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这第二面墙后的堡垒,需要很高的身份权限,但是这一钻狗洞,他俩轻而易举就进入了看似严密的建筑。
齐瀚完美地带唐伶避开了所有的监控,直接潜入了堡垒,但是这建筑里面的结构非常复杂。
因为黑金调走了大部分的人,所以在里面巡逻的人确实很少,间或有几个夜间巡逻的,都只是随便照照,没人觉得有人能潜入黑金。
齐瀚先带唐伶进入了一间冷冰冰的档案室,里面全都是机械仪器,唐伶看不懂,齐瀚叼着手电筒操纵器械。
唐伶在一边观察起来,忽然她注意到最里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电梯。
她拿着电筒走去看,发现这电梯非常狭窄,她刚刚一过去,电梯门竟然自动打开了,她有些犹豫,想去问齐瀚,但是齐瀚看起来非常专注。
唐伶刚走电梯,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直接关上了。
她吓得一惊,赶忙再去摁按钮,却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任何按钮?
唐伶吓了一大跳,她刚想发声,但是这电梯已经启动了,飞快地往上蹿。
“奇怪。”
这是要带她到哪儿去?唐伶虽然害怕,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她呆在电梯里,想应该怎么跟齐瀚取得联系,这地方可都是些豺狼虎豹……要是被别人发现自己潜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她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竟然打开了。
这一层的样子跟下面迥然不同,从装饰来看,这一层像酒店摆设,应该是高层居住的地方。
唐伶不想从电梯出去,指望着坐着电梯再回到档案室,但是她在里面足足又站了两分钟,电梯始终一动不动。
这电梯里的灯光映在整个灰暗的回廊里,显得格外刺眼。
唐伶不敢再呆了,害怕这光线把其他人引过来,她只得先从电梯出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心脏咚咚直跳,“早知道就不应该进来了!”
唐伶后悔得不得了,知道自己是个大笨蛋:早知道就不应该乱看了!
但是现在后悔没有用,必须想办法再找到齐瀚,唐伶刚咬牙下定决心,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奇怪,那儿怎么会有光?”有人走了过来。
他的体型很强壮,典型的雇佣兵身材,面对这样的对手,唐伶压根没有胜算,她躲到了回廊之后,藏在了一片黑暗里。
这个佣兵手里还端着枪,仔仔细细地看着电梯:“奇怪,电梯根本就没人,难道又出故障了?”
他“切”了一声,再四处看了看。
还好……暂时没有发现唐伶。
他往四周看了看,边摇头走了:“这都什么破系统,老是出问题。”
这一层的结构并不复杂,整个回廊布局像是酒店,如果藏到这些房间里……就肯定不会被发现。
每个房门口都有密钥,唐伶拿出之前小谢给的身份卡去刷,却听到“滴”的一声报错,随即机器的声音说道:错误,认证错误。
糟糕!是因为权限不够吗?
报错的声音在寂静夜晚里格外刺耳,很快,就被其他巡逻人员注意到了。
“什么声音?”有人走了过来。
唐伶听着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脚步声在整个回廊里荡来荡去,她很害怕,但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她的整个身子嵌入了门后。
“是有人入侵了吗?”那些人在说,“快到处看看!可别让金小姐受惊了。”
金小姐?
“啊。”唐伶忽然想起了,先前小谢说黑金的老板姓金。
原本一片黑暗的回廊灯光全被打开,根本没有一点死角,唐伶害怕地攀在门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冷汗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那些人越来越近。
“快往那边看!千万别打扰到了金小姐。”噪音越来越大。
唐伶吞了口唾沫,想着如果被抓之后……应该讲什么样的谎话。
“喀嚓”一声,没想到唐伶背后的门忽然打开了,唐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恐惧地转身一看,却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吓了一跳。这……这女人她认识!
这女人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一张脸上五官虽然并不完美,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别有风情,唐伶先前见过她——金小姐!
这正是先前在甲斐,要跟盛赢结婚的那个新娘金黎。
她不是落跑了吗?她怎么会在这?
金黎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有一个人也吓了一大跳:“啊!”
