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跟他说话一如既往的客气,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鄙视甚至躲闪。
这让郭老师心里十分感动“是啊,我打算离开这里,出去逛逛,散散心,这部车出去开着不方便,所以打算卖掉换一部越野。”
白先生有些惊讶地问“你不打算呆在临市了?你决定去哪儿了吗?”
郭先生十分轻松地笑了笑说“我打算追求一下年轻时的梦想,开着车,到处看看,然后拍些纪录片或者是照片,用来记录旅途的所见所闻。”
白先生十分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这样很好!没想到你能这么快从这件事里面走出来,真的太让人佩服了!”
郭老师突然想起来,白先生好像跟自己的经历差不多,不有起了惺惺相惜之心走吧,咱们找地方喝一杯!
而白先生也正有此意,他很想知道为何过老师能这么快地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明明他之前所得到的一切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为何还能这么快的调整好情绪,坦然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而自己却始终无法从悔恨的泥潭中抽身?
酒过三巡之后,他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郭老师一脸羡慕的看着他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婚姻早在十五年前已经名存实亡了。
郭老师十分诚挚的对白先生说你不知道我是如何羡慕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郭老师知道自己好色,但他以前同样也很爱自己的老婆。
因为他们也有过十分甜蜜的恋爱,共同吃过苦,受过罪,见证过彼此努力上升的道路。
而且,他们还育有一个非常漂亮而可爱的女儿。
但这一切在十五年前,当他经受不住诱惑,跟一个漂亮的女学生好上之后,就嘎然而止了。
深爱自己的妻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她当时也提出了离婚,但是郭老师不愿意婚姻破碎,就拿还没长大的女儿做威胁,所以,婚没有离成。
之后,妻子可能为了缓解心里的痛苦,就带着女儿一起出国留学了。
一开始为了弥补对家庭的伤害,所以,郭老师也收敛了一阵子,把大部分收入都寄给了海外的女儿。
但是后来诱惑实在太多,把持不住的郭老师渐渐滑向了糜烂生活的深渊。
而妻子在回国之后,也进一步的扩展了自己的事业,当然也拥有了生活以及精神伴侣。
让郭老师崩溃的是,女儿知道他们的状态之后,并没有支持任他们何人。
而是选择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
之后的生活就是各过各的,他跟妻子甚至根本不在同一个城市。
两人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女儿,但事实上女儿一直跟着母亲生活,一年郭老师也见不到几次。
“所以,我有什么可痛的?除了名声扫地,被人当成过街老鼠一样。可是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何名声所言呢?”郭老师饮下一个大杯苦酒,眼神迷离的说“我出事之后,女儿给我打电话说,我知道你迟早就会出事,早就提醒你,让你收敛一些了。现在妈妈也没有办法,必须要跟你做分割了。”
他拍了拍白先生的肩膀说“你不一样,你跟我不一样,你一直都夫妻和睦,家庭美满。所以你才会更痛,我有什么可痛的?”
但这么说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自己无法控制,无法抵挡诱惑,最终是要失去一些的。
白先生实在太惨烈了,他原本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以及能够自如地抵挡外界的那些引诱。
但却一失足成千古恨。
两人惺惺相惜的聊了很久,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白先生继续筹划他的真人秀节目,而郭老师则开着那辆性价比很高的越野车,开始了他的旅行生活。
与此同时,同样也参与了谋划这件事的林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重重的握起拳头砸向桌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本来期望看到的是郭老师家破财空,名声扫地后的一蹶不振,从而让魔气涌入,成为下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但没想到这反而加速了他心灵的净化,让他走上了另一条自赎的道路。
“哎呦,浪费了我三张符,才彻底唤醒郭有才深埋在心中的理想!”黄立行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道一说“亏了你姐给我们这么多符,不然的话,这个城市里要多一个魔头了。”
道一揉了揉眼睛说“咱们不吃不睡,保护郭老师这么多天,最终能让他向善也算没白费心思。”
想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世人都说劝人向善如吃屎,引人作恶易如喝水。”
黄立行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还得感谢暗中有一股力量推波助澜,不然的话,郭有才也不会这么快就醒悟。”
“是啊,看来暗中参与这件事的人还不少。”道一轻轻叩了叩桌子“咱们还是不能松懈。”
郭老师以前一直认为,他本身能力卓著,经常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想到自己这次也成了棋子。
所以说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但这回他之所以顿悟,也是好几方角力的结果。
当然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善果。
反过来说,他其实也并没有做多恶,除了对家庭不忠,后来,私生活虽然糜烂,但却从未强迫过任何人。
所以他有罪,但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黄立行给他的结论。
“导师估计快撑不住了。”道一收回手里的高倍望远镜,他最近几天情绪好像很暴躁,但仍然在极力的控制。
黄立行往嘴里丢了个花生米说“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作恶,咱们也不搭理他。”
与此同时,当时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本来,他以为又是一些诈骗公司发的垃圾短信,准备顺手删了,但却发现这条短信无论如何都删不掉。
于是就随手点开了,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忍不住握起拳头,看向窗外道一他们刚刚租下来的那套公寓,微微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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