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当年就顶住来自家庭的巨大压力,接受了你和母亲,并且任劳任怨的把你抚养成人。”道一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敬意说。
他见苏清不吭声,就接着说:“这就说明你父亲,其实是一个抗压能力很强,而且心胸很豁达的人。”
听了他的话,苏清心里的压力也减轻了些:“希望他能如你所说的这样,一如既往的能够想的开。”
苏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仍然很担心:因为她也知道人年纪越大,往往执念就越深。
小时候,她就曾见过父亲十分羡慕的地看着,别人家的男孩子在爷爷奶奶怀里撒娇。
而苏清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爷爷奶奶的认可。
奶奶只是对他们一家很冷漠,从来不搭理他们一家人。
爷爷对他们的态度更是恶劣:隔三差五的跑上门来谩骂一通。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把父亲堵在外面打。
每次被爷爷打过之后,父亲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流泪。
所以苏清心里很清楚,父亲对能够有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的执念有多深。
如果不是颜如真说,父亲后娶的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可能会害死父亲。
苏清纵然知道这个孩子可能不是父亲亲生的,也不忍心去拆穿他。
因为那样会对父亲造成更大的伤害。
但眼下,她却好像别无选择。
苏清翻来覆去的思量很久,才十分沉重的对道一说:“我觉得父亲肯定不愿意承认,或者是说不愿意相信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道一却轻描淡写的说:“姐,我认为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避免那个孩子伤害到你父亲。”
听他这么一说,苏清瞬间想明白了:对啊,只要带父亲避过这一难就可以了。
当然,最好还是远离那个刻薄的女人,还有那个可能会给父亲带来灾难的孩子。
只听道一接着说:“我们没有必要从你父亲这里作为切入口,如果确认那个孩子不是你父亲的,可以让他们母子俩自动离开。”
这样也可以吗?
苏清十分惊讶的问:“那个女人当初嫁给我父亲就是为了,”
“为了那一套宅子吗?归根结底不是为了钱?”道一冲他眨了眨眼睛:“对付贪财的人,不是最容易吗?”
因为事关父亲的家庭,如果父亲的安危不会受到威胁的话,苏清不会做任何干涉。
所以,她暂时没有接着道一的话往下说。
眼下还是先回去见见父亲,最好也见一下那个孩子再做打算吧!
其实她心里也十分疑惑:为什么颜如真说,这个孩子在七岁的时候,可能会克死父亲?
而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七岁了。
但是今年也快要过完了。
父亲貌似还很好,但如果颜如真说的没错的话,算算时间其实不多了。
苏清心里无端端生出一股紧张焦急的感觉。
可能是双生子的缘故,她的情绪一有变化,坐在身边的道一立刻就察觉到了。
“姐,你不用担心,人的面相都是会变的。刚才师傅不是也已经说了吗?他见你爹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前了,而且他也说过你父亲的命格已经被母亲改变了。”道一贴心的安慰她说。
苏清深吸一口气:“你师傅也说了,关键是这个孩子,他可能会害死父亲。”
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儿,怎么可能会害死一个年近五十的壮年男子?
苏清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色,苏清只觉得心口也越来越压抑。
本来回老家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一想到父亲可能时日无多,她心里就越发的沉重。
同时,也十分自责:这些年,为什么没有主动去关心一下他呢?
纵然那个女人千防百防,不想让她跟父亲联系,但其实自己也可以绕开那个女人跟父亲连系的。
但苏清一直憋着口气,就是不跟父亲联系。
其实她在心里也在怪父亲,为什么就连跟她自由通话的权利都争取不到。
但现在看来,父亲本来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
他娶的那个女人性格又有些泼辣,最爱无理取闹找事跟父亲生气吵架。
而偏偏父亲又是很害怕跟她吵架的。
这么看来,其实父亲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自己真的不应该让他为难。
一路上,外面的天色一直阴沉沉的,始终没有落雨,但是却渐渐起风了。
不过,车里面开着暖气,苏清并不觉得冷。
但当她在服务区一下车,就感觉刺骨的寒风一直往衣领里钻。
苏清裹紧围脖,缩着肩膀小跑着冲向服务区厕所。
一进入服务区大厅,就感觉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服务中央空调都开着暖风,让人被冷风激得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松懈下来。
苏清从厕所出来,正准备洗手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巨大的镜子里,映照出一个翠绿色的身影。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碧绿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厕所门口。
苏清心里一机灵,连手都顾不上洗,立刻从洗手间仓皇跑出来。
“姐,你怎么啦?脸色这么么难看?”道一见他脸色清白的冲上车,满脸关心的看着她问。
苏清坐上车之后,重重的出了口气:“我刚才又看到那件裙子了!”
什么裙子?
道一边启动车子边问。
苏清闭上眼靠在车后座上,带着一丝恐怖的情绪说:“就是我们之前在那个小公园里看到的,人偶身上穿的那件碧绿色的裙子。”
“还是我们之前在茶馆里看到那个女人吗?你看到她的脸没有?”道一侧头看苏清一眼问。
苏清有些紧张的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洗手台上的镜子里,看到了她的背影。”
说到这里,她深深吸口气接着说:“那个背影看上去,跟公园里的玩偶一模一样。”
道一有些惊讶的问:“不是茶馆里那个女人吗?”
苏清语气很肯定的说:“我只认得那件裙子,穿裙子的人是谁不清楚。”
“这样啊!”道一不由握紧方向盘:“你确定看到的就是那件裙子?”
苏清睁开眼,十分肯定的说:“对,就是那件裙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一看到那件裙子,心里就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怖。”
听苏清这么说,道一的眉头渐渐聚拢起来:“看来,我们是被缠上了呀!”
被什么缠上?
苏清一脸惊恐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