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扬辉还得悲惨的留在当地以外,其他人都坐上了王总派过来的车,或许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他居然找来了两辆加长型的?色轿车,几个助手坐后一辆,几个关系微妙僵持的人?契的都坐上了前面的同一辆。
周围很多人都没见过这种气派,纷纷讨论起来,有些小孩子围了过来,嘻嘻哈哈的绕着车子跑,被盛阳一个冰冷的眼神吓跑了。
果然是个可怕的人!
江月牵着江孟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了然的哼了一声,坐到了离盛阳最远的位置上,抱着江孟,在他耳边问了一句:“等回去我们要立刻搬走吗?”
“都听姐姐你的,不要着急慢慢来。”江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盛阳,见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中饱含警告,他故意挑衅一笑,半点不慌张的与对方对视了半晌,这才慢慢回答。
“我还没辞职呢,对了赵姐和我一起来的,我这样擅离职守,得跟她报备一声——”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接连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她都震惊的忘了正事了。忙掏出给对方打过去。
“赵姐,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得先回去一趟,要是杨总怪罪下来,我会承担责任的。”她对着同事说话的神情明显和之前有些不同,似乎恢复了原来盛阳认识的那个尤明月一样,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只有江孟脸色如常。
赵静的声音似乎有些飘忽:“没事。我能理解。杨总那边我会帮你保密的,你,没事吧?”
江月奇怪她怎么这么好说话,继续道:“我自己和杨总说吧,赵姐这边就有劳你一个人担待了。”
挂了电话之后江孟问道:“是那个在追你的杨总?”
江月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脸皮一红嗔道:“别瞎说,都是玩笑话。”
江孟不动声色的看了左右两个神色微变的男人,这才满意的说道:“姐姐有人追我高兴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车内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冷,这时驾驶座上的刘越,识趣的把车内后视镜扳了上去。
剩下的几个成年人各怀心思,江月则小心的躲避着几道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指着路过的超市门口摆出的鲜嫩葡萄咽了咽口水,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葡萄了,她以前应该很喜欢吃的。
低头看了看江孟,欢快说道:“江孟。你要不要吃葡萄啊?”
“姐姐,你要想吃就直说。”江孟见她全然没把目前状况当一回事,叹气回道。
“明月你一直最喜欢吃葡萄了,还记得吗?你想吃,我下去帮你买点。”宋予?在她斜对角坐着,闻言立刻笑着帮她回忆道。
江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你听小孩子瞎说,我一点也不想吃,我就是怕江孟馋才问的。”
宋予?见她样子真的有点十几岁时候的少女样子。忍不住溢出点笑意,这几天累积的倦意似乎被淡化了些,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最糟糕状况。
盛阳没有作声,只是瞥了一眼耳因被揭穿念头而染上几缕羞色的耳垂,转头吩咐刘越停车,自己下车去称了一大袋各式水果放在她脚边,江孟看的目瞪口呆,盛总什么时候为他人做过这种事情。
江月虽然对他还有些本能的惧怕,但还是恼羞成怒:“都说了不是我想吃!”
宋予?则是五味杂陈的看着他的举止,内心有些酸涩,刚转头就碰上于意璇半嘲弄半看看戏的眼神,无奈一笑。
在刘越平实的驾驶技术之下,三个小时的车程就这么顺利结束,下车的时候江月偷偷隔着衣服按住被水果填补的有点涨的肚子,感觉昏昏欲睡。
江月看着这几个陌生的“熟人”,不情不愿的问道:“你们要去我们家吗?”
“你愿意的话,自然很荣幸。”宋予?仔细看她的神色,见她气色还不错,知道自己不能着急。
于意璇走上前挽起她的胳膊,笑的很亲和,“我还没和明月你自己谈谈关于江孟的事情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你详谈一下。”
说完见对方疑惑的表情,顿时了然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们上次去的那个竞思教育中心就是我目前任职的地方。”
原来是根据这个才找到他们的啊。
江月语气带上了一丝亲近:“你是那里的专业老师吗?那我可得找你好好了解一下,我家美少年真的是天才吗?”
“如假包换。”见江孟难得有些气恼的红了脸,于意璇饶有兴趣的悠悠道。
“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换的,江孟就是江孟,就算来十个天才我也不换。”她牵着江孟的手,带着几个人进了小区。
盛阳在他们身后远远的看着,有些讶异尤明月居然这么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也许她本身就很喜欢孩子,如果他们之间能有一个孩子的话……他又想到抽屉里那本鲜红的离婚证。眼底一?,吩咐了刘越几句,?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盛家又惊又喜,盛俊霖自然十分高兴,也暗暗感叹自己终于可以和在海南疗养的父亲交代了,这一年多老爷子已经明里暗里问了他几次明月为何不来看望自己了。
为了不影响老人家的情绪,明月的离开和失踪他们都瞒着他,只是说双方关系出现了点问题。目前正在分居冷处理一阵,也亏得老爷子人大病之后人有些迷糊,容易忘事,换做以前的