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刘宸已可瞧清前方有一片微弱的光亮。
是灯光。他心中一喜,那果然是陆地。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祁妙菱也已“醒转”过来,身子也慢慢恢复了知觉,可以正常活动了。刘宸的真气不但能在水里替人延续气息,还有一定的驱寒效果。
眼看周围没了敌人,二人为了赶时间,大动作游了起来,激起了一阵水声。
前方的夜空里忽然亮起一个火把,这可把二人吓了一跳,赶紧潜了下去。
瞧着水面的光亮移去,刘宸轻轻浮出水面,不敢带起一点声响。
“好险。”他提聚目力,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是哪呀?好像是一个小岛。”
他这时才瞧清,岸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瞭望台,刚才的火把就是在上头值守的人举起来的。更远处的半山坡上有一片零星的屋舍,非常素净,像是清修之人的住所。
“这地方有些眼熟。”祁妙菱嘀咕一声。
他叹了口气:“刚才可算是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到岸边陆地了。”
“千萝岛……一定是千萝岛。”祁妙菱忽然脸露欣喜之色。
这个地方他似乎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我大姐的住处啊。”
他终于想起来了,她曾经和自己提起过大姐被幽禁在一个岛上的事。
“你要准备上岛?”
她点头道:“反正都来到这里了,不如上去歇歇脚。”
“你没看见到处都是瞭望台吗?万一被发现了就等于自投罗网。”
她不以为意地道:“我来这里看望过大姐很多次的,这里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瞭望台上的那些个守卫,眼睛都盯着岛内,防止人出来,对于进去的人,才没那么在意。”
他咧嘴笑了起来:“说得也是,那些人主要是防止你大姐逃跑的,对罢?谁会想到有人还逃进去?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避难之所。”
祁妙菱叹道:“本来没打算回来看望家人,这下倒好,爹和姐都能见到了。”
“这就叫人算不如……”刘宸正想哄她几句,却发现远处水面有火光隐现。
她见他突然不说话了,表情还有些呆傻,便顺着他目光瞧去。
这一瞧之下,登时脸色大变:“他们追到这里来了,赶紧走。”
刘宸道:“看来,除了上岛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二人再不敢弄出水声,又开始潜水而行。刚爬上岸,钻到一片树木之下,便听到水面上传来一阵号角之声,原来已有两船到了小岛附近,上头还有人打着旗语。
瞭望台上的人听到声音,便举起火把,也吹了几声号角,挥了几下旗,算是回应。
刘宸心道天助我也,趁着对方分神的空当,快步过了瞭望台,往岛内摸去。
穿过岸边那一片小树林,他才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小岛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眼前再无多余的树木,除了花草,就是藤萝,还有堆砌得如各种飞禽走兽的山石。
最多的就是藤萝了,花草只是点缀。长长的藤木几乎爬满了每一条小径。
小径上方都是搭有木架的,偶尔也会穿过石洞,不管哪种情况,藤萝都不会少。
刘宸忽然明白了,为何这里叫千萝岛。可以想象得出,当所有的藤萝垂满花瓣之时,这里将美到什么程度。恐怕只要有人到了这里,就会舍不得离去罢。
看得出来,这里的一草一木,常有人修剪。正因为如此,这里才充满了生气。
祁妙菱瞧着眼前的一切,有点触景生情,她忽然停了下来,幽幽道:“这本是我娘居住的地方,算是我家的后花园。这里的景色,都是我爹亲手打造的。我娘不在了以后,我爹来得少了,不过依然会过来看看。我觉得,只有到了这里,他才是我爹。”
听了这一番话,刘宸的感触更深了。
他忍不住问道:“现在这岛上,就住着你姐一个人吗?”
她点了点头。
一阵夜风袭来,把湿漉漉的两人吹得瑟瑟发抖。刘宸赶忙站到上风的位置,替她挡风。
她心中一暖,匆匆辨认了一下方向,拉着他往一处石径奔去。
眼前很快出现一片微弱的灯光,原来已快到半山坡了。刚才走来的路,果然是一条最近的路,且被藤萝覆盖得非常密实,决计不会被瞭望台上的人发现。
岛内并无看守的岗哨,他二人很快接近了那一片零星的屋舍,越墙而入。
庭院里摆放着各种花坛、花架,很多花树都是刘宸叫不上名的。屋舍周围,连着木质的走廊,闲来无事可以漫步而行,观赏着庭院里的优雅景致,当真乐趣无穷。
那边角落,放着一张茶几,几个坐垫,一把秦筝就架在一旁。可以想象得出,当你轻松坐下时,品着盏里的香茶,听着优美的旋律,花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都会醉了罢。
到了这里,他忽然有一种想隐居于此,再不问世事的念头。
他忽然嘀咕道:“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哪算幽禁啊?叫上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种花种菜,让我住一辈子,都不会厌烦,让我永不踏足外面的世界,我也愿意……”
祁妙菱插嘴道:“要是不让你和心爱的人相见呢?”