但是她定睛一看,居然也认出了唐伶:“你不是……那天我结婚时候的……”
“对。”唐伶点了点头。
这时候其他巡逻人员都过来了,金小姐还没多问什么,直接把唐伶抓到了房间里去,那些巡逻人毕恭毕敬地看着金黎说:“金小姐,请问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金黎凶巴巴地说,“这都多晚了,你们能不能别吵我睡觉啊!吵死了。”
“嗯。对……对不起。”一个巡逻兵说,“真是抱歉,金小姐,之前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以为有人入侵。”
“谁入侵啊?快滚。别打扰我睡觉好吗?”金黎撩了撩头发,非常不耐烦,“走吧!”
听到金黎这么说,这些人当然不敢造次,就真的离开了。
金小姐……金黎,跟盛赢结婚的人……金家,黑金……
这些关键字组合在一起,把唐伶吓了一大跳:天哪!这个金小姐,难道就是黑金老板的女儿吗?
那盛赢,当时是跟黑金的千金小姐结婚?
可是在红石镇的时候,盛家跟黑金不是势不两立吗?怎么突然就联姻了。
唐伶的脑子里一团浆糊,金黎把灯拧开,这屋子一看就非常奢华,跟整个贫困的古尼国比来,简直是另外一个次元的布置。
金黎穿着一身昂贵的真丝睡衣,就算是在这贫瘠的地方,也丝毫没有减弱金黎的生活品质。她坐在沙发上,抽起了一支烟,手肘撑在扶手上,侧脸看着唐伶:“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伶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接说是来偷黑金资料的?
唐伶的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本以为这金小姐会逼问自己,但是金黎显然对她的目的没太大兴趣,她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伶:“唐小姐,真是缘分啊。”
“先前……我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吗?”唐伶一愣。
金黎打了个哈欠,吐出了一团烟圈:“那天我跑了,然后又被抓回来了。”
“我爸讨厌得很,我本来已经坐飞机离境了,他硬是把我给弄了回来,还说什么要给我点教训,就把我锁在这儿!”
看来当时金黎确实没有跑远。
“哎。”金黎摇着头叹了叹气,“真讨厌,这里根本没什么玩的地方,但是我爸又说什么,哎呀那边暴乱什么的,让我暂时别出去乱喝酒,真讨厌。”
既然金黎在这,那么盛赢呢?
“唐伶,先前你是跟我那什么未婚夫结婚了吧?”
啊……对,那时候在教堂里,她确实是被金黎抓去假结婚了。
“可盛先生,不是你丈夫吗?”她话音还未落,又被金黎给打断了,金黎眼睛一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唐伶说:“我又没跟他结婚,我们又没有手续,他怎么就是我老公了?”
“我跟他,不都是被逼婚的吗。”金黎不耐烦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联姻?有毛病。我爸说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是被imc给整惨了,就要抱团。烦死了。”
“那么盛赢……”唐伶想问,但是忍住了。
对于唐伶出现的原因,金黎没再追问下去,反而扯了一床被子塞给唐伶说:“今晚你睡沙发吧。”
金小姐把没抽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唐伶没搞明白:金黎就这么收留我了?明明我们没什么交情啊!
金黎睡在了床上,没头没脑地说道:“明天吃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伶傻掉了。
“哎。”金黎又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声气,“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怎么有我这么好的队友。”
啊?!
可能金黎确实被在这地方被憋得太久,终于盼来了一个女人能说话,第二天一直叽叽呱呱地在跟唐伶抱怨:“哎,这什么破地方啊,外面男人虽然多,我也瞧上了几个,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但是人家一听我姓金,怕得不得了!”
“本来都能把人带上床了,各个躲我跟躲害虫似的。烦死了。”金黎很不高兴,“假老公也不搭理我,也没男人可以睡,也没派对能泡,我真是快被憋死了。”
这位金小姐,倒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派对动物……
“气氛这么干燥,化妆品补水怎么都补不过来,而且吃的也不新鲜。水果什么的,水分不够干巴巴的……”金黎抱怨,“在这破地方的女人呢,又各个糙汉子似的,那肌肉瞧着都可怕,这地方……真是闷死我了!”
然后金黎细细打量着唐伶的穿着打扮,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瞧瞧你,多漂亮的姑娘,也被这地方折腾成了这样,快来点保湿霜,这人一被晒出了斑,得养多久才回得来啊。”
金黎一看手表:“啊,快到时间了。”
快到时间?
