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反常必有妖,人情冷暖
作者:子言川      更新:2019-07-24 12:29      字数:3993

第七十章,事出反常必有妖邪,人情世故冷暖自知

“邓老!”察觉到有异样的黄袍师公拉了下邓光伯衣角,招手让邓光伯耳朵靠近,小声说道:“邓老,感觉不太对劲,我刚才好像看见有白影按住小邓先生的头往地上磕,可一眨眼功夫白影又消失不见!”

“不会这么邪乎吧,你可别吓我,我有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邓光伯认真盯着秃老邓,说道:“头磕得挺猛,除此之外也没啥异样啊。”

“你要坚强,准能活到死。”黄袍师公摇摇头,拽着胡子若有所思,说道:“邓老,他再这样磕下去,准又死多一个。”

“文华,你干嘛?别磕了!”邓光伯喊了几句,秃老邓压根就听不进话,闭着眼很有节奏感,一上一下磕得满脸血,村民们都看傻了,心想秃老邓这是喝了啥假酒,酒疯耍起真疯来?要不要这么神奇!陈家族人虽也是莫名其妙,但秃老邓这磕头的声响,阵阵传入耳内,他们听了觉得是心里倍感舒服!纸扎老周,吴旁人可是知道秃老邓为人底细的,他是从不进道观庙寺,平日里打僧骂道也没少做,若不是石桥村这几年运势衰败,不得不迷信一回,恐怕他今天连跪也不会跪,更别说是如此虔心磕头,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邪,周吴两人将目光投向邓光伯希望他能有什么动作,见本家邓光伯除了嘴上喊几句没想做啥,其余邓家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自己是外姓人自告奋勇就显得不太合适,而且本身还记得师公多次吩咐不能站立起身,担心站起来真怕会出事,毕竟有前车之鉴可作参考,先是七个人死在高台再来是秃老邓蹊跷磕头。

邓光伯见秃老邓满脸止不住的血,心里开始慌了,沉默半响不语,开口问黄袍师公道:“真不能站起来!?”

“抱歉,邓老。”黄袍师公摇摇头,爱莫能助苦笑着解释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般的祭天跪跪拜拜磕几个头就可以分祭品开心的回家,但你看这种祭天都得把步骤流程执行好,而咱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祭天,比那种要求会更加严格,通俗易懂说的清楚,咱其实是再求着鬼神做交易,用八个童子换他们保佑石桥未来五十年运势,只是跪着都算是普通,你是没见识过那五体投地的虔心,哪会有人不知好歹站着横眉竖眼来求人,祖师爷用实践留下的告诫,祭这种天,绝对不准站立起来冲撞到天威!”

“感觉你家祖师爷是个有故事的人物。”邓光伯呵呵苦笑,把心一横,心说够横既然你们不能站起身来,我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文华磕头磕死,古人说七十古来稀,反正我已活过七十,不在乎。

邓光伯无所畏惧走到秃老邓身旁,二话不说用手刀劈在秃老邓脖子上,一手刀劈他不晕,邓光伯憋足力再给秃老邓脖子三连发,很是奏效,秃老邓这回终于随邓光伯愿晕倒不再磕头,邓光伯拿手探了探他鼻息所幸还有气,自己也长舒一口气,黄袍师公看着也舒了口气,心想,这老头也是彪悍,看面貌应该也有七十多,可下手丝毫不怠慢并且够狠,我还担心那人不磕死了,会被这老头劈死。

邓光伯喊人帮忙想把秃老邓抬出祭祀场,无奈祭祀场没有留下自己手下,唯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阿志至今还没回来,邓家族人面面相觑装作听不见,村民个个不作声将脸别过一边不看他,周吴两人欲起身却被身后的家人紧紧拽住,邓光伯看着众人无动于衷,不禁哈哈大笑,笑道:“我今年七十六,文华五十八,我们的家人也已经在城里生活,就算他们不干活坐吃山空,我们赚的钱都足够孙子辈娶妻生子,我们是瞎了眼,才来管你们的未来。”

“光伯。。。”

“陈老,你不用说。”邓光伯打断陈立仁要说话,背起一百五十斤的秃老邓,说道:“今天文华的事,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别在意,你说得对,祭祀不单是为了我邓家,我们何必又独献殷勤,还有这么多家族在,希望你们能多担待点,我先行离开了。”

陈立仁站着没事能解释是人瑞,邓光伯背着秃老邓离开,离开之后怎么样不清楚,目前为止背影渐行渐远,依然还没事发生,这个要怎么解释能通?谁知道,反正经过秃老邓这番诡异的磕头举动,现在的祭祀场没一人敢有心思再站起来,毕竟前车之鉴很可怕,谁也不愿冒险去撞这个邪,目前祭祀场内算是平静了,雨也越下越大,头颅开花的人头可不甘寂寞,它又飞回来了,这回飞不远,在小伙子们面前就停留下来,吓得原本还背靠背凑团的小伙子,一个抖灵瞬间犹如作鸟兽散,这颗孤傲的人头三回娘家,此次,它还特地带了个假小子回来看望热情的石桥村民,此情此景,草丛内的贞姐诗兴大发,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吟诗一首。

手伸薄荷幻人首,惊得天真抛绣球。

连爬带滚冲草丛,哀家捧腹大笑怂。

众人勿作惊吓语,至始至终我看透。

尔等祭天害八子,变态人渣死老头。

高台跪下男和女,个个禽兽藏心中。

吾乃法外魔蝎鬼,生吞活剥汝到头。

“好诗好诗,此首打油诗颇有民国诗癫子言川大师特有的人渣味,殊不知在下是何方神圣?”陈立仁干脆坐在台阶上,顺顺被雨淋湿的白发,笑道:“我是个无神论者,活了上百年没见过什么是鬼怪,今天差点在这错浮首上晚节不保呀,你们可真是调皮,草丛内的也出来见个面吧,让老夫瞧瞧这是哪位高人居然来到咱这穷乡僻壤。”

“小女子一米六七,不是高人哦。”贞姐走出草丛站立,右手抚胸捂住心脏的位置,左手背到背后,七十五度弯腰鞠躬,眼角瞄着小伙子们,说道:“为什么不夸赞最后两句的中二词?哀家想了好久才勉强找到音韵,还有,请别把枪对着我,谢谢。”

这谁啊,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好像不是村里人。

觉得面熟,欸,这不是胡老的客人吗?

