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五湖浪声
作者:水木熊      更新:2019-07-24 07:55      字数:7151

刘宸摆弄着双掌,在前方开道,当真心情大好,有些意气风发起来。

今晚这收获,确实值得高兴。祁教主的三招,无疑已挖出了他的巨大潜力。

此刻,他对未来的武道修练,充满了憧憬,充满了信心,一条通向武道巅峰的康庄大道似乎已展现在眼前。想到美处,他傻傻的咧嘴笑了起来。

这一路上押着白玉川,真有一种招摇过市的味道,引来了各种诧异的眼光。

“看见没有?得罪了二小姐,就是这个下场。”刘宸痞性十足地道。

他这张口就来的一句玩笑话,几乎把所有人都逗乐了,一下子把气氛给缓和了,就连白玉川都在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台阶下。这等于是说,别看今晚这么大动静,其实那都是天音教内部的一点生活小事,不管事情闹到什么程度,大家都不用太在意。

一句话就巧妙地将今晚之事轻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这就是刘宸的厉害之处了。

此时的白玉川,一改被擒时的黯然之色,脸上洋溢出了光彩,丝毫没有因为被挟持而不愉快。或许是为了保持平时那种高雅的形象,他对刘宸的话并没有反驳。

他早已摸清了刘宸的脾性,如果和这种地痞一样的人吵起来,只会徒添麻烦。要想在吵嘴上胜过地痞,首先得把自己也变成地痞,只有地痞才能在嘴巴上胜过地痞。

让白玉川变成地痞,那是绝无可能的,所以他只能沉默下去。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前面那道背影,也不知道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白坛主被挟持的消息传了出去后,往这边而来的教众已越来越多了,整个水寨都渐渐亮起了火把,把偌大一片湖水照得通明。刘宸在想,会不会是白玉川在捣什么鬼?

当他仔细观察了各教众的表情后,便已心中有数,并不怎么担忧。

大家嘴上虽说是来护驾的,但他敢断定,大多数人都是赶来看热闹的。高高在上的白坛主被人挟持了,这是多么稀奇的事啊,不围观一下怎对得起自己?

不过毕竟有这么多敌人跟在身旁,刘宸心中多少有点压力。

还好这是白玉川的坛口,其他各地的坛主不会多事,否则的话情况就糟透了。那些头脑灵活的坛主,见了白玉川这尴尬境地,只远远瞧了一眼便悄悄走了,装作没来过。

一位是教主爱女,一位是总坛坛主,得罪了任何一人,都不是好事啊。

这种事,要管也是教主来管,别人哪插得了手?众人大多明白这个道理。

祁妙菱见了这阵势,心中却有点发慌了,握剑的手一紧,喝问道:“你确信那些抬葫芦的没有跟过来?”

白玉川笑道:“这哪能啊?如此出尔反尔,岂不让二小姐小瞧了?”

他侃侃而谈,气定神闲,还是以前那位仙气飘飘的白坛主。

刘宸估摸着,离天亮已不远了,得尽快弄一艘船来,趁黑逃走。

“好得很。”他忽然鼓起掌来,“我就喜欢和白坛主这种为人爽快的朋友打交道,这省去了很多麻烦。”他回头朝祁妙菱笑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句话是专门和她说的。

“交爽快人,要做爽快事。一会到了渡口,如果没有船来,就割他一只耳朵。”

“哦。”祁妙菱傻傻的应了一声。

白玉川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又笑了起来:“公子,咱们无冤无仇的,何必玩得这么狠啊?要是你下回落在我手里,是不是该把你这条舌头割下来?”

对白玉川的话,刘宸假装没听见。

“我现在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和手下人确认一下,准备得怎样了。”

白玉川又笑了。

“无妨,若是公子狠得下这心,我认栽,就算亭中那壶美酒喂了狗了。”

祁妙菱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她听出了白玉川似乎话里有话。

刘宸一副无辜的模样,开始装愣卖傻。

白玉川并不点破,瞧着脖子上的剑刃道:“二小姐这剑法是跟洪教主学的罢?”

祁妙菱道:“关你什么事?好好走你的路。”

“我就是好奇,玉浪清音可以破天音,这事洪教主知道么?”