她打开了衣帽间,取出了几套特别好看的小礼服,每一件不用看吊牌,唐伶都知道是上了6位数,全都是奢侈品。
她又打开了抽屉,拿出她那一堆一堆的首饰,还帮唐伶挑着说:“唐伶,其实我觉得你穿红色最好看。”
她挑出了一件红色的露肩小礼服,在唐伶身上比了比:“这一件?你快去试试。”
唐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她还得去找齐瀚,如果向金黎求救的话,说不准能找到齐瀚在哪?可是这金小姐完全不听解释是什么情况?
她根本不让自己好好说话,还把珠宝首饰在她脖子上比了比:“这一件也试试,其他的你等会儿再说。”
这就被金黎推进了衣帽间里。
这不情不愿的,唐伶还是换好了衣服,她带好项链首饰,穿着一身红色的露肩小礼服,在镜子面前,又恢复了光彩夺目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
看着现在的唐伶,金黎站在她背后开心地笑了笑:“你果然漂亮,怪不得他这么喜欢你。”
唐伶眼睛一睁:他是谁?
唐伶还是一句话没问出来,又被金黎摁在了化妆台前,还一股脑把那些化妆品全塞在了她的手里:“快,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你得配个好妆啊!”
这简直没完没了啊!
唐伶感觉说:“金小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好好。”金黎非常敷衍地回答,说着就把化妆水给倒在了唐伶的手里,就差拿着粉底亲自给她化妆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再跟我去吃一顿饭,我就帮你忙。好吗?”
唐伶看着金黎好看的笑容,总觉得看不透。
先前在盛典上,这金小姐就能把一个陌生女人,直接推给未婚夫逃婚,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唐伶真看不懂她的套路。
“快点!快点!”金黎催促她,“快点,我给你一个惊喜哦。”
随即金黎手肘一撑,撑着脸颊懒懒地说道:“我可真是个好人。”
这到底什么情况?!
等唐伶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还被迫换上了高跟鞋,然后就直接被金黎给拉了出去,金黎看起神采奕奕,好像心里又打了些坏主意。
唐伶虽然觉得不能跟金黎走太近,但是在这个地方,跟着金黎反倒是最安全的方法,在找到齐瀚之前,先依靠着金黎这棵大树……肯定不会死掉的!
想到这儿,她才稍微安了安心。
金黎直接把唐伶带到了餐厅,这个餐厅装潢是欧洲古典风格,不管是从装饰的细节,还是整个气氛的把控,都非常漂亮精致,但是看见这么豪华的地方,金黎仍然不屑地别个别嘴:“这什么破地方。哎,也就只能这样了。将就吧。”
餐厅里有精致的雕花长饭桌,桌上是漂亮的桌布,墙壁上还挂了一些画。
唐伶仔细去看,被这些画吓了一大跳,这些画全都是收藏界里赫赫有名的名画!唐伶一不留神职业病发作,走得离那些画非常近,想看是不是真迹。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画的笔触,以及颜料色彩的细微差异……
按照唐伶在学校里学过的知识来看,这些画,非常像真迹。
可如果全是真迹的话……这里最便宜的一幅画,也被拍出了几百万美元高价!
昂贵的画……就这么挂在餐厅里?
“哎呀,都是些假的。复刻版。老头子就爱搞这些没用的。”金黎发现了唐伶在想什么,直接把她拉回来坐好,一些女佣战战兢兢地看着金黎,摆上了昂贵精致的菜肴。
明明在同一个国家,东城区的人饱受饥饿,大片平民被饿死。
黑金里的这群始作俑者,却仍然过着奢侈的生活。唐伶心里郁结一口气,但也不是针对金黎,她只是仇视整个黑金而已。
金黎压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翘着腿抽着女士烟,挑着眼睛吩咐女佣:“去把人给带过来吧,说是我捡了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给他天大的惊喜。”
“还有谁要来吗?”唐伶看她。
“来了,你就知道了。”金黎眯眼一笑,“你也认识,我也认识。”
唐伶的心里……立刻有了一个名字。但是她有些害怕,不敢正视。
另外一个客人还没来,门口有几个巡逻的守卫率先看见了唐伶。唐伶算是个凭空跳出来的人,他们当然起了疑心。
有一个过来问道:“金小姐,请问这位小姐是……”
“关你们什么事!”金黎眼皮一翻,指着这些人说:“快走。”
这些巡逻兵面面相觑,还是没有走开:“金小姐,这位小姐究竟是……”
“我朋友。”金黎不耐烦地说,“我被软禁在这儿,找个朋友来陪陪怎么了?也全要给你们报备吗?!”
