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军没想到巩连长的母亲会是这个样子,心里为他感到委屈和失落。而老爷子则气恼的扯了扯女人的衣袖,想着她怎么能这么败坏儿子的名声呢?要是儿子牺牲了,他的名誉被败坏了,自己和老伴儿还怎么得到烈属名头?所以扯衣袖的动作有些大,让老太太有些生气。
“你干什么扯我衣服?不知道这件衣服已经很多年了吗?要不是这个不孝的儿子,我哪能这么多年没有钱买新衣服?”老太太没有理解老头子的担心,气愤的瞪了他一眼,继续想要和彭小军拉近乎。
彭小军挪了挪位置,离老太太远了点。老爷子也贴着老太太耳朵说起了自己的猜测。还不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到老太太嚎哭起来,而且是坐在地当间儿拍着大腿苦。
“我苦命的儿子呀,你死的好冤呀!”
老二和老三都满头的黑线,自己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想到彭小军,他们也就没了和老太太计较的心情了。老二是失落,今后没有来钱的道儿了。老三则想起那么默默付出的大哥那个爱护自己的大哥,眼眶有些发红,心里有些发酸。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开始的时候也是很不满的,可是看着自己男人不知声,而且还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们也猜到了可能是大伯子出事了。
孩子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着奶奶坐在地上拍着腿苦,很害怕,都紧紧的抱着自己妈妈的大腿,想要寻求安慰和保护。
老爷子听着老太太的话很是生气,“你说什么呢?为国家付出怎么就冤了?”
“呃!”老太太被老爷子这句话一怼,打了个嗝,脸上有些讪讪的,偷着看了彭小军一眼,忙改了口。“我的儿你死的怎么这么早呀?爹娘还等着享你的福呢,你怎么就死了呢?”
彭小军看着这一家子闹得笑话,也不知声,只是默默的看着。而镇长和跟来的知道内幕的都惊讶的看着老太太和老头子。这话怎么说的?这是儿子多了,想着死两个?可是听着音是哭大儿子?可是大儿子好好的在部队呆着呢,哭的哪门子?
村主任刚刚已经知道老大没事,所以忙喝止了他们。“哭什么呢?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呃!”老太太再次因为被喝止而打嗝,脸上没有一滴眼泪,扭头惊讶的看着村主任。不明白自己哭牺牲的大儿子有什么不对的?村委会怎么就不能哭了?要知道自己大儿子可是为国捐躯的,怎么就不能哭了。
老爷子看着主任的脸色,再看看彭小军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忙堵住了老太太即将出口到话,陪着笑脸说:“都是我们担心大儿子,误会了,误会了。”
至于误会什么,他没有说,大家也没有问。老二和老三看了彼此一眼,也都很好奇那个解放军同志过来是干什么的?还让全家都过来,这是什么事情呀?
老二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有那么点心虚,可是想到自己大哥那个闷葫芦,自己大嫂目不识丁的,也就安慰自己不要担心,不会出事的。
屋子里的屋子外面的人,此时都盯着彭小军,等着他给大家揭晓答案。
彭小军也没有让大家失望,拿出了自己背包里的信和汇款凭据,递给了村主任和会计。两个人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事儿大了。看了看巩家的人,再看看镇长,最后看着彭小军。
彭小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请两位把这些信给大家念一念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识字的。还有这些凭据,也给大家念一念。”
巩海明在看到彭小军拿出那些信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低下了头,想着该怎么样解决目前的困局。
彭小军眼角扫了一眼那个刚刚和汉奸一样的男人,知道这就是巩连长的二弟,就是那个胆子大的坏蛋。心里冷笑了几声,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哼,想要抓胡我们当兵的,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硬骨头。
村主任和会计一人读一封信,几封信读起来也快,所以屋子里的屋子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巩老太太给大儿子去的信。不明白这信有什么问题的大家,都看着彭小军。不明白部队里不是该惩罚这样不孝的儿子吗?怎么还大动干戈的找到家里来了?难道巩家大小子在部队还有别的事情?
没看到汇款单,大家都这么猜测着,甚至看着巩家的眼神都透着可怜。毕竟巩家平时可是把大儿子挂在嘴边,也因为他们家的大儿子有出息,所以大家在平时的交往中还是很礼让他们的。现在看来,他们家就要失去靠山了。自己以后也不用给那个老妖婆面子了,该怎么怼她就怎么怼她,不用顾忌什么了。
巩老太太虽然不明白这些信是怎么回事,可是听着语气是自己的语气,她也就默认了。
巩老爷子不糊涂,所以知道这些信有问题,自己和老婆子也就开始的时候给老大去过信,让他给家里邮钱。可是后来老大一直没有给回信,也一直没有邮钱,他也就放弃了。想着自己好在身边还有两个儿子,还能给自己养老,也就不在给老大去信了。可是这些信的日期明显是自己没有写信之后的事儿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冒着自己和老太太名头给大儿子写信的?难道这些信里还有什么问题吗?不然怎么惊动了部队的?
巩老爷子边在心里猜测,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彭小军,发现人家一点表情都没有之后,他的心就有些忐忑起来。这事儿究竟是谁干的?老爷子心里泛着合计,眼睛便开始仔细打量自己家的几个人。
听着主任把信都读完了,老太太急切的说:“这些信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该给他去信要钱吗?”
主任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彭小军。彭小军说:“老太太这些信都是你写的吗?”
老太太刚要点头,老头子又开始扯她的衣袖了。她扭过头看了自己老头子一眼,没有得到任何暗示,便实话实说了。“我不会写字,这信自然不是我写的,可是这个信里的语气倒是我的语气,也是我要说的话,所以我觉得这信真的没问题。”
“那么这些信是谁写的呢?”彭小军接着老太太的话,眼睛四处打量起来。仿佛是想从屋子里的人中找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