飞舞。
进了小仙楼，只现楼的底层竟然生起了一层红色的薄雾，忽而，那雾气之中还夹杂着闪光的萤火虫。
穿过薄雾，只见楼层之上闪着奇特的光，而起还传来阵阵奇特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嘶吼，走近些听，这才听出那竟是红玲的声儿，红玲嘶吼着：“不要！我不要别人的灵气养我！橙子说过，一命抵一命，何必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我呢！”
她喊罢，耳边又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胡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必须活着！”
我听的出来那便是红玲母亲的声音，她似乎在为红玲疗伤，不过说来这什么性命不性命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和起先那些草丛中的尸体有关？
推门而入，从侧边的楼道悄悄上到二楼，二楼有一个珠帘，透过珠帘，只见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中泡着一个人，她是背对我的，但是我依然认得出那便是红玲。
“走开啊！我不要，不要！说了不要就不要！”红玲喊。
我顺势看了看她的母亲，只见她母亲的手上捧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放着一颗血红的人心，仔细看，那心竟然还在不停的悸动着！
“吃了吧！”她母亲说，“这是鬼怪的灵心，我应了你没有再杀人了！”
红玲一愣，什么都不说，我慢慢掀开帘子，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这么很严重吗？要用灵气养。”我慢慢走过去。
他们被我吓了一跳，转过脑袋，嘴巴空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小……小程官，你怎么来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红玲的母亲便说话了。她的话音很抖，似乎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怎么不能来？”我微微一笑，眼睛在红玲的背上扫了扫。
红玲似乎很不欢迎我似的，连忙骂我说：“臭程官！偷看女孩子洗澡，你就不怕长眼刺儿吗？还不快滚出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她的母亲一溜烟飞跑了，她似乎专门为我和她制造独处的机会吧。
我又向前走了两步，道：“偷看你又怎样，你都和我洞房过了，我还怕长眼刺儿？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草丛里的死尸是怎么回事儿？萤火虫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快要死去了？如果你是和小朱商量好的，挑一个日子一起远离我，我自然没有话说，毕竟你们的一千年真的是等累了……”
“你闭嘴！你个臭橙子！我……”红玲突然炸惊起来，语气里带了无数狡辩的意味。
我又是笑了笑：“还记得千年前你用说我是油头垢面的臭小子吗？可是你还是喜欢我，怎么一千年真的等累了？”
她被我说的支支吾吾起来，口齿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慢慢转到她的面前，可是她用躲着我，总是不愿用正脸对我，我急了，直接冲了过去，刚碰到她的时候，只觉得指尖一阵剧痛，随后就见一个血红的黑点在她的肩上冒出。
我一愣，低头一看，原来那冒出的血并不是她流的，反而是从我指尖冒出的！
我被刺得一痛，她也惊得一定，本来不愿转头的她，这下终于转了过来。
“小……小橙子，你……你没事儿吧！”红玲说。
我抬头一看，瞬间惊得不能所以了，只见红玲的脸颊结着血红的痂，那就像血泡初好留下的疤痕。
血泡？难道……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个魔……”我话吐了一半，却被自己吞了下去。
红玲似乎是突然释然了，便直接大方的转过了身。
“魔鬼是吗？我的样子会不会很丑？”红玲邪魅一笑，笑的让人心痛。
我空洞得摇摇头，眼皮和嘴巴不自觉抖动着，刚要冲过去抱住她时，她却叫住了我。
她说：“别过来！我是魔鬼！现在的我浑身都是血刺，你愿意抱一个仙人球吗？”
我没说话，真做了一回愣头青，直接闯了过去，弯着身子抱住了她。
还真如他所说，我的浑身就像扎进了钢针一样，冰冷之中还能感觉出自己血液的温热。
“你会死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推我，“你不是还有你的小朱吗？她会吃醋的！”
她早就哭了，泪水早就成河一样的向下淌了。
我不管她，我说：“你们都是我的，千年前，你们都是我的！只是，为什么你们要离去……为什么？”
她不说话，她化成了一到黑烟，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好几趟后，飞出了房间。
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只知道千里之外的她给我留了一句话。
她说：“轻风细浪，送君采苌，若有来生……便不再来生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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