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领头的官差走进酒肆,目中露着凶光,四下瞧了瞧,吓得众人心惊胆战。
“哎哟……史亭长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白寡妇笑盈盈地走向那边,途中抛出一个媚眼,伸手便要往对方肩上搭去。
被唤作史亭长的官差忽然拔出佩刀,指着白寡妇,喝道:“少跟我来这套。”
白寡妇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退了一步。
“哟……史亭长今天吃错药了罢?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史亭长冷笑一声,道:“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是来捉拿朝廷要犯的。”
白寡妇瞧了瞧周围,赔笑道:“在座的都是本分人,哪有什么要犯?”
这时,刘玄已吓得面无人色,腿都在发抖,把身前的食案摇得发出了声响,这引起了史亭长的注意。史亭长的目光忽然往刘玄那边瞧了过去,脸上挂满了疑惑。
光是刘玄和他那四名同伴的装束,就有些不伦不类,怎么瞧都不像普通百姓。
史亭长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了,不过没工夫管,现在见到这般情形,越发有些吃惊,从以往的办案经验来看,对方定有案底在身,否则不会见了官差就打怵。
他蓦地冷笑起来,指着那边道:“这几个人贼头贼脑的,抓回去审问一下。”
几名官差便即走了过去,摸出绳子要绑人。
刘嘉临危不惧,沉声道:“我们就来吃顿饭,你们凭什么抓人?”
史亭长喝道:“抓你怎么了?在这酒肆里的人,都有勾结朝廷要犯的嫌疑。”
白寡妇登时不高兴了,彻底拉下了脸。
“史亭长今天说话可真不中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是个贼窝。”
史亭长大笑,道:“我今天就是来抓贼的,抓那些罪无可恕的反贼。”
听到这里,刘玄已被吓瘫,差点昏了过去,他觉得官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喃喃细语道:“完了……遇上官兵了……孝孙救我啊……”
白寡妇的脸上阴晴不定,再也不是先前那副风骚媚骨的模样。
“那么请史亭长告诉我,反贼在哪里?”
史亭长再次大笑,盯着她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反贼就是你。”
白寡妇亦笑,冷冷道:“我看你真是吃错药了,跑这来撒疯。”
史亭长道:“别装了,你是反贼樊崇的人,在这里搜集情报的。”
“证据呢?”
“要是没有证据,我敢随便抓人吗?跟我去官寺走一趟再说罢。”
“呸!”白寡妇啐一口,“我看你这色鬼亭长是想打老娘的主意,别忘了老娘的绰号叫什么,凡是沾上老娘的男人,都要暴毙而死的,史亭长自问有这个胆量吗?”
史亭长痴痴淫笑,喝道:“你以为我不敢吗?等你下了大牢,有你好看。”
他又朝众官差大叫一声:“来人,和白寡妇有关的人,统统带走。”
几点寒星突然从白寡妇的手里飞出,史亭长挥刀拨打,人往一旁避去。
刚要冲上去的官差登时倒下两人,他们的面部被白寡妇的飞镖打中了。
史亭长大怒,挥刀激斗白寡妇:“不相干的给我趴下,谁都不许乱动。”
一时间,所有官差都冲进酒肆,上去拿人。
白寡妇往后厨退走,一挥手,射出大片飞镖,将官差打死打伤了不少。
酒肆内登时混乱不堪,众食客都躲到了角落里,只有刘嘉他们待在原地未动。
白寡妇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割肉的尖刀,迎着众官差打了起来。
她的功夫着实不错,转眼间杀了两人。
后厨内紧接着又冲出两名伙计,各拿了一把菜刀,与官差厮杀。
史亭长瞧了一阵,忽然往白寡妇杀到,他的功夫要高明一些,明显占了上风。
白寡妇被史亭长逼得连连后退,急得大叫了起来。
“外地来的那位,还不动手吗?”
刘嘉哈哈一笑,拔剑往周围的官差杀了过去,刘玄失了依靠,忙找地方藏身。
片刻间的功夫,刘嘉杀了数人,径直往史亭长逼了过去。
史亭长吓得不敢恋战,撇下白寡妇就往外面逃,刘嘉斜赶几步,将对方拦下。
二人交手片刻,刘嘉一记重击,将史亭长震得七荤八素,差点刀都拿不稳了。
白寡妇笑道:“兄弟哪条道上的?”也往史亭长杀到。
刘嘉淡淡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义军,刚起兵没几天。”
白寡妇放声大笑,她似乎早就料到了。
“那好得很,咱们算是一条道上的,赶紧把这狗官杀了,免得他回去报讯。”
刘嘉答了一声,攻得越发紧了。
史亭长终于招架不住,先被刘嘉打飞了兵器,后被白寡妇一刀砍在颈首发
其余的官差见亭长被杀,吓得四下逃散,但根本逃不过刘嘉和白寡妇的刀剑。
解决了所有官差之后,白寡妇来到刘嘉身旁,朝他抱拳一礼,微笑道:“多谢这位兄弟出手相助,咱们就此别过。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也早些离去罢。”
她倒是干脆利落,扔下几句话便带着两名伙计,匆匆往村庄外去了。
刘嘉去酒肆内找了一阵,发现刘玄和四名同伴都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走啦。就你这个样子,怎么造反啊?”
他揪着对方的后领,往外面走去。
刘玄的眼珠子四处转了转,问道:“官兵都走了吗?”
“没走,都在这。”
“啊……在哪里?”
“在地上躺着哩。”
刘玄摸摸胸口,哂道:“好你个孝孙,知道我胆小,还总拿话吓唬我。”
刘嘉道:“我问你,你真的加入平林兵了?”
刘玄登时满脸得意之色,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那当然了,我现在是陈牧大头领的安集掾,各将领都得给我几分面子。”
他见刘嘉将信将疑,一时急红了脸,指着身后的同伴:“不信你问他们。”
那四人连忙点头。
刘嘉笑道:“听说你们平林兵和和绿林军的新市兵有来往?”
刘玄道:“实话告诉你罢,我们平林兵已加入绿林军,大家是一家人了。”
“哦?”刘嘉有些吃惊,问道,“那你知道头领们的住处吗?”
“当然知道了,你问这干嘛?”
“我们舂陵刘氏也举旗造反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联合绿林军共图大事。”
刘玄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道:“遇到我,算你走运了,我这便给你带路。”
刘嘉欣然点头,打趣道:“跟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总算沾了一回光。”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