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曲祎祎难产的消息后,第一个赶到的孟家男人,居然是二少爷孟峥。
“大娘,嫂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孟峥今天原本在外面约了几个朋友在酒楼听曲喝酒的,却没想到忽然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他担心曲祎祎肚子里的孩子,于是急忙忙地就赶了回来。
二夫人没想到孟峥会过来,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去细究他如此关心曲祎祎的原因,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孟峥见状,脸色大变,他忙问,“那……那孩子呢?孩子该不会也……”
大夫人因为很担心里面的情况,因此也没注意到孟峥说话的语气和脸上过分紧张的神色。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作为曲祎祎的小叔,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李氏也没多想,满脸愁容地说道,“依依已经生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是孩子还没有出来。”
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夫人,不好了,大少奶奶她……她要是再生不出来,那么她和孩子都会有危险!”这个时候,房中的一名接生的稳婆从里面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跟大夫人汇报最新情况,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大夫人一听,差点就站不稳了。
“大夫人!”她身边的几个丫鬟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她才不至于真的跌倒。
一旁的孟峥听了,身子也是晃了几晃,喃喃念道,“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
要知道曲祎祎腹中的胎儿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连这点血脉都保不住,那么他就真的要绝后了!
原来这大半年的时间,他都没有放弃去寻医问药医治他的命根子,可他吃了很多药,看了很多大夫,却依然没有半点起色。不要说是起色了,就连原因,大夫们也找不到。
因此他也已经有点绝望了。唯一还能给他一些安慰的,就是曲祎祎肚子里的孩子了。
如果她为自己生了个男孩,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孩子抢回来。
可是如今却变成这样,他受到的打击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不会的,我的孙子一定会没事的!”大夫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她回过神后,一手抓住稳婆的手,不死心地问,“大夫呢?连大夫也没有办法吗?”
稳婆一脸遗憾地摇摇头,道,“再过一刻钟,如果大少奶奶依然不能把孩子生下来,那么……那么……”
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们母子俩了。
最后的这句话,稳婆没敢说出口。但是就算她不说,大夫人也清楚她后面那句话要说的是什么。
当即眼前一黑,大夫人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真就这样晕过去了。
而从紫苑那边来为老夫人打听消息的丫鬟见状,也心急火燎地退出了明月轩,返回紫苑将她刚才的所见所闻向老夫人报告去。
待那小丫鬟回到紫苑的时候,没想到老夫人早就已经在大堂上等着她了,而且在那里等着她的,还有两个不是属于紫苑的丫鬟。
而那两个不属于紫苑的丫鬟,正是明轩月的丫鬟,紫菊和兰菊。
“翠儿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兰菊一见那个去明月轩打听曲祎祎生产情况的丫鬟一回来,就马上激动地对着她说道。
此时兰菊和紫菊正跪在老夫人面前,而且看老夫人此刻黑如锅底的脸色,就知道她们两人刚才肯定跟老夫人说了什么让她老人家难以接受的话。
“老夫人,现在翠儿姐姐回来了,您可以亲自问一下她明月轩现在的情况,以及,玉屏是不是畏罪潜逃了。”紫菊这个时候也开口了。
老夫人极力忍着怒意,问翠儿道,“翠儿,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大约半个小时前,紫菊和兰菊这两个从前从她这边调过去贴身伺候孟玥的丫鬟神色慌张地跑来紫苑求见,说是有天大的要事跟她禀报。原本她因为担心曲祎祎那边的情况,没心情接见任何跟此事无关的人和事,不过她听到来求见的是孟玥身边的贴身丫鬟,于是就让她们二人进来了。
因为老夫人心里面对此事也是非常怀疑的,她认为这不是一个意外。要知道曲祎祎和她腹中胎儿的情况,她每天都有派人紧盯和汇报情况的,今天以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呢?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现在再忽然听到有明月轩的丫鬟求见,老夫人心里就越发肯定了这份猜疑和不安。
果然,待她听了紫菊和兰菊这两个丫鬟说的话后,顿时雷霆大怒,也吓得紫菊和兰菊扑通地跪倒在地,直到现在也不敢起来。
只见翠儿颤抖着声音回话道,“回……回老夫人的话,因为大夫人不想让老夫人您担心,所以就让翠儿先在那边再等上一等,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
“奇迹?!”老夫人的音调明显提高了不少,脸色也越来越黑,“什么奇迹!依依和她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快说清楚!”