刘宸一吐舌头,怔怔地道:“谁有这权力?看我不打遍他屁股。”
屋内亮着微弱的灯光,但没有任何动静。
刘宸侧耳听了一下,对她道:“屋里没人。”
祁妙菱朝他点了一下头,二人便即跃上走廊,双双来到屋门前。
她道:“这岛上除了我姐,没有别人,她应该回屋睡觉了。”
刘宸伸掌轻触门板,那门应手而开。
“平时都没有人过来的吗?连门都不栓。”
“这个小岛是我家的后花园,也算是天音教的一处禁地,不用担心有外人上来。除了我们一家人,别人决计不敢冒然踏足,若是被我爹知道了,那就是祭鱼的下场。”
刘宸登时僵住了,心道我现在这个情况,算是什么情况啊?
她抿嘴笑了一下,一把将他拉了过去。二人闪身进屋,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屋内燃着炭火,一旁的坐垫上放着张尚未绣完的锦帕,似乎是在绣着一个人。
祁妙菱吁一口气,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径直往里屋走去:“我去找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上,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哎呀,”刚走几步,她忽然回过头来,朝刘宸狡黠地笑了笑:“这里好像没有你穿的衣裳诶,要不……你穿件女装看看?”
刘宸没好气地道:“不用这么麻烦,等我把毒逼出来,衣裳也就蒸干了。”
他便在炭火边盘腿坐下,运功行气。过不多时,浑身冒起一层白雾一样的水气。
就在此时,那边一道侧门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从另一处屋舍传过来的。
刘宸登时有些紧张,生怕对方瞧见自己惊叫一声。这小岛本就不大,万一被岸边的守卫听到动静,那就麻烦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立刻撤功,当前偏又在运功的关键时刻,万一毒气倒灌而回,十分凶险。
他也不敢叫唤祁妙菱,这一来怕惊动来人,二来会影响真气运行。
权衡利害之后,他唯有与来人抢时间,争取在对方进入这间屋子之前运功完毕。
可越是焦急,运功越不顺利,他始终无法将毒气逼出体外。
来人已快到门前了,而祁妙菱还在悉率有声的,只顾着自己换衣裳,全然没有察觉。
刘宸心中叹一口气:“罢了,一切听天由命罢。”干脆不去想它,只顾全心运功。
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瘦弱的女子拿了两个线球走了过来,当她看见刘宸的侧影之后,手中东西悄然滑落,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失声轻唤一声:“黄大哥……”
祁妙菱闻声,急忙走了出来,恰好撞见那女子。
她一下子蹦了出去,叫了声:“大姐。”赶忙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妹?怎么是你?他……”
祁妙菱瞧着刘宸道:“哦,他是我……新收的属下。”
这时,刘宸轻喝一声,终于将毒气逼出,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抱拳道:“祁姑娘,在下刘昭凌。惊扰了你的住处,还请见谅。”
眼前的女子穿得非常简朴,但又气质超然,面目虽有些憔悴,但依然美如桃李花开。
祁妙菱哂道:“你叫的是哪个祁姑娘?”
刘宸怔了怔,朝她姐努嘴道:“自然是这位端庄秀丽,温文尔雅的祁姑娘。”
他故意把“端庄秀丽,温文尔雅”八个字咬得很重。
“好啊,你拐着弯骂我?在你心中,我就不端庄秀丽,就不温文尔雅了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蛮横霸道,目中无人’八个字倒是挺贴切的。”
“信不信我现在就赶你出去,让天音教的人把你抓走?”
刘宸故作惊恐,做了个求饶的动作,可怜兮兮地道:“不用这么狠罢?”
她便即眉开眼笑,介绍道:“这是我大姐,祁妙欢。武功可比我厉害多了。”
刘宸再次抱拳一礼:“妙欢姑娘好。”
祁妙菱又拿他打趣道:“哟,改口真快,不叫祁姑娘了?”
