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柱一现面就说,要一把火烧了这邪地。
看到他终于出现,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无论如何,我的任务都总算完成,接下来,就看这家伙表演了。
“你感觉怎么样?刺激不?”我一身冷汗加虚汗,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然而袁烂人,却浑然不当回事似的,一边缓缓走来,一边对我笑,完全不把眼前,不知藏着多少毒物的“恐怖屋”当回事。
我知道这家伙,如此漫不经心的信心来源,但这一刻,也不禁白了他一眼:“少废话,我被狗咬了,伤口上好像也沾上了蛇毒,赶紧把事情弄完,我好去医院,不然晚了,就只能横尸在这里了。”
“放心,有道爷在,不会让你出事。”袁金柱说着,来到了菜地上方,轻轻跃下,一脚将地上烧焦的毒蛇蜈蚣尸体踢走后,笑眯眯看着我。
其实我也就是看不惯他这牛逼哄哄的样子,找个由头催一下他,并非真的害怕中毒。
如果伤口上真的被喷了毒液,现在只怕是已经发作了,而被老妖婆大白狗咬一口的事,我其实也不怎么担心。
只有被携带狂犬病毒,且已经毒发的狗咬了,人才会也感染病毒,那大白狗虽然邪性,但怎么看都没有狂犬病发的可能。实在不放心,回头打几针疫苗求个心理安慰就是。
说了几句话后,勾腰驼背,拄着根拐杖的老巫婆,也出现在了另一边的水泥山道上,慢吞吞的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发现她果然已经不在屋子里,我心里顿时又微微一紧。
虽然我好像未能成功拖住她,但幸好,她也没能对袁金柱造成影响。
和在罗文信几处老窝转悠一样,我和袁金柱都清楚,想在老巫婆地盘附近,瞒着她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堂而皇之上门,就是为了拖住老巫婆,让她明知道,袁金柱就在附近做手脚,对她的威胁更大,也没办法赶过去阻止。
从我买票进入西元村的那一刻起,我就当自己已经被老巫婆发现了,所以从没想过要隐藏,也没想过老巫婆会放弃老窝闻风逃走。
只有谨守老窝,倚仗无处不在的毒物蛊虫,她才有挣扎的可能。
看老巫婆步履蹒跚走近,袁金柱也收起了笑脸,眼神一点点变冷。
“老太婆终究还是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娃娃。”在菜土上方站定后,老巫婆看着我们,依然还是那古井不波的语气。
微眯眼睛看了她一会,袁金柱似笑非笑道:“如果你救兵不到的话,你今晚可保不住老窝里面的东西。”
“没有救兵,罗文信不会来。”老巫婆静静看着他说。
听得这话,我和袁金柱眉头微微一皱。
大明其白的上门,除了笃定老巫婆不会逃走,就是想把罗文信也引来,以便于在这又宽敞,又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地方,将他们一锅烩了。
没想老巫婆却无比肯定地说,罗文信不会来。
难道七煞凶魂,真不在这屋子里?
还是罗文信和这老婆婆都相信,仅她一人便足以对付我们,所以无需赶来?
都狐疑的看了看老巫婆后,我和袁金柱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没有因为罗文信这个“救兵”不会来而放松,反而大大提升了警觉程度,同时也隐隐开始担心。
最理想的过程,就是罗文信赶到这里,和老巫婆一起对付我们,但既然他不会来,我们就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时间。
虽说来这之前,已经把何舒曼芸姐张晓微她们都聚到一起,按照罗文信不会支援老巫婆,而是趁我和袁金柱都来这里的时候,带着七煞凶魂去害何舒曼,并以她们的性命,对我们发出威胁的最坏打算,做足了准备,但想到他躲在外面不知行踪,随时都可能做出想象不到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心安。
既然如此,老巫婆这里就要速战速决了。
不管七煞凶魂是不是在这里,也要让老巫婆,再也没有害人的能力,先断罗文信一臂再说!
一念至此,袁金柱头上顿时腾地燃起了道法之火,两只眼睛浮现出一簇跃动不止,略带几分血色的火苗。
他天生三昧真火,有真火护身,对一切阴祟之物,有绝对性的克制,所以方才只是一出现,将我弄得颇为狼狈的眼镜王蛇,和巨型蟾蜍,就只能仓皇而逃,缩回老窝。
而他说要一把火烧了屋子里的阴邪毒物,也绝非说笑。
我上门的同时,他也正在这周围用血画符布阵,其中便有我已经见识过的“五遁符阵”,所以此时,这里的一切都已经隐藏了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从外面看,都只是风平浪静。
随着他眼中亮起火光,半分钟后,木屋瓦顶中央,“嘭”的亮起了一簇火苗。
纷杂繁乱,惶恐不安的气息,也开始从屋子里弥漫出来。
袁金柱双眼火光闪耀,极为清澈明亮地看向老巫婆道:“道爷已经说了,如果你的救兵不到,你就没可能保得住这里的任何阴祟邪物,放弃抵抗吧老太婆,我已经在这附近,用真血画了八八六十四道“三昧真火符”,形成“八卦离火阵”,你没有任何阻止的可能,看在你已经一把年纪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真烧了你的房子。”
“但是,这房屋里外的邪物恶魂,都绝不能继续存在于世上。”
说罢,袁金柱就要念动咒语,催动离火阵。
就在这时,一条拇指粗细,周身仿佛缠着一圈一圈的深色金线的蚕虫,从老巫婆的衣袖中爬了出来,很快便离开她麦麸一般褶皱不平的手,爬过黑色拐杖的把手,来到雕刻的不知名生物头颅上。
袁金柱停止念咒,一声冷笑道:“劝你老太婆还是死心的好,这金蚕可是你的本命蛊,一旦化为灰烬,你这条老命也就活不成了。”
老巫婆身体轻轻一颤,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们沉默不语,佝偻着身子,就如风中残烛,随时将熄。
拇指粗细的金蚕蛊,在黑色拐杖上轻轻迎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