这一句话登时在周围掀起了一阵议论声。洪、祁两位教主的底细,天音教内部的人还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大多情况下,大家都是避而不谈。

“我想因该是知道的,对罢?”白玉川回头笑道。

“那么祁教主知道吗?我要不要向他禀告一下?”他似乎没有停嘴的意思。

“你究竟想说什么?”祁妙菱有些烦躁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啊。我这人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心里藏不住事。”

当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后,他却突然不往下说了。

这绝对是一句谎话,刘宸真想回头给白玉川一个大耳光,揭穿他的虚伪,但这只能在脑中想想。周围肯定不乏白玉川的崇拜者,这么一来,立刻就会激怒这些人。

这话迟早要传到祁教主耳中,若他是个多疑的人,可就……

白玉川是高明的,这么随便提一个头,让别人去猜疑,空间是无限的。若有事情,一旦追究起来,还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厚起脸皮说,那只是一句无心之言而已。

难怪从各种迹象看来,祁教主总在防着白玉川一手。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在身边,任谁都不会太放心。祁教主是个人精,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做,风险大往往回报也大,聪明人都是想着如何去控制风险。

眼下正值天音教开疆拓土的时候,祁教主正准备把势力伸往巴蜀,像白玉川这么出色的人才,不可能放在那里不用,他恨不得天音教再多出几个这样的人才。

想到这里,刘宸心中一动,祁教主对自己这么照顾,难道想笼络自己?

转念一想,指望一个道门中人为魔门办事,这似乎太荒唐了。

事实证明,用白玉川的好处,是很多的,他在短短半年之间就把江陵的水路给摆平了。不过祁教主却不让白玉川管辖江陵,派了自己的心腹老兄弟沈燕天去。

白玉川似乎也是看准了教主的心思,他对教主的安排从来都是百依百顺。

他和祁教主两人,一个需要人才成事,一个需要舞台成名,只要把握好做事分寸,不践踏对方的底线,那就皆大欢喜。

白玉川是个不受管束的人,可以说性格怪异,而又做事独断、冷傲,与各地的其他坛主并不融洽,但偏偏对教主时刻都恭恭敬敬的。

这正是教主所看好的。若他在教内好评如潮,一呼百应,教主岂敢用他?

在长辈的眼中,这年轻人嘛,特别是有能力的年轻人,有时候放纵了,任性了,由着他去好了,只要还能听进去一个人的话就行,这个人最好是长辈自己。

这对长辈来说,一有面子,二能办事。

不知不觉间,路已到了尽头,前方磷光一片,火把成排。

刘宸从漫长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目光往不远处一艘驶来的小帆船瞧去。那船不大,瞧着并不像什么好船,但有一个特点,就是桅杆和帆布特别多。

他回头道:“你确信这就是天音教最快的船了?”

“那当然,调好风帆,就箭一样的去了。二小姐在这,我能瞒过她吗?”

祁妙菱道:“船是快船,不过要有会控帆的人才行。”

刘宸去过巫山祖家,他可听说了,控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技巧活。

“白坛主,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船都撑不稳的人,你弄这么个玩意给我?”

“是你说要最快的船,我哪知道你不会玩这个?”

刘宸哑口无言,朝祁妙菱望去,后者道:“我虽然会控帆,但这快船需要前后各有一名控帆的人,且要经验丰富才行,否则还快不过一般的帆船。”

白玉川接口道:“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倒是愿意效劳。”

他见刘宸有些犹豫,笑道:“反正我要上船送你们一程的,你只要解开我上半身穴道就行,我又走不了。到时候你将我扶稳,大家配合行动,岂不两全其美?”

祁妙菱脸上一喜,道:“这倒是个办法。”

“既如此,就有劳白坛主了。”刘宸匆匆扔下一句客套话,就往来船掠去。

他故意莽撞地直奔过去,以试探来船的反应。上头只有两名船夫,见有一人踏水而来时虽有几分惊恐,却毫无半点反抗和防备的意识,瞧着不像什么高手。

对方的一切反应都还正常,刘宸放下心来。

他在水上飘行了这一阵子,鞋面未湿一处,双足一荡,轻松上得船来。

四下传来一阵惊叹,就连白玉川都脸露佩服之色。

“把船靠过去,换白坛主上来。”刘宸命令道。

那两人乖乖点头,很快将船停稳。

祁妙菱将白玉川交给刘宸,快步跳上船头,目光往四处检查了一下。

桅和帆都没有问题,她朝刘宸点了点头。刘宸押着白玉川,来到船尾。

他瞧了一下四周水面,见并无其他船只,遂放下心来,道:“开船。”

白玉川倒也配合,他根本不用人指挥,瞧着祁妙菱的动作,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风帆很快被放下,随风鼓起,桅杆上发出吱呀一声,船儿飞一般破浪而去。

白玉川没有骗人,这船确实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到达岸边陆地。

刘宸长长吁了一口气,欣赏着晚风下的湖面,感受着这一份难得的安宁。这一晚上都在想着如何逃命,难得此时能够闲下来,就想坐下来好好歇一会。

他刚有这个念头,却发现自己被一只手拽住了,原来白玉川还靠他支撑着哩。二人肩挨着肩,瞧着极为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夜归的情侣。

他这才想起身边还依着个人,一个美得越了界的男人,还是自己眼下最大的敌人。若抛开男女这个心结,那一袭白衣下的身影实在太美了,令人忍不住想偷看几眼。

恰在此时,对方却也一脸凄迷地瞧了过来,嘴唇翕动,神色间似乎有些懵懂。

“你不是问我,下次喝酒去哪么?就在这五湖之上如何?”

