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快速往家赶,在天亮之前李华终于回了家。
她的家更加破败了,房子四周野草丛生,连混泥土院坝,都长了厚厚的青苔。
推开家门,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她却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清新自然,她的家再脏再乱再差,也是好的。
明媚的笑脸对着空气说道:“我们回家了。”
那场面是那么的诡异,再配着四周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家具,莫名让人有一种恐怖的感觉,但李华却觉得亲切。
乱糟糟的家,她也没打算管,整理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就是个死人,活着的死人,见不得光只能生活在脏乱差的鬼屋。
路过地下室门口,停顿了一下,她三从情淡然的转身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卧室摆设简单,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墙角一个大衣柜,布满了灰尘。
本来的白花窗帘,已发霉发黑,找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还是不放心,外放着精神力,给窗户再加了两条厚厚的床单,以免透进来光。
她很累很累了,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没有好好休息过,随手一招床上就多了两条被子,随便铺好了床,倒在床上很快进了梦乡。
……
军区办公室。
“扣扣扣……”
“进来。”
随手把门关上,周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首长随手一抬。
“坐下说话。”
面无表情,周政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等待着领导训话。
他猜得到首长找他来的原因,他也做好了准备。
老首长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表情复杂,这娃是他老下属的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进入部队后,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未来的将星啊!华国最年轻的少将,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娃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来,如果是真的,这娃是想毁了他自己啊!
他儿王武反映上来的事情,被他暂时压了下来,但这么大的事情,只能压住一时,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沈家那小子的死,对王武的打击之大,他一清二楚,不将李华绳之以法,王武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周正要卷进这个漩涡里,绝对找不到好,不是他劝说着,那死小子拖着病体都要想往上报了。
多大的丑闻啊?华国军届的新星,与一个通缉犯有染,这事情处理不好,这娃子妥妥的要上军事法庭。
他儿是个什么性格?他非常清楚,王武虽然不喜欢周政,但不可能做出污蔑战友的事来,所以这件事情他是相信的。
扯了扯干涩的嘴唇,“政小子,王武他已经醒了,他把他知道的都反应了上来。”
这是他看好的接班人啊!真的不想就这样毁了,他比老友周志国还在乎这个小子,这是他千辛万苦培育大的树啊!眼见的就要成才,却刮起了龙卷风。
他的希望,他的接班人,他多年的心血,都要毁了。
失望又愤怒,心疼又无奈。
全华国那么多女人,混账小子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那个活阎王,找死也不是这样死的,不想流芳千古就算了,你也不要遗臭万年啊!
老首长垂死挣扎,想也许是他儿误会了,也许是晚上太黑了,他儿没看清楚。
“你告诉王叔叔,这不是真的?”
事与愿违,周政点了头,打碎了老首长最后的一点奢望。
“你糊涂啊!世界上那么多女人,老的少的,华国的,还有外国的,谁你都可以睡,但偏偏李华不行,就算她没犯事,你都不能娶她,那么高的精神力,注定了她是早死的下场。”
老首长痛心疾首。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还有你的姐姐,他们该怎么办?”
“王武那娃子你是知道的,他恨透了李华,恨不得生食其肉,我也只能瞒着一时,这件事情终会捅破的。”
接下来的话,老首长都觉得自己难以启齿了,这是他从军多年以来,做的最掉节操的一件事,为了面前这个小子,还有自己多年的心血,他必须这么做。
“你有新的任务,配合何勇击杀李华,我希望你能戴罪立功,完成这次任务。”
老首长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周政滴水未进,嘴唇已经干的起了壳。
“我……”
他这个样子,看得老首长火冒三丈,吼道:“周政,你给我站起来。”
“立正。”
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军人们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
虽然坐着的样子很颓废,听到了口令,瞬间站得笔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话,厄耙稀屎照一照,胡子拉碴,双眼无光,你还是a大队那把尖刀吗?”
“我告诉过你,那个李华已经没得救了,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她就是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原子弹,一旦失去控制,对整个国家人民,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亡。”
“一次小小的精神力爆动,瞬间毁掉一个大镇,如果她的精神力完全失去控制,要是她又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你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什么样的伤亡,咱们国家要来这么几次,经济都要倒退几十年。”
“她早晚都要死,送她一程,让她早点解脱。”
……
从老首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周政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老首长说过的话。
外面乌云密布闪电交加,狂风大作,先是豆大的雨点,慢慢的转为瓢泼大雨,倾泻在这片大地上。
周政瞬间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雨水倾泻在他的身上,那种刺骨的寒冷,让他那颗冰透了的心更冷了。
冬雷啊!让他想起了那句酸诗。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百年难遇的冬雷啊!老天爷都觉得他是奢望了吧!终就是有缘无分的孽缘。
……
怎么可能会有冬雷?因为李华在施展魂术。
破败不堪的李家二楼,李华全身虚汗,额头的青筋一鼓一鼓。
她真的很疼,真的太疼了,可是她不能放弃,必须继续斩魂,她有混沌珠能遮蔽天道的探查,爷爷他们不能,外面的冬雷,就是天道的警示。
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她的亲人们就完了,没有混沌珠的护持,外面爆裂的雷光,瞬间就能把他们搅碎了。
心下一横,一记精神利刃斩出,一丝红色光从她体内飞了出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