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的楼君烨看着满手的鲜血,想起刚才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讽刺:“楼君烨,这一世,你当真是败给了傅若离。”
“将军,要往哪去?”赶车的车童小心翼翼地问道,滔天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胆战心惊,将军,杀人了!
楼君烨看着刚刚钻出云层的月亮,他薄唇轻动:“买酒,出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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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馆,傅若离站在窗口,梨落馆最高之处,西北厢房,开窗之后就能看到出云台。
站在她身边的禾儿轻声说:“姑娘,夜深了,该休息了。”
傅若离没有说话,正在禾儿就要离开之时,她才呢喃道:“听说,将军每月十五都会在出云台喝酒,子时才归。”
禾儿立即恭敬道:“正是,这出云台是将军当年特意为姑娘所建,曾经无数个月夜与姑娘一同在出云台上舞蹈,将军自是怀念。”
禾儿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人缓缓走上出云台,仔细一看,正是楼君烨,禾儿识相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傅若离一人呆在屋子里。
傅若离看着楼君烨坐在出云台上喝酒,他靠在栏杆之上,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样,他举起酒坛子,对着明月一敬,然后又喝了大口。
他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去年你我共欢笑,今夕你我生死别,我敬你,愿你安好!”
傅若离转过身去,不要去看他,不要去想他,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终究是忍不住,不忍离开,她转过身去,看着他依旧在肆意喝酒,他银白的发在风中飞舞,和他身上玄色长衫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看到她,他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他寻找的人,心念之中的人就在身边。
月色姣姣,两人就这样呆立着,其中情意,只有深爱的人才能体会。
纷纷扬扬,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就像一年前的此时一般,不一会儿就变得天寒地冻,而他依旧呆在出云台之上,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迹象。
她想要让人送衣裳过去,送伞过去,可是最后还是作罢,她狠狠心关上窗户,隔绝自己的视线,这恍若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无力地顺着墙缓缓跌坐下,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你只是前朝余孽之女,他是墨国最年轻的战神,现在的你是已死的人,你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牵连他,不要像是以前一样连累他。”
她轻声呢喃,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最后却是在脸上勾勒出一个讽刺的笑,她还在期盼什么?
在出云台上的楼君烨恍若听到什么声音,转过身来,可是周围一片白茫茫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他听错了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夜里,有人踢馆上云阁,并且还成功了!”
“听说那个女子名为梨落,在六日后梨落馆在西郊开业!”
“听说梨落姑娘是一个大美人,并且剑舞非常厉害,烹酒的技巧亦是十分高超,真希望能够见她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