刘宸脑中一片茫然,如在做梦一般,一个趔趄差点跌入水中。白玉川惊叫一声,便即歪倒,辛亏拉着帆绳,这才没有摔倒。刘宸下意识地赶忙将他抱住,旋即又赶紧松手。

这一下扯歪了风帆,桅杆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船身都摆动起来。船儿在水面上打起了转,这是前后风帆不协调导致的,可把祁妙菱忙坏了,弄了好一会才把船开稳。

“你在捣什么鬼?”祁妙菱埋怨道。

“船走得快,一下没站稳,失手了。”刘宸有些慌里慌张的。

“哎呀,”祁妙菱瞧着周围的螺旋状波浪,发出一声惊叫,“刚才是从哪边来的?乱了这一阵有些辨不清方向了。”

刘宸四处看了一下,忽然指着远处道:“那是什么?”

他眼力最好,老远就瞧见有一片灰蒙蒙的东西在往这边靠近。

过了半晌,祁妙菱也瞧见了:“好像是船。不好,天音教的追兵来了。”

“啊?”刘宸一股无名火起,怒道,“白玉川,你不要命了?”

白玉川一副委屈的模样:“不关我事啊。一定是碰巧了,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船队。不过没关系,瞧着像是我的人,我用哨声支开他们。”

刘宸心中稍宽:“那你快点。”

白玉川不慌不忙地屈起一指,放入口中吹了几声。那声音听着有些怪异。

跟来的船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追得更紧了。

白玉川骂道:“真是反了天了,我这个坛主被抓了一次,都不听我的了。”

“你再吹大声一点,可能他们没听见。”祁妙菱有些着急。

“也是啊,这湖面上风大。”白玉川便即附和。

这一下,果真声音更响,刘宸却明显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一丝异样。他立刻警觉起来,忙试着将真气运行一下。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经脉内登时传来一阵剧痛。

这是中毒的迹象,刘宸的后背生出一股凉意。

白玉川趁着刘宸痛苦失神的刹那,拉着帆绳窜上了桅杆,依附在风帆上。

“公子,你想对我怎样?”

祁妙菱闻言忙回头一瞧,气道:“刘昭凌,你……”

祁妙菱先前见他二人挨得那么近,早就有些不愉快了,虽说白玉川是个男人,但他却美得像个女人。她心道你刚才将人家搂个结实不算,这下竟对人动手动脚了么?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转过身去,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刘宸额上冒出汗珠,艰难地道:“我……中毒了。”

祁妙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对,你是中毒了,中的是无药可救的情毒。你口口声声说心里再不能接受其他人,看看现在,却对一个……”

“你想哪去了?白……玉川使坏,快把他抓下来。”刘宸有气无力地道。

祁妙菱终于发现事情有些异样,赶忙冲到船尾,见了刘宸的模样,全明白了。

白玉川正在上头运气冲穴,就在祁妙菱准备上去的时候,刚好把穴道冲开。

经这一阵耽搁,追来的船已到了数十丈开外,也是这种多帆快船,眼看就要到了近前。上头有人提着渔网,正准备往这边抛投。

白玉川大笑一声:“二小姐,我就送到这了,一路保重。”说着又是一声口哨。

他一纵而去,往来船方向的那片水面投去,袖中飞出几枚银梭针,缠住桅杆,发力之下顿将桅杆拉断,甩到了水中。他在断桅上借力一跃,正好到了来船上头。

祁妙菱气急败坏地道:“上了白玉川的鬼当了。你是怎么中的毒?”

“我也不知道。是我大意了,像是传说中的无形蛊。”

“毒龙教的无形蛊?这……不可能罢?”

刘宸苦笑道:“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天音教的人学到了毒龙教的镇派绝技,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祁教主,他估计立刻就会翻脸,认为我在拿他老人家消遣。”

这时,他终于将部分毒气逼了出来,以精纯的内力压住伤势。

他又道:“我本来觉得没有必要提醒你爹防备着白玉川一点,因为教主始终在防他。但是从刚才看来,我们是该提醒一下教主,小心白玉川的毒。”

“在金鼓连天阵那会,我爹来去匆匆,白玉川又在一旁,我始终没机会说。”

刘宸叹一口气,道:“白玉川会用毒的事,教主知不知道?”

“知道的。”

“未必知道他的毒这么厉害罢?”