刘宸没好气地道了声:“妙菱姑娘也好。”
她还是不依不饶:“什么叫‘也好’?说得好像我是沾了别人的光一样。”
祁妙欢忽道:“小妹,你就别闹了。快跟大姐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在天音教闹事了?”她这时已从刚才初遇二人时的惊异之情中清醒过来。
她瞧出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又不好直问。瞧了他们的狼狈模样,这才旁敲侧击。
祁妙菱便将这次到了天音教之后所发生的事,大概地与她说了一下。
她皱起眉头道:“难道是我错了吗?是我太令爹失望了,是我连累了小妹……”
“姐,这怎么能怪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偏还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祁妙欢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缓缓坐下,凄然道:“或许你说得对……”
“你现在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如这次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祁妙欢吓了一跳,一个劲地摇着头道:“不,我不能走,爹他没法向人家交代的。我身为祁家长女,即便是死,也不能背叛天音教,不能背叛这个家。”
“姐,你傻不傻?天音教这么大,干嘛要把担子往自己一个人身上压?”
祁妙欢轻叹一声,道:“小妹,你可能还不知道。爹答应人家的那门婚事,对方会在今年选个吉日正式提亲,如果爹失了约,两家会反目成仇的啊。”
“结仇就结仇,咱们天音教人才济济,还怕他区区一个九黎门?”
“九黎门?”刘宸失声惊呼一声,“那可是魔……那个贵门中最高贵的一支。”
祁妙菱抢口道:“高贵个啥啊,净喜欢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他们上门来提亲的时候,我非打得他阚家灰头土脸不可。”
祁妙欢却盯着刘宸道:“刘公子,你竟然听说过九黎门?不知师承何处?”
“实不相瞒,在下道门中人。”
“又是道门中人……”祁妙欢一声惊呼,“你是哪个宗派?”
“我是大雪山混元宗弟子。”
祁妙欢刚才的反应,使他想起了一个人,对,就是祁教主。
他忽然有些激动起来:“我想起来了,祁教主曾向我提起过一句话,说他的长女就毁在道门手里。你刚才叫了一声黄大哥,莫非你心中所思之人便是武成山庄黄家的人?”
祁妙欢点了点头:“他是黄家长子,黄骐圣。”
刘宸叹道:“难怪我上次去到武成山庄,见我黄师兄在面壁思过时,总在地上不断地划着一个‘欢’字。划上去就抹掉,抹掉后再划。”
她心中一痛:“面壁思过?”
他道:“现在我全明白了,他的处境和你差不多。他被我黄师伯困在崖上,若不能闯过由黄家七位叔辈布下的铁血破军阵,休想获得自由。”
祁妙菱忽道:“这还公平一点,哪像我爹,连个条件都不给。”
祁妙欢语音微颤:“他……还好吗?”
“我几年没见他了。当时我去崖上看望他时,他很悲观,有些自暴自弃,我担心他一辈子都闯不过那个阵。也不知道他最近怎样了。”说到这里,刘宸似乎被勾起了满腹心事。
祁妙欢几欲晕倒,幸亏有祁妙菱扶住。刘宸瞧在眼里,不由心中一酸。
她幽幽道:“是我害了他……”
刘宸忽然心中有气,目光炯炯地道:“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就纳闷了,你们两人明明深爱着对方,却又折磨着对方。如果是因为九黎门的压力,我去一趟三危山。”
他这一阵豪言,登时把祁家姐妹都给看傻了。
祁妙菱鼓掌叫好,朝他伸出两个大拇指道:“我就欣赏你这人的胆识。就凭你刚才这一番话的表现,我决定了,擢升你为金牌属下,算是祁家的一份子。”
祁妙欢瞪眼道:“小妹,对人礼貌一点。”
祁妙菱呵呵一笑,不作声了。她对这位大姐,还挺恭顺。
祁妙欢又道:“我与黄大哥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主要是因为长辈们的反对。黄伯伯的反对理由是,两家的身份相悖,不能联姻。我爹的理由更简单,祁家与人早有婚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害人的时候,就该思维变通一下了。”
祁妙欢道:“你有所不知啊,那阚家的寒夫人,向来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连阚门主都怕她三分。自从阚门主失踪之后,她更加横行霸道了。”
九黎门的事,外人知之甚少,刘宸听了之后,亦觉惊讶。不过阚门主失踪之事,对道门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会总算从她口里得到了证实。
“寒夫人多难应付,那是我的事情,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和我黄师兄在一起?”
祁妙欢叹一口气,道:“我伤他那么深,他会原谅我吗?”
刘宸有些奇怪了:“既然是你深爱的人,为何要伤害他?”
