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轻阖眼眸,嘴边漾起浅浅的笑容,小手抱着他,她小声说:“告诉你件事情,昨天我接到一通电话,你猜猜看……是谁打给我的?”
听她神秘兮兮的语气,陆湛深淡淡地弯了一下嘴角,很配合地问道:“是哪一个这么大胆子,敢偷偷打电话给我太太?”
她咧开嘴角,对他嘻嘻笑着:“是倪伯伯要回来了,快过年了,他是专程从国外回来看我的。”
不知是太过敏感还是产生错觉,乔晚晚瞬间感到,在她说完话之后,男人的怀抱好像冷了好几度。
她仰起脸,看向他,只是卧室里的光线昏昏沉沉的,她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但总觉得……
气压低低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对劲了。
他好像是不开心了?
可是她刚才又没说错话,也没干嘛。她圈住他的脖颈,埋在他颈窝里,继续用绵绵软软的嗓音说话:“陆湛深,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爸爸去世以后,只有倪伯伯对我最好,可是倪伯伯他年纪大了,当时又被方雨柔罢免了在公司的职位,而且
他的子女都定居在国外,所以后来……他就出国了。”
“但是昨天,他突然打电话来说,过年那几天他会回来江城看我的,他还给我买了礼物呢。”
倪伯伯走的时候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她以为,也许真的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所以可想而知,她既惊讶又激动。
在她絮絮叨叨说完后,陆湛深立刻翻身下了床,往门口走去。
停了停脚步,他握着门把手,淡声说:“想起来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先睡吧。”
乔晚晚顿时懵圈,这是怎么了?真的生气了呀?难道是因为倪伯伯?
不至于啊……
看着他走出房间,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两眼茫茫,脑袋空白。
愣了几秒,她随手抓起件外套,跟着他走出卧室,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他,她径直往里走,杵在他身旁一动不动。
她低垂着眸子,一眼不眨看着他,倔强地不吭声。
而他则看着电脑屏幕,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对她视而不见。
蓦地,她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直接伸手合上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啪的一声,声音挺大!
她小脸儿气呼呼,泛出两抹红澄澄的光晕:“你为什么生气啊?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他总算是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伸手扣住她的细腰,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笑,却又刻意敛着笑:“我没有生气。”
乔晚晚挣扎了一小下,可还是被男人轻而易举提到了腿上。
他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腰,她也只好乖乖坐着,闷闷地说:“没生气那你为什么突然跑来书房?你为什么不理我?看都不看我?”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鼓鼓的小脸蛋,粉粉嫩嫩的肌肤,触感热乎乎的,真的就像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宝宝。
忍不住,他又多吻了几下,吻得有些深,直到有一种将她在这儿办了的冲动,他才克制自己停下来。
乔晚晚心里揣测着,却不敢肯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乔家的人有接触?”
陆湛深隐隐地弯了弯嘴角。
见他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猜对了,小声叹气,然后莞尔:“可那是倪伯伯啊。”
严格说起来,倪伯伯根本不算乔家的人。
她有点严肃地说:“陆湛深,倪伯伯是好人,他和方雨柔母女不一样,在我小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的,他……”
他手指曲着,碰了碰她的脸颊:“晚晚。”
唤了她一声,可是他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当初老倪承诺过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江城,可是才过去多久,却言而无信了?
“怎么了?”她清澈的眼眸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我是说真的,小时候倪伯伯真的对我很好,一直都给我买好吃的,把我当自己女儿一样疼。”
“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是啊,我都记得,虽然我读书成绩不好,可我记性一直挺好的。”她厚着脸皮开玩笑。
他听着,也只是无声地笑笑,眼底滑过稍纵即逝的无奈。
既然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为什么,偏偏记不起他?她疑惑地看着他深邃的目光,然后继续说:“倪伯伯就和我爸爸一样,甚至比我爸爸对我还要好,以前读书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倪伯伯去学校给我开家长会的。我考试不及格了,也都是让倪伯伯给我签字的
。”
当着他的面说起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她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自从妈妈不在,爸爸对她越来越不关心,也是因为她的成绩越发不堪入目,所以爸爸是觉得丢人吧,也是觉得她没救了,任由她自生自灭。
反正那时候,不仅仅是家长会,很多次班主任要找家长单独谈话,也都是倪伯伯替她应付的,也就倪伯伯会无条件护着她。
所以,倪伯伯在她心里的分量,是爸爸一样的存在。
他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将她的脸轻轻摁在心口:“知道了。”
“那我可以和倪伯伯见面吧?”
“想去就去吧。”
她听着,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老公……”
“嗯?”软绵绵的叫唤,好似在他心底浇灌了蜜汁,阴郁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
“在晚晚心里,老公永远是最重要的。”
他垂低墨眸,对着她淡淡一笑,多么希望,她真的可以记住这句话。
贴在他怀里,她咕哝:“嗯,我困了,你抱我回房吧。”
他抱着她,回到卧室。
躺在他臂弯里,她小手揪着他的睡袍领子,抬起好奇的小眼神:“萧寒为什么喝酒?为什么喝醉了会跑来我们家睡觉?”
还发酒疯呢,刚才下楼的时候,她明明瞧见萧寒抱着她老公的脖子,也不知道想干嘛……
陆湛深挑了下嘴角,似笑而非。
那家伙还能为什么?
只怕,又是为情所困……刚才那副模样,像极了几年前苏远离开他的时候,他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狼狈得不像话,好像活不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