胡老不是旅游去,哪里来的客人?

胡老回来了,说是有事,没去成。

哦,我还以为野人下山,这大半夜,他们这是野餐啊,真脏,吃的满身血。

“欸,没礼貌。”陈立仁嘘了吃瓜群众一声,别说话根本没你们台词不要给自己乱加戏,接着一甩手,让小伙子把枪撤开,继续说道:“小姑娘,还有这位小子,你们是胡家的客人吧?”

“猜对了哦,老铁!”贞姐比了个v手势,笑嘻嘻说道:“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嗯,挺惊喜的。”陈立仁想喊秃老邓,问不是说路口有人把守,怎么还让别人闯进来?

“贞姐。”洛天面目表情,痴呆样看着贞姐,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他们脑子瓦特了,咱好不容易能借着什么浮首躲过一劫,你故意吓我做甚,这不是王者农药,我们在这死一回,游戏就真的结束啦!”

“你就安心啦!”贞姐笑嘻嘻,把手里的薄荷糖给了洛天一颗,小声说道:“我已经感应了,我那小冤家的人渣味特别浓。”

“唉,姐你真的疯了。”洛天拆了锡纸,愤愤嚼碎薄荷糖,说道:“咱来这用了多少个钟头,而且,咱坐的那是末班车!这些不说,他能带几人来?十几二十个龙套最多,假设小白他们是跟着我们身后来,假设他们能像咱那样有胡老头带着顺利闯过重重把关,可这里都是枪啊,就算他带了五十上百人,那也不过是人肉枪靶而已。”

“呃,你这么一说,我这个小心脏怎么感觉突然有点忐忑不安呢。”贞姐是有点懵了,心想,我这是装逼装大发了,转而又想,不对,另外一边草丛是有人,要不然人头哪会自己抛回来,若是小白在那,按他的风格,他会故意那么做抛人头是有把握对付这群禽兽,这也是我刚才的想法,因此脑子一热才站出来装逼,洛天说的对,那里要不是小白,只是像自己这样的弱智想躲着来看热闹怎么办?更何况小白能找龙套演戏,可龙套们对付不了真枪实弹。

唉,贞姐暗叹一口气,没考虑后果导致装逼失败了,有那么一刻,感觉被人望着,是那二货的目光,特别熟悉的人渣味,这次,我还是希望如洛天说得,是真傻了导致出现幻觉,满天神佛如果有灵,让他不要出现在这。

“真憨。”陈立仁一拍脑袋,笑话自己真心老了,秃老邓不是已经晕了刚被背走嘛,自己只好让人用对讲机一一确认一遍各路口状况。

各个守卫传回消息,岁月静好一切正常,除了石桥口的守卫反映,石桥口那里摆着一对纸人看着挺吓人。

“居然还说没事发生,这两人是会隐身一一走过他们几十人面前而不被看见?这是瞎了吧!”陈立仁一手抚起被雨淋湿的白发,一手用拐杖指着小伙子,说道:“不是自己的人说话,连标点符号都觉得是假的,你们派几个人去外面看看他们想闹哪样,是不是他们的邓家主人不管事了,他们也跟着撒手不管。”

祭祀场原本有二十六个小伙子维护秩序,二十个分别是四大家族的保镖,其余六个是邓家的,邓光伯背秃老邓离开祭祀场时,那六人也跟着走了,剩下二十人都是四大家族,陈老一说话,场外四个自己人当然是听命令想走,而场内那个早前提陈老打伞的猛使眼色,意思是不让自己人全去,其他家族懂心思,各自开口派一人前往。

现在,除了每个族长身边带个贴身保镖,场外的小伙子就剩下十二人,十二人如果是赤手空拳的话,贞姐可以一放手一搏,打赢了,就算祭祀场内不敢起来抓他们,可逃出去还得面对几十人,更何况,这十二人都有枪,自己小命重要,不值得冒险乱来。

“你们在草丛里可看得一清二楚,坦白告诉二位,再想活是不可能的事了,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废话,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套路我懂,坏人死于话多。”陈立仁扯着嗓子对着身后喊道:“而另一边草丛的,怎么还不出来,需要我请吗?”

南方灌木丛依然没动静,陈立仁扭头让两个小伙子去南方位请人。

此时,对讲机传来陈立仁手下的声音,石桥口外的各个路口依然没异样,石桥口内的同样没事,邓光伯带着刚才一起出去的六人送秃老邓去医院,临走时还特地吩咐其他人站好岗,现在自己带着三人回祭祀场,顺便把那两个纸人也带回去。

洛天听对讲机这话,知道自己这回真完犊子了,压根就没人来救,剩下的唯一希望就对面草丛了,而贞姐同样听这话,心里是有点失望,而失望中又夹杂一丝开心,暗道,太好了,他真的没来,千万可别在草丛!

两个小伙子到了南方位的灌木丛前,手握着枪喊几句快出来,不然开枪了,依然没动静,万众瞩目间,小伙子只能硬着头皮,一人扒开快有人高的草丛。

扒开草丛内,只听握枪的小子,向陈立仁大声喊了一句–––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