“我当时怕他冲动起来做傻事,就与我爹妥协,故意说了一些违心的话气走了他。本以为等这事缓一缓,会有转机,没想到我爹……”
“没想到祁教主再不给你出门的机会了,对罢?”
祁妙欢黯然点头。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也好办。我便替你去一趟武成山庄,将实情相告。”
“真的可以吗?但是我爹那边……”
刘宸豪言道:“外界因素,你们都不用管。我今天把话撂这,这事我管了。”
祁妙菱见大姐有些犹豫,便道:“姐,你就信他一回,他与人打交道,确实有一套。我爹刚见他的时候,那多凶啊,两人打了一架之后倒反和气多了。”
祁妙欢听妹妹说得有趣,低头失笑了一下,这才与刘宸道:“事成与否,我倒是看得开了,刘少侠只要帮我把话带到便可。总不能让人误解一辈子,让我这心里愧疚得慌。”
她侧过身去,从怀里摸出一块绢帕,大方地展了开来。上头绣着一对情人,坐靠在岸边的一株大柳树下面,眺望着远处的霞光。刘宸只瞧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这是我送她的定情之物,绣的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他被我气走之时,又还给了我。现在麻烦你带回去给他罢。”
刘宸点头:“有了这信物,他自然知道我见过你,所言不会有假。”
祁妙欢好像完成了一件心头大事,不知不觉的就笑了一下,压抑多年的心情,忽然舒展开了,大有一种脱离牢笼的感觉。
祁妙菱托着下巴道:“大姐的事终于出现转机了,他也难得一见的笑了。”
祁妙欢害羞地推了她一下:“我哪有?就你的话最多。”
“错。自从来到这里,说话最多的应该是你们两个罢?我哪说过几句话?”
祁妙欢有些羞涩,道:“好了,说说正事罢。你们两个今后有什么打算?”
祁妙菱道:“可能要在这里叨扰几天了,等外面风声没那么紧了再走。”
“诶,什么时候跟大姐这么见外了?也难得你愿意留下来多陪我几天。”
“嘻嘻,大姐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
“等事情明朗一点再说罢。”祁妙欢对自己的前路,依然有些忧伤,“再说了,你以为那么容易从这里走出去?如果我不走,才能帮助你们走。”
“大姐想到什么主意了?且说来听听。”
“你们先安心住下,等待时机。每天到了用膳时间,就会有人开船过来。到时候我来吸引守卫们的注意,你们抢了送膳的船就走,用不了多久就到岸了。”
刘宸道:“计策虽好,只是苦了妙欢姑娘,少不得要被教主责骂。”
祁妙欢微笑道:“刘少侠不必客气,教主还能拿我怎样?”
刘宸道:“既如此,那就劳烦你了。我有要事在身,还真耽搁久了不得。”
他又朝祁妙菱道:“一会我先帮你把毒逼出来,再用天龙真气帮你把寒气驱干净。等你把伤养好了咱们就走。”
祁妙欢惊道:“小妹,你中毒了?”又朝刘宸道:“我看你刚才也在疗伤。”
祁妙菱道:“都是白玉川那个奸诈鬼害的。”
祁妙欢道:“白玉川的毒有那么厉害?连刘少侠也中招了?”
祁妙菱指了指刘宸:“连他都中招,你说厉害不厉害?他可是能跟爹过招的人。”
刘宸忽道:“妙欢姑娘,你是修练音波功的人,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少侠请讲。”
“毒,能通过声音传播吗?”
“啊?你是说,白玉川用声音下毒?”
“我只是猜测。因为他只吹了几声口哨,我就中毒了。”
她想了想,叹道:“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至少我办不到,也没有尝试过。”
“理论上讲,如果能将毒附着在以内力打出的真气上,倒是不无可能。修练过音波功的人,可以将真气与声音结合,更加巧妙地攻击敌人。”
刘宸心中一动,问道:“毒龙教的含沙射影不就是用内力传递毒药的吗?如果结合音波功是不是传递得更加完美?”
“你的想法很独特,但我真的无法回答,因为我对用毒毫无涉猎。”
她想了想,似乎有了进一步的推断,又道:“不是任何一派的内力都可以传递毒药,那是毒龙教的不传之秘,也不是任何一派的内力都可以发出音波,那是天音教的独门秘诀。所以说,你所说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理论上还是有可能存在的,是罢?”
她怔怔地道:“如果真有人做到了将二者融合,那就太可怕了。”
“妙欢姑娘,多谢。如果见到祁教主,你把这可能性和他提一下罢。”
祁妙欢点头,她明白刘宸话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