“但是您的这位朋友,是什么时候来的基地?又是怎么进的基地?”巡逻兵的眼神死死看着唐伶,满眼都是怀疑。
“这关你们什么事啊?!”金黎一拍桌子,气愤地指责雇佣兵说道:“问问问!真把我当犯人来审啊!听清楚,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女儿,你们要想拿好工资,就全听我的话,怎么还问呢?快滚吧!”
被金黎这么骂了一通,这巡逻兵仍然不松口。
他更怀疑唐伶了,一字一顿地说道:“金小姐,请您快告诉我,这位小姐究竟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
金黎抽着烟,斜着眼睛说:“当然是我让人带进来的,怎么着,我朋友还能长个翅膀飞进来,你们这地方多厉害啊,多不容易入侵啊!”
金黎阴阳怪气地说:“这总行了吧!”
巡逻兵仍然不依不挠:“那金小姐,请您告诉我,是您吩咐哪一位雇佣兵,把您的朋友给带来的呢?”
真是像狗一样,死死地咬住话头不放。
唐伶有些紧张,她看着金黎,已经很感谢金黎这么为自己说话了,但是这谎应该怎么编下去?唐伶非常不安。
她看着金黎,看着金黎仍然漫不经心地抽着烟:“我想想,你们这儿的人这么多,你让我想想。”
“您想。”
唐伶咽了口唾沫,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她害怕金黎直接翻脸,说她就是侵入黑金的人,那样的话……唐伶就必死无疑了。
她都没机会找到齐瀚,没机会抓住黑金的证据,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这儿了。
唐伶非常紧张,她看着金黎,金黎却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金小姐,请问您是派的谁,把您的朋友带来的。”男人继续问道。
是谁?金黎当然也清楚,如果这谎话编不好,一问就戳穿。
“如果您实在说不出来的话……”这男人直接把唐伶给拉了起来,“那我可就把她给带走了。”
“等等!”金黎皱了皱眉头,“是……是……”
气氛一阵尴尬沉默,紧张到了极点,唐伶很害怕:就要这么死在这儿吗?我不甘心!
“是……”金黎开了口,但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接住她的话头:“是我。”
唐伶抬头一看,被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男人她也认识——这是格雷。
格雷怎么也在这?
他狂野气质未减,浑身都是浓烈的荷尔蒙气味,大大咧咧地抽着烟,穿着一件皮衣,笑吟吟地朝逼问的巡逻兵说:“是我把她带进来的。”
“金小姐这段时间不是闷闷不乐吗?就吩咐我把她朋友给带来了。”没想到格雷居然帮唐伶解围了!
因为格雷的级别非常高,这个佣兵只能作罢,他可不敢顶撞格雷。
金黎不耐烦地说:“还不快滚!”
“是。”巡逻兵就退下了。
唐伶看见格雷,忽然想起那张照片上……格雷是认识齐瀚的!
如果跟他说想找齐瀚的话,说不定他能带自己找到齐瀚!
唐伶的心情豁然开朗,结果格雷一句话没多说,看着唐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向金黎点头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以金黎的爆炸脾气,居然没向格雷找茬?
唐伶好奇地去看,只看见一向性子开放的金黎,脸上居然起了一抹红晕,她扯了扯唐伶的衣服:“你认识他?”
她被格雷迷住了。
这也无可厚非,虽说格雷没有齐瀚那种精致完美的五官,但是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厚重的荷尔蒙气息,对于好这一口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这不,居然把一向挑剔脾气坏的金黎都给迷住了,她轻咬嘴唇,眼神里媚意喷薄而出:“我要睡了他。”
唐伶:“……”
这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出现了:“金黎,你找我做什么?”
这个声音冷漠……却又那么熟悉。
“哎呦,咱们再怎么看不顺眼,不也是夫妻么。”金黎从花痴状态醒来,她牵唇一笑,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瞧瞧,惊喜吗?”
唐伶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猜出来了,却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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