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只觉脑袋里懵懵懂懂,迈着步子,一悠一荡,荡过了那幽冥小道,天地无光,唯有那一屡屡的两行悠蓝的火焰照耀着一行宽阔的路。渐渐身边人越来越多,或远或近。寂静万分,能听见叮咚叮咚的一声声水响。向着一个方向,慢慢悠悠,不紧不慢。
踏过一座石拱梁,上面赫然歪歪斜斜的刻着几个大大地符号。叔肖这才有所醒悟,赶紧去问旁边的行客:“请问阁下此去何处。”那人没理他,就是走着自己的路。叔肖又去问旁边的老伯:“老伯公,您这是要去哪里?”老伯也没理他。
叔肖见吃了闭门羹,也不好再去问,跟着人流就走了下去。结果发现那段幽冥大道延生过去悬在了冒着泡的岩浆之上。猛然觉得如此蹊跷。难不成这些人是歪门邪道的教徒,此去歪门邪道的集会。心里默默的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千万不要被认出是异样。
果然远远看到前面通向了一个大大的洞门,门口有好些奇怪的人守住。高矮胖瘦,肤色再那悠悠的光芒下,有白森森的,有黑乎乎。果然是邪门歪道之徒,叔肖心里肯定的认为,倒是也不害怕,心想,待我混淆进去,看个究竟,善则与之,不善则弄清来路,等自己出来通报江湖。
怀着一股强烈的正义感,叔肖大胆向前。走近了一看,矮小的竟然有两个人那么高,高的有三个人那么高,脚上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额头上竟然长着角。叔肖心里咯噔一下,这邪教之徒长得好厉害,看那还长着角。
猛然一想,那还是人吗,赶紧开个天眼看看,结果对着那稍矮的守卫左瞅右看,没看出什么异样。倒是那守卫看有个人眯着眼睛左瞟右瞟很不自在,用手一带,催促的说:“看什么看,快点走。”
于是叔肖被一把推进了洞,洞内非常的开阔,远远的一看,竟然有上百条的分岔口。人群就此一散,各奔东西。一时间叔肖不知道往哪里走,便随了人群去了中间。在那中间的路也算开阔,能容两车并排而过,两边站着守卫,不比前头奇奇怪怪,这些守卫倒是更有了些人样。只是说更有些人样,看上去有手有脚,不高不矮。只是走着走着,走过一两个守卫没看清楚,看第三个的时候吃了一惊。那竟然是一个牛头。
叔肖一看,幡然醒悟,自己这是下了地府,入了阎王地处。方要往回跑,被牛头一链子缠住,那牛头用粗壮的声音道:“竟然死了还不安心,身前做了亏心事,不敢见判官了罢,在这里要还你个”公道“!“
叔肖哪里是那牛头锁鬼链子的对手,乖乖地从了,只得顺着那走走停停的魂流。
来到了岔路出口,里面赫然显现出一个悠悠青色蓝色紫色光芒的高堂。上坐着一个青面獠牙身着青衣堂服的判官。左边站了一对牛头右边站了一对马面。
一个魂被带了上去,往地上一跪。堂上判官把案板上的簿子一翻,堂下李清,上上辈子为东口大盗,为害百姓,杀人无数,罪大恶极,下了十五层地狱,受了鞭打,针扎,十五层极刑,错过轮回一万五千回。刑满,而后轮回,为,恶人之子,却为普通农夫一生清明,未得前辈所染,未有大过,唯食荤腥,偶有小过,判你公堂三棍。牛头马面遂出,三棍下去打得极狠。判官遂而问牛头马面:”已偿罪,可恕罪?“
牛头马面作揖:”可。“遂而退到两边。
看那阵势,叔肖心里心急如焚,心想自己是酒肉道士,吃的肉太多了,这下课时要打上十几棍子呀。
接着又被推上一个人,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哭了起来。
堂上判官狰狞大笑:”生前不流悔恨泪,死后方来哭判官!哭有何用!“
笑完正了正脸上,继续翻那簿子,一看,眉头一皱,大拍案板:“移送上堂。“左右便出,一把拖住那地上泪人的手,拖着往殿堂后面拉。
接着又把叔肖拖了上来,叔肖跪在堂前,掐指一算:“我身前捉了许多鬼,为民除害,定然是未有大过,只是酒肉和尚,吃了牛头马面亲戚比较多,估计这下挨板子牛头马面是要下重手了,也罢,不用下地狱,安心轮回吧。”想完便也就心里妥妥当当,安安心心不骄不躁的等着判官给判了。
结果判官在堂上把案板上的簿子来回翻得沙沙作响,一时间什么动静也没有。那叔肖在堂下跪得汗都出来了,忍不住抬头去问:“莫非我本升天?”
判官哈哈大笑:“升天?何来升天!你问问这些牛马鬼官是死后升天?”
叔肖问:“得道高者,死后升天,这是常传之事。”
判官笑道:“此为道短者妄言。”
判官再案板上把那簿子翻来翻去,一时间讲不出话来。
最后判官叹了口气,举起案板。
叔肖一看,完了,我是造了什么孽!
一声案响”移送上堂。“双腿一软,被那牛头马面粗鲁的擒住双手往堂后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