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长办公室出来,院子里扫地的杨会计已经不在了,赵阳走出门去,心里很不爽。
扭头看了一眼村委会那块牌子,恨不能上去踹一脚。
那块地明明没人用,这李兴奎非说要等支书回来开会才能批,拖了这么久,又说早就做了规划,要拿去干别的,这不摆明了玩人么!
这时候,电话响了。
赵阳接起电话,是大老周的声音。
“兄弟,最近咋样?”电话那头,大老周笑呵呵地道。
“最近……反正有好事也有坏事,总得来说还可以吧。”赵阳说道。
“还可以就好,对了,那个酒厂的事儿你忙活的怎么样了?”
赵阳心说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事打电话的。
商人么,唯利是图,朋友关系只有在需要用的时候才想得起来,如今赵阳是他们的聚宝盆,摇钱树,这酒厂的事儿,大老周着实盯得紧,前两天刚打过电话,当时赵阳正为了许鑫的事儿忙活,这还没过几天,电话又来了。
“酒厂的事儿啊,这边遇到了点麻烦,这狗比村长想卡我。”
赵阳一边说,一边走,老远看到老许迎面走来。
老许走到近处,便停下了脚步,像是找赵阳有事儿,赵阳跟他点了点头,表示等我打完电话的。
“村长想卡你?我曹,这特么什么狗屁存折上,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大老周怒气冲天,转而却说道:“那你给他送点礼吧,咱是求人办事儿啊。”
“没用,我和他有仇,再说昨天他刚在我这碰了一鼻子灰,丢尽了脸,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赵阳说道。
“嘿,你跟村长还有仇,我曹,你得罪谁不好,得罪村长啊!”大老周有些郁闷地道。
“不是我得罪他啊,是他得罪我。”赵阳解释道。
赵阳和村长一家子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所以即便是老许就在旁边,赵阳说起来也没什么顾忌。
“赵阳啊,你可真牛比,人家唐唐一村之长,你竟然说人家得罪你……我服,我大老周谁都不服,现在就服你!”大老周大声笑道。
“狗屁一村之长,”赵阳冷笑道:“周哥,有些事儿你不知道,不过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是他得罪我,真不是装比。”
“那咋整啊,得罪了村长,你这酒厂可不好开啊。”大老周说道。
“没事儿,他不敢把我逼急了,地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也不是一定要他批,咱们才有地用。”赵阳说道。
“是啊,你可以从别人手里买块地,不过这地点可要选好啊,必须交通方便,你整到耕地中间,那咱可抓瞎了,到时候那酒咱得用牛车拉。”大老周半开玩笑地道。
“那我也没招啊,实在不行就只能弄在耕地中间,到时候你出钱给咱弄个直升飞机吧,空运多方便,牛车那也得有路才能把酒拉出来啊。”赵阳笑道。
“你小子,比我还能扯!”说完,电话两边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听俩人越说越不靠谱,不过老许还是听明白了一些。
“行了兄弟,那你多费费心,赶紧把这地搞定了,咱们后面要忙活的事儿还多着呢,盖厂房,买设备,招工,培训,办执照,乱七八糟一堆事儿呢。”大老周道。
“得,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脑袋疼。”
“没事,只要你把地弄下来,其他的事儿我们哥几个就办了,对了,你说用不用让杨主任敲打敲打你们那个狗屁村长,毕竟杨主任在咱们这酒厂里也有股份,他也急着呢。”大老周心说你小子是不是死脑筋,这有关系不用不是傻么?
听了大老周的话,赵阳立刻说道:“不用了,前几次我看这李兴奎总拿送礼的事儿点老杨,咱也不知道杨主任到底收了多少礼啊,要是把李兴奎逼急了,他让人写举报信到纪检委就不好了。”
大老周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兄弟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举报信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他李兴奎也讨不了好去,不过到最后倒大霉的还是杨主任,他李兴奎只是个村长,不在编制,顶多村长不干了,他那些事儿跟杨主任有不少都有关联,杨主任为了自保也不能反咬他。”
“对,就是这个道理。”赵阳说道。
“那行了,兄弟你忙吧,我去找个地儿洗个桑拿。”大老周嘿嘿笑道。
“你呀,真是一天也不闲着,老子那酒都让你给糟蹋了。”赵阳笑骂道。
“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嘛,对了,那坛酒我快喝完了,你那还有么?”
“有,还有两坛让我放地窖里了。”赵阳道。
“得,兄弟要是真拿我当哥们,回头那两坛都给我,怎么样?”
“最多一坛。”
“行,一坛就一坛!”大老周哈哈大笑道。
放下了电话,赵阳看到老许还在身边,立刻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许伯,我这打了半天电话,把你晾这了。”
“没事儿没事儿!”老许满脸堆笑,对赵阳道:“恩人啊,我给你拎了一只鸡和一条鱼,本来想送到你家,结果在这碰上你了!”
说着,老许把手里的鸡鱼抬高,给赵阳看了一眼。
“许伯,以后别叫我恩人了,听着别扭,再说你弄这些东西干啥,你家里现在也不富裕,不用这么客气!”
“诶,那不行,我手上虽然没钱,还欠着债,可是我这鸡是家里养的,鱼是河里钓的,都没花钱!”老许笑呵呵地道。
“许伯,你太客气了。”赵阳笑道。
“快,拿着吧。”老许把手里的东西硬塞给赵阳,寻思了一下,突然问道:“我方才听你从电话说什么酒厂啊包地啊什么的。”
“对,我刚从李兴奎那出来,想让他把村里有块空地给我,我和几个朋友合伙盖酒厂,结果他跟我玩太极,真他吗不是东西。”赵阳骂道。
“你跟村长这关系,他肯定折腾你,”老许想了想说道:“你想要多大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