她想了想,道:“其实,大家只知道白玉川解毒功夫厉害,至于用毒,用他的话说,只是略懂,在解毒的过程中摸索出了一点小门道而已。”

“白玉川不惜暴露用毒的秘诀,也要把我们留下,什么原因使他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多半是对自己的地位很看重,做事不容有失。若说他没有野心,我很难相信。”

“白玉川太能掩饰了,就算我把实情告诉我爹,他也未必相信罢?”

刘宸点头,起身道:“我想也是,不是亲眼所见,或者亲身经历,很难相信。咱们先避一下风头,过阵子再来江南,与祁教主细说此事。”

“我带你走。”祁妙菱刚一站起,竟有些头晕。

“你也中毒了?”

“好像是的。这是什么毒?还能传染?”

刘宸心中一动:“我想到问题的关键了,一定是白玉川的口哨有问题。”

祁妙菱讶然道:“他能通过声音把毒传出来?”

“或许罢。否则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这时,最前面一艘敌船已到了数丈之外,上头有人洒下一片巨大的渔网,那可不是一般的渔网,是天音教专门用来抓人的“鸿离网”。这种网质轻而坚韧,刀剑难破,凌空抛洒时快如飞鸟,据说就连飞过的鸿雁都难逃一劫。

刘宸勉强提起一点真气,以掌风震偏那网。使完这掌,已有些站立不稳。

白玉川就在其中一艘船上,他见了刘宸此时的掌力,哈哈笑道:“公子,使点劲啊,晚宴没吃饱么?我来接你回去吃饱一点,免得有人说咱天音教待客不周。”

祁妙菱神色大变:“快走,等他们都过来了,就没机会了。”

刘宸抬头瞧了下那断掉的桅帆,道:“船都坏了,怎么走啊?”

祁妙菱瞧了瞧周围,一咬牙道:“水路走。”拉着刘宸就跳了下去。

一阵刺骨的冰寒感传来,祁妙菱根本没想到寒冬里的水这么凉。刚开始还能忍住,但很快就痛苦难当,她抓着刘宸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水面上不断传来落网的声音,二人不敢露头,咬着牙继续潜行。

刘宸忽然感觉到她的身子沉了下去,人不动了。

他心道:“还真够倔强的,宁死也不肯被抓回去。既如此,就舍命帮你一回。”

他便一手抱起她腰,伸嘴给她度去一口真气。

她很快苏醒过来,不过身体已经冻僵了。她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揽着,正随着对方的身体一起往前移动。她心道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依然这么强健有力。

反正自己也游不动了,她选择不去惊扰他,装作还没有意识的样子,免得两人在这种尴尬境地下难堪。再者,在这冰冷的水中,她也贪念着对方身体的那一丝温暖。

等刘宸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已脱离了敌船的搜寻范围,但依然不敢大意,远处那船上的火光依然能够照到这里,对于高手来说,一丝光亮就已足够。

他猛吸一口气,又赶紧把头埋了下去。

他也辨不清方向了,所以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希望能早一点到岸。

如此换了几次气,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片陆地,他心中一喜,加紧游了过去。

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即便他体质过人,也不能在水中待得太久,得尽快找个避风的地方取暖才是。特别是她,也不知道冻坏了没有。

自祁妙菱跳水的那一刻起,白玉川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他没想到会把她逼下水。

后来那一阵急促的落网,也是想尽快将她捞起,但结果却令他失望。

白玉川不敢隐瞒此事,他将手下人留在附近继续搜寻,自己急匆匆向教主请罪去了。

教主就在书房坐着,白玉川进门时,他正拿着书案上一只墨迹发干的笔发呆。

见了白玉川灰头土脸的模样,教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玉川一进门就低着头,闷声道:“教主,属下该死。”

“人没有带回来?”

“是……,是属下大意了,属下有罪。”

“不对罢?都是一个被我打残了的人了,还能从你的阵里出来?”

白玉川嗫嚅道:“对方虽然受了伤,但似乎对我教的天音十分了解,有破解之法。再加上有二小姐在旁协助,属下又不敢过于放肆……”

祁开云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先下去罢,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教主,属下还有下情禀告。”

祁开云不悦道:“讲。”

“二小姐她……跳水走了。”

“跳……水?”祁开云拍案而起,“这么冷的天气跳水了?”

“是的。”白玉川跪了下去,“属下罪该万死,没想到二小姐的脾气这么……”

“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来天音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祁开云已怒火中烧,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属下知罪。搜寻水面的人一直没有离开,希望早一点发现二小姐。”

“滚!”

白玉川吓了一跳,怔怔地退出了门,恭迎在外。

祁开云突然冲出书房,回头道,“带我去看看。”

白玉川战战兢兢的跟了过去。他从未见教主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