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堂吉诃德们都在欢呼着、跳跃着、尖叫着,那轰轰烈烈的声响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之中持续不断地激荡着。
汹涌滚烫的音浪穿透墙面,朝着广场花园之外传播出去,场外聚集的歌迷们面面相觑,心痒难耐,刚才明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事件,为什么内场就突然欢呼雀跃起来了呢?现在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知道吗?
熙熙攘攘之间,外场歌迷们终于按耐不住激动,前往广场花园已经关闭的大门门口,询问保安人员具体情况,兜兜转转的最后终于得到了消息,然后激动的情绪就如同汩汩火山一般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来:
“二辑!二辑!少爷宣布!二辑来了!”
仅仅只是最为简单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们稍稍愣神片刻之后,整个外场就这样炸裂了开来,此起彼伏地欢呼雀跃起来,每个人都在击掌相庆、每个人都在尽情相拥、每个人都在热烈庆祝。
这就是年末派对!
麦迪逊广场花园之中,堂吉诃德们正在欢呼呐喊着,旁边其他歌迷们满脸错愕地注视着那一张张喜极而泣的脸孔,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贾斯汀-汀布莱克的歌迷们也能够感受到如此情绪,因为贾斯汀过去几年也总是在不务正业,专辑的推出速度越来越慢、间隔时间越来越久,歌迷们的呼声始终都不曾熄灭过,当贾斯汀正式宣布新专辑已经在制作中的时候,歌迷们也是感慨万千,但……总不至于如此失态,不是吗?
堂吉诃德终究是堂吉诃德,即使群体基数再庞大,他们依旧是不被世人主流思想所理解的一个小小群体,只能团团聚集在一起,独自歌唱、独自舞蹈、独自生活,如同疯子一般。又或者说,也许他们就是疯子。
但他们却不需要在乎旁人的视线,只是肆意地狂欢庆祝着,就如同整个世界的其他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般。
恍惚之间,其他歌迷们反而成为了“少数群体”,被孤单而落寞地排挤在外,那些不解和困惑依旧在胸口萦绕着,却隐隐之间滋生出了些许羡慕的向往有时候,不需要在乎他人视线,真正地坚持做自己,是不是更加幸福?
那种羡慕的情绪仅仅只是在脑海之中短暂地停留片刻,随后就烟消云散了,再次朝着舞台投去了视线之中,这只不过是一场演唱会而已,又何必思考什么人生什么幸福呢?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沉浸在派对气氛里,还需要什么呢?
也许,这就是堂吉诃德和其他粉丝之间的区别,同时也是蓝礼和其他艺人之间的区别。
坐在舞台之上的蓝礼却没有办法准确捕捉那些情绪的变化,只是注视着眼前堂吉诃德们的欢呼雀跃,嘴角的笑容也不由上扬起来,这就已经足够了在茫茫人海中,至少能够寻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猜想,刚刚这个消息就是迟到的圣诞礼物了。”蓝礼轻快地调侃了一句,潜台词是说“消息”就是礼物了,至于专辑就再慢慢等待看看;现场的堂吉诃德们立刻就集体发出了低低的抱怨呼声,如同煤油灯酒吧一般。
蓝礼的眼底微微一闪,一抹得意的光芒转瞬即逝,嘴角的弧度却变得更加放松起来,“按照正常流程,我现在还应该演唱另外一首歌,但因为刚刚的自作主张,却打乱了计划,这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为了不要抢占其他歌手的表演时间,我决定现在邀请下一位表演者上台哦,耳朵真的非常痒。”
有人在背后说坏话,所以才会耳朵发痒。
轻描淡写之中,站在后台的小伙伴们就集体中箭。
贾斯汀-汀布莱克第一个就发起了抗议,“嘿!不是我!绝对不是我!”但随即他就发现,其他人都一脸老神在在地端坐着,只有他一个人表现得太过激动了,反而像是欲盖弥彰一般,他也干脆就摊开双手,“拜托,不是吧?难道全部都是蓝礼那一边的,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吗?”
大家都“背叛”了贾斯汀,把他“卖”给了蓝礼,顿时贾斯汀就变得孤立无援了,所以贾斯汀才会如此调侃了一句。
所有人都集体哄笑了起来。
蒙福之子的队长马库斯-玛姆福德更是拍了拍贾斯汀的肩膀,“没有办法,大家都是奉高踩低。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我们的双手也被邦住了,着实是无能为力。”说完他还语重心长、痛心疾首地点点头,加重自己的语气。
贾斯汀也是一个活宝,无比浮夸地表演着,“噢!上帝!我曾经也是超级男孩,好吗?”
