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风平浪静地过着,元宵节的晚上,陆漫漫和南宫尊回到陆家老宅,一同前来的,还有南宫墨。
春节没过去多久,老宅到处都是喜庆的大红色灯笼,在这样的渲染下,陆漫漫似乎暂且放下了伪装。
陆海江并不知晓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拉着陆漫漫在书房聊了会儿家常。
陆漫漫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裹得严严实实,嘴角边也打了厚厚的粉底,这样便什么都看不出了。
“回到国外记得要常常打电话回家,我一个老头子孤单得很啊。”
“爸,您怎么会孤单呢,不是又要当爷爷了吗?大哥舍不得晚晚受累,这带孙子的体力活还不是得落到你头上?”
说起孙子,陆海江笑得停不下来:“你大嫂怀孕了我自然是高兴,可是你啊,我也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漫漫,你不小了,过了年就该二十七了,一眨眼就三十了,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啊……”
“爸爸!”陆漫漫靠在陆海江肩膀,温和地挽着嘴角轻笑,“国外不说虚岁的,我才二十六呢,离三十岁差远了,干嘛把我说得那么老?”
“你这孩子,我和你说正紧事,你就和我打马虎眼。你好好听我说,南宫家在国外不是一般的家庭,也许这话俗了一点,但不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延续子嗣都是女人没办法推卸的责任,南宫的年纪也不小了……”
陆海江正说这话,阿墨兴高采烈跑了过来:“陆爷爷,您和我二婶说什么呢说这么久?我想二婶陪我去花园里逛逛!”
“好啊,我们走吧阿墨。”陆漫漫拉着阿墨的手,跑到了外面。
陆海江放下手里的茶杯,无奈地摇了摇头。
花园里,南宫墨抬头望着树枝上的红色灯笼,笑得可好看了:“二婶,我喜欢这种灯笼,觉得很温暖。”
陆漫漫叹气:“阿墨,你整天二婶二婶的,都把我喊老了。”
“那……那你还是我二婶呀,嘻嘻。”南宫墨忽然收起笑容,“二婶,你还疼吗?”
“对不起二婶,都是因为我。”
“傻瓜……”
陆漫漫敲了敲南宫墨的脑袋,忽而瞧见南宫尊急匆匆往这儿走了过来。
她想要开口,南宫尊却把手里的外套披在南宫墨肩膀,面容严肃教训道:“昨晚咳得这么厉害,现在还站在这里吹冷风?阿墨,你又不听二叔的话了。”
“二叔……”南宫墨眨了眨眼,讨好地勾住南宫尊的胳膊,“可我不冷啊,一点都不冷,我穿着外套呢,还戴着围巾,嗯,还有帽子。”
“你看,二婶穿得比我还少呢。”
习惯了这样的亲昵,南宫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不做你们的灯泡了,我去找小悠暖和小晨曦玩!”
看着南宫墨离开的背影,南宫尊久久没有收回视线,无奈地叹了叹气:“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情。”
不知为何,每次看着叔侄俩互动,陆漫漫心里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滑过……不舒服,怪怪的。
但是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却很可笑,人家是亲人,亲人之间难道不应该互相关爱吗?
“阿墨她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试着放手。”
南宫尊没眉头紧锁:“放手?上次就是留她一个人在国外,才会让她发生意外。”
意识到说错话,南宫尊怔怔地看着陆漫漫:“对不起,我的意思是……”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便脱口而出了。
“阿尊我有些冷,我们进去吧。”陆漫漫笑了笑,拉高领口往屋里走去。
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一家人和美美吃完一顿饭,下人把点心端上桌,不过小悠暖似乎有点感冒,佣人已经抱去楼上睡觉了。
“晚晚姐姐,你肚子里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呀?”南宫墨好奇地发问。
南宫尊轻瞪了一眼:“阿墨,怎么又没规矩了?”
南宫墨吐吐舌头,俏皮地笑着:“我喜欢女宝宝,以后二叔和二婶一定要给我生个女宝宝。”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可是陆漫漫却静静搁下筷子,视线不自觉落在南宫尊面上。
然而他的视线自始自终凝聚在阿墨的脸上,他虽然口口声声教训着阿墨,可是他眼里却含着淡淡的笑意,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回到楼上房间,陆漫漫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那层伪装终于能够卸了下来。
南宫尊站在身后,弯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就是有点累了。”陆漫漫站起来,看似无意,却躲开了他的吻。
他搂住她腰,把她扣在怀里,还是吻了她。
“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他摸着她的头,又低头亲了她一次。
可是这一次,他却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抗拒:“怎么了漫漫,为什么要躲开?”
“你先洗吧阿尊,我口渴,去楼下喝点水。”
陆漫漫刚转身,却被他握住手腕,他重新扣住她的腰,目光投进她躲闪的眼底:“你不是累了也不是渴了,你是在想他了是不是?”
“告诉我漫漫,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没有。”
“那就证明给我看,那就不要躲着我。”
陆漫漫的下巴被捏了起来,他的吻带着很强烈的情绪,把她弄痛了。
“阿尊你干什么!”陆漫漫用力推开了他,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南宫尊自嘲地笑了一声,高大的身躯一怔:“他强迫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推开他的?漫漫,你有推开他,你有反抗过吗?”
然而他并未看见她的反抗,不管是那几个视频,还是那天他酒店套房亲眼所见,他没有看到过她的反抗。
是啊她当时可能被喂了药,她可能那时候意识不清,他说过不介意,他说过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自从把她从酒店里带回来,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
“对不起我……”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南宫尊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很痛苦地闭了闭眼,“对不起漫漫,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