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式风的音乐响起，夜帝挽着王妙人的手在房间里起舞，跳的是现代化的探戈，显然是这段时间才练习的，不过很熟练，至少是没有踩中王妙人的脚。

王妙人笑道：“你练习了多久，才能跳得怎么熟练？”

夜帝让王妙人身体转了一个圈，然后另外一只手搂住了她腰间，将她拉向了自己，两人的身体这下便紧贴到了一起，气氛一时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王妙人低下脑袋，没有去看夜帝，为了缓解气氛，夜帝便笑着回答：“大概五天吧，多亏了简淋，我发现她可真是个奇女子啊，什么都会，而且我还踩到她的脚好几次呢。”

“她没有生气的骂你笨吗？”王妙人问道。

夜帝苦笑一声道：“当然有，那女人就算中了我的认祖归宗，依旧有自己的性格，估计她是这千万年来了，除了女蜗第二个敢骂我的女人了。”

王妙人好奇道：“关于女蜗的传说，我只是在课本上了解过，但我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泥土造人这种典故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我很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是个自私到极点并且自以为是的婊子，而且有极端的控制欲，任何事情都要按她的发展去进行，一旦有任何违背她心意的事，她便会不惜一切的打压对方，并且将对方称之为妖。”

夜帝冷笑一声道：“刚好我就是他眼中的极端份子，所以比普通的妖多了一个名字，堕天者，我额头上的这个印记，便是她在封印我之前留下来的，为了永远提醒别人也提醒我，我是神界无耻的叛徒。”

王妙人抬起头，看到了夜帝额头上的印记，那是一个类似于勾玉的痕迹，很扎眼，特别是在夜帝干净的脸上，就显得更加瞩目了。

王妙人笑了笑道：“我并不讨厌这个印记，它更像是一个装饰品。”

夜帝挑了挑眉道：“我还是很擅长打扮自己的，既然这个印记无法抹消的话，那么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很好看一点。”

王妙人问道：“你恨她吗？”

“谁？女蜗吗？”夜帝反问道。

王妙人点了点头，夜帝才说道：“我恨她，但并不是因为她将我封印了千万年，也不是因为她在我脸上留下这样一个记号，而是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而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我无能为力，所以与其说恨她，不如说我更恨我自己。”

“她从你身边夺走的人并不是我。”王妙人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做任何的替代品，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我要你忘记隐藏在我血脉的那个女人，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

夜帝疑惑道：“说服自己什么?”

“爱上你。”王妙人抚摸着夜帝的脸道：“我的血脉，我的骨头，甚至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我，我必须爱上你，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这种强烈的感觉在不断的摧毁我的理智，但如果想要让我放弃抵抗，唯一理由就是你爱上的人不是那个什么小蝶，而是我。”

夜帝望着王妙人深情道：“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你就会爱上我吗？”

王妙人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是天生一对。”

夜帝凝望着王妙人，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她的确很漂亮，即使她没有小蝶的血脉，她仍然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就算是自己也不列外，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的一切都是那么讨自己的欢心，甚至夜帝已经打算放弃自己先前的决定，重新拥抱全新的恋人了。

直视着夜帝的眼神，王妙人知道下一秒种会发生什么，而她的理智也告诉自己了，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事，在夜帝吻上自己的一瞬间，她会真气化刃出弑神之刃，然后刺入她的心脏之中。

因为那是最好的机会，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那一刻。

只是一方面理智在不断的提醒着她该做什么事，而另一方面情感却在阻止了王妙人，理智和情感在不断的碰撞着，而夜帝的脸已经慢慢凑近了她。

王妙人的纠结在这一瞬间极致的体现了出来，但这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聪明的人总是很擅长处理自己的内心情绪，王妙人更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很快王妙人便有了决定。

在夜帝吻上她的那一瞬间，她手中幻化出来的弑神之刃终于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心脏之中，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

一切都结束了。

王妙人在内心之中这样告诉了自己，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人，但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我爱你。”

夜帝的嘴唇离开了王妙人的嘴唇，然后用手握住了王妙人的手道：“即使你这样做，我仍然爱你，小蝶。”

夜帝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向一样在王妙人脑海中这炸开，这让她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感觉到莫大的羞辱，因为夜帝的所作所为就好像在提醒着她一个绝对的事实，就是她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替代品。