翠儿也扑通一下地跪倒在地,脑袋抵着地面,说道,“奴……奴婢方才回来之时,大少奶奶还没有顺利生产,而且听那接生的婆子说,如果大少奶奶再过一刻钟仍然不能顺利生产的话,那么她和腹中的孩儿,都会……都会……”后面的话,翠儿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你在明月轩,可有见到玉屏?”老夫人强忍着怒气,继续问道。
翠儿摇摇头,道,“奴婢并未见到玉屏姐姐的身影,而且大夫人也在找她。”
“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人怒不可歇地用力一拍桌面,发出重重的一声。
“来人!”
“在!老夫人有何吩咐?”马上,就有两个身形粗壮的大汉走上前来。
“你们马上给我找出玉屏,一找到她,马上带来见我!”老夫人厉声吩咐道。
“是!老夫人!”那两个汉子领命后,很快就消失在大堂之上。
低着头跪着的紫菊和兰菊两人闻言,马上悄悄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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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很不巧地,孟玥和穆叔借故出了城。因为昨晚孟玥忽然收到一封密信,说已经知道了他装傻的秘密,如果他不想明天就暴露此事,那么就让他独自一人到城西外的十里坡那里等他,让他们好好地清算一下往日的恩怨。
事关重大,而且曲祎祎临盘在即,所以孟玥当时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曲祎祎,而是装着若无其事地,打算自己一个人赴约。
不过他在出发前,还是有将此事告知穆叔,穆叔因为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前去,于是就跟他一同出城。
玉屏其实也不知道当中的内情,她只知道穆叔和孟玥今天都出城去了。不过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
所以玉屏出了孟府后,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先从哪个方向找起。
等她在西城外的十里坡那里找到了孟玥和穆叔,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其实城西外的十里坡离城东的孟府不算太远,快马加鞭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再加上孟玥还懂得轻功,因此不到半个小时,他便回到了孟府。
他当时一看到玉屏,就心知不妙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恐慌,恐慌失去曲祎祎,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孟玥的武功已在穆叔和玉屏之上,而且事态紧急,因此他没有等落在身后的二人,自己一个先行回了孟府。
孟玥不管不顾地冲进明月轩,在他和曲祎祎的新房外面,正团团围着许多人。
见此情形,孟玥的心脏猛地一窒。
“呜呜……大少爷,大少奶奶她……她快不行了!”明月轩的丫鬟首先发现了孟玥,其时她们早就哭成了泪人儿,她们见了孟玥,也顾不上他听不听得懂,马上就走上前去跟他说曲祎祎的情况。
孟玥赶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大夫人晕倒没多久。因为大夫人也晕倒了,瞬间明月轩就乱成了一锅粥。
现在大夫人正在偏厅那里休息,大夫说她只是打击过度而暂时昏厥,休息一下就能自然转醒。
孟峥在大夫人晕倒后并未离去,他要确定曲祎祎和她腹中的孩子当真没救了,才能死心。
正当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死神来带走他的唯一的“血脉”时,他忽然听到身后的丫鬟一个个在哭着叫“大少爷”,当即一个激灵,转过身去。
果然,孟玥回来了。
丫鬟们一个个地冲上前去围着孟玥哭个不停,孟玥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娘子,玥儿要见娘子!”忽然,孟玥伸手推开围着他的丫鬟,想要冲进新房。
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见状,都连忙伸手去拉着他,口中惊道,“大少爷!你……你不能到里面去!”
古代女子生产,哪怕是丈夫,也不能进去产房看着自己的老婆生产,说是产房血腥气较重,不吉利,所以都不让男子进去的。
都这个时候了,孟玥还哪里管得了这些,再加上他在大家的眼中是个傻子,这些礼仪和规矩,在他身上自然是不管用的。
“玥儿要进去!玥儿要娘子!”说完,孟玥暗暗运功,轻易地,就挣脱了拉着他手臂的丫鬟婆子,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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