“贾斯汀?”舞台之上传来了一个呼唤声,赫然是蓝礼的声音。
贾斯汀的动作立刻就定格原地,如同木头人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动着,那模样就更加滑稽搞笑起来,就仿佛背后说别人坏话被当场抓包一般。
“不,不不。”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的喧闹欢呼声之中,蓝礼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是整个酒吧的绝对巨星,无论是六十年代还是现在,他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从电影来到现实,“所以他还是需要属于自己的舞台。我率先邀请艾德上台吧,我相信我们之间应该能够碰撞出一些火花。”
贾斯汀的表情非常精彩,因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蓝礼的话语堪称是峰回路转,短时间之内就转变了几种风格,最后贾斯汀干脆就故意做出了哑巴吃黄连的忧伤模样,仿佛正在表示:
果然,我就是被排挤的那个。
贾斯汀就是整个“醉乡民谣”剧组里最活宝的一个,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将后台气氛烘托起来,众人都再次纷纷哄笑出声;而艾德-希兰却已经没有时间停下来继续欢快了,拿起自己的吉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后台。
艾德快步走上舞台,一盏聚光灯就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但他才刚刚走到了一半,又折返地重新走了回去,似乎正在离开看起来就好像怯场了一般,全场观众目瞪口呆、莫名所以,然后就可以看到工作人员迎面走了过来,将椅子和话筒架交给了艾德。
集体捧腹大笑。
艾德自己也有些窘迫,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快步跑向了舞台中央,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这才将自己的椅子和话筒架搭建起来,窘迫地挠了挠头,迟疑地对着话筒说道,“嘿,大家,晚上好,我是艾德-希兰。”
“嘿,蓝礼。”艾德转过头,露出了一个羞涩地笑容,视线仅仅只是轻轻地瞥了蓝礼一眼,而后就快速收了回去。
“嘿,艾德。”蓝礼注意到了艾德的紧张,郑重其事地打起了招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说,我们的上一次见面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不,不不。”艾德连连摆手,慌张地否认着,他没有办法像蓝礼或者贾斯汀那样游刃有余地开玩笑,这不是他的强项,“我只是……只是有些紧张。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登台合作演出,显然,现在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当年,蓝礼还是初出茅庐的一名新人演员,而艾德还是一文不名的流浪音乐家,两个人在诺基亚剧院门口初次相遇,并且共同表演了一曲“奥菲莉亚”,更为准确来说,应该是共同创作;在那之后的短短数年时间里,世界沧海桑田,两个人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两个人在不同场合里多次相遇过,却始终不曾再次同台演出。
“是的,我就是期待着这一点。也许,我们可以组成一个临时二重唱的限定组合,站在今晚的舞台上进行表演。”蓝礼微笑地说道,他始终期待着能够和艾德再次合作,“醉乡民谣”的拍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演唱会,那就不能再次错过了。
没有过多客套,蓝礼轻轻勾勒了一个和弦。
“奥菲莉亚?还是克里奥帕特拉?”蓝礼发出了邀请。
前者是两个人携手创作的曲目;后者则是艾德街头表演之后吸引了蓝礼注意力的曲目,对于两个好友来说,这两首歌都具有特别纪念意义。
艾德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虽然他的幽默感还没有能够发挥出来,但提起音乐,自然而然就唤醒了脑海里的所有记忆,“‘奥菲莉亚’?”
“没有问题。”蓝礼轻轻收了收下颌,和艾德交换了一个视线,两个人就在击打着节奏。
尽管许久许久不曾合作过,但之前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两个人对于旋律、节奏和歌词的韵律感是拥有共同之处的,视线交流之中就寻找到了节奏,然后艾德就开始用双手击打着吉他的琴箱,以如此简单的方式制造出鼓点来。
一切就如同初识的夜晚般。
蓝礼嘴角的弧度上扬起来,轻声哼唱到。
“啊,啊,我年轻的时候……我,我,应该更加睿智……但,我感受不到丝毫悔恨,而你也没有了原本的期待。”
不需要号召,也不需要动员,全场的堂吉诃德们就自发性地开始击打双手,以掌声契合着艾德的鼓点,声势涛涛地为蓝礼伴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