这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的了，更别说是王妙人如此骄傲的天之骄女，她想要拨出匕首，远离这个男人，可夜帝却握紧了她的手，就好像他早就知道王妙人会这样做一样。

夜帝的表情变得戏虐了起来，他望向王妙人道：“为什么要抽手，如果你真想要的置我于死地的话，就应该将这把所谓的弑神之刃插入我胸膛的同时，死死的盯着我眼睛，明确的告诉我，是你杀了我才对。”

王妙人完全吓愣住了，夜帝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清楚的知道王妙人会做什么，而所做的一切就完全是在配合。

“为什么？”王妙人疑惑道。

夜帝松开了王妙人的手笑道：“为什么我的神力没有消失对吧，可能是因为需要一段时间，比如你把匕首拔出来再等待一段时间。”

夜帝一边说一边示意王妙人将匕首拔出来，到了这一刻，王妙人要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了，所以她松开了匕首，第一时间便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计划失败了，所谓的弑神之刃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她必须逃跑，否则就完蛋了，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的王妙人眼看就要夺门而出，可夜帝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与刚才的深情完全不同，现在的夜帝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冷酷的人，冷酷到王妙人都有点不认识这个相处了一周的男人，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夜帝朝着王妙人问道：“为什么不把这匕首给拨开，确保一下你的计划有没有成功不是更好吗？”

王妙人往后退了退，朝着夜帝说道：“我很抱歉，但是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夜帝自顾自的拔掉了身上的弑神之刃，将它丢到了一边，然后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这证明了这一把弑神之刃并没有造成秦纵横说得那种效果，没有封印夜帝的神力，也没有阻止夜帝伤口的愈合，它完全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夜帝一步步的朝着王妙人接近，他没有表达出愤怒，甚至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王妙人道：“我很失望哦，王妙人，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今晚的一切，我甚至还为了你学习人类的舞蹈，你就这样回报我的信任吗？”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但可惜的是没有选择，你的存在会威胁我所爱的男人。”王妙人回答道，都到这个时候了，王妙人就没有必要再欺骗自己和对方了。

夜帝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所以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了，一切都只是为了将那把匕首刺入我的心脏，亏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甚至觉得和这样的你共度余生也是不错的选择，我在数万年前犯了一个错误，信错了女蜗，没想到数万年后，我还是如此。”

王妙人咬牙道：“我很想承认那些都是假的，但是我骗不了自己，铭记在我血肉之中的记忆让我控住不了我自己想要跟你在一起，如果没有遇上龙十三的话，或许我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龙十三有什么好的？！”

夜帝的情绪忽然爆发道：“他只是我力量的一部分，你爱上了只有那一部分而已，我们命中注定应该在一起，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数万年来，一直支撑着我复活的信念，都是因为我想要再见你也一面啊！”

王妙人反驳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些话来骗我了，你想要见的，你所爱的人都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血脉，我不是那个什么小蝶，也不是任何人替代品，我叫王妙人，我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而不是你操纵的傀儡！”

“你说得没错。”

夜帝平静了下来，然后承认道：“我爱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身体里的血液，而事实上，你高估了你自己，你不配称为她的替代品，她是独一无二的，如果非要说得话，你只不过是一个容器而已。”

这一次轮到王妙人自嘲的笑道：“终于承认了吗？你这个伪君子。”

“我一直都明白这一点，但看着那样的你，我还是舍不得下手，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没能狠下那个心，我不该对你做那么残忍的事，但是现在，我可以心无旁贷的去做我想做的事了，多亏了这一把弑神之刃啊。”

夜帝看了一眼地上的弑神之刃，然后戏虐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这把弑神之刃对我没有作用吗？”

王妙人没有回话，她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秦纵横没有骗自己的话，现在的夜帝应该已经成为丧失神力的凡人才对。

见王妙人没有说话，夜帝才自问自答道：“我活了数万年，你认为那些古文献创作的时间有我长吗，实话告诉你吧，那些文献的内容其实都是我编写了，为的就是迷惑我的敌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封印我的神力，就连弑神之刃这个名字都是我取得！”

王妙人愣住了，也就是说，他和秦纵横从一开始就是在做无用功咯。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秦纵横出现在了夜帝的身后，正在王妙人以为秦纵横要突袭夜帝的时候，却听到秦纵横毕恭毕敬的对着夜帝问道。

“夜帝大人，测试的结果你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