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和老头的手里握着车票,排队向着驿站里走去,站在白桐前面的是一位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身穿蓝黑色长袍,黑色短发根根竖起,一条绿色发带系在额头上,风一吹,发带肆意的飞舞着。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纯黑色令牌,一面刻有双龙戏珠纹,上书“穹”字,另一面正中心镶嵌着一块硕大的红宝石,光彩照人,金纹描底,银丝成带,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老头盯着那块牌子看了一会儿,轻轻的拉了拉白桐的衣襟,低声说道:
“看到站在前面的那个少年了吗,你最好离他远点,跟他接触准没好事”
白桐微微一愣,如果老头不提,他还不会注意,虽然那块令牌比较吸引眼球,但也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强大宗门的第子,不会深究,但既然老头这么郑重的告诉自己,那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估计来头还不小,所以白桐也压低声音,问道:
“他是谁,你认识吗”
“那个后辈我倒是不认识,但那块令牌我却知道”,说到这,老头微微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令牌名曰“穹字牌”,为冀北尚家的掌门令,谁得到它,那就可以确定,要么他就是现任家主,要么就是将要成为家主”
“冀北尚家很强吗,为什么能让你这么忌惮”,白桐在一旁插话问道。
“尚家总体来说,很强,但在二十年前,甚至连三流家族都算不上,自从上代家主获得了“穹字牌”后,形式瞬间发生变化,短短半年,本来跟他们家族有矛盾的家族全部被灭,并且都是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被灭,甚至第二天被发现时,每个人还都躺在床上,身体虽然完好无损,但却呼吸全无,通通死在梦里”
“从那以后,尚家飞速崛起,转眼便横扫冀北,成为那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因为他们的强势崛起,触动了江湖上其他家族的利益,惹众怒,十几个江湖上有名的家族,宗门联手,想要将其打压下去,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各家族集合的第二天,便被发现,各族一共近千人,全部死在他们所住的客栈里,都是死在梦里,身体毫发无伤”
“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或家族惹到尚家,通通都会被灭族,并且全部死在梦里,没人知道为什么,哪怕修为达到宗师,仍然逃不过死亡,江湖上都称那个家族为“诅咒之族””
说到这,老头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少年,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却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格外渗人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耳边还能隐约听到声声哀嚎,浑身一颤,体内的内力甚至都在短时间内出现冻结的迹象,还好发现的早。
少年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视线汇聚到老头的身上,什么话都没说,反而微微一笑,身上的气质显得格外儒雅。
白桐因为没有老头的修为高,所以也感受不到什么阴寒之气,反而是看着那个少年露出的笑容,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好感,当然不是男女之情,白桐的取向还算正常,只是单纯的感觉顺眼,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就如同三国里,刘关张这三个难兄难弟一样,有一个词怎么说的,就是一见如故。
白桐走到那个少年身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好呀,我叫白桐,你叫什么呀”
少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满脸笑容的白桐,微微一愣,眼睛瞥了一下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的老头,淡淡的说道:
“尚纣”
…………
白桐张了张嘴,突然没话可说了,好吧,感觉两人把话聊死了,尚纣微微笑了笑,知道白桐已经无话可说了,便开口接着问道:
“你不怕吗,那个老头应该把我的身世都告诉你了吧”
“你都听到了,哈哈”,白桐尴尬的一笑,自己两人在背后议论人家的家世,还被听见了,想想就知道多失礼。
“肯定能听到,离得那么近,不过也无所谓,江湖上都那么说,我已经听习惯了”
少年说完便转过身,继续看着前方,白桐也轻轻的叹了口气,实在没什么话可说,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到老头的身边,结束了这让人尴尬的对话。
老头看着一路尬聊的白桐,把头转到一边,装作自己不认识的样子,等到他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后,才又满脸严肃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吗,他们那个家族很危险,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可倒好,还敢往前面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放心吧,没事的,哪有那么离奇,我现在不还没事吗,再说了,感觉他人很好呀,除了话少点”
老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其压了回去,心里默默的想到:
“我能说就在刚刚短短的几分钟里,不下数万怨魂从那个令牌里钻出来,围在白桐身边乱转吗,要不是那个少年最后转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再等几分钟,怨魂入体,又多了一个必死之人”。
“不管怎么说,以后离他远一点,记住了”,老头满脸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白桐漫不经心的答应道。
…………
一队人缓慢向着驿站里挪着,仅仅等了十几分钟,便轮到白桐二人,把手里的车票交给那个伙计,稍稍等了一会儿后,便听到他喊道:
“十四车”
白桐牵着大白,直奔十四号车,老头则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身边不断走过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转眼间,白桐也融进拥挤的人群里了。
……
十四号车的车身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装饰用的花纹,跟几天前白桐看到的那辆车简直天上地下,一分钱一分货,自古不变的道理。
当白桐走进去时,发现车里已经坐满了人,大约有十几位,全是男的,本来就已经很挤的车厢,随着白桐几人的进入变得更加拥挤,这哪是拼车,分明是挤车,一想到自己还要跟这些大汉,挤在一辆车里十几天,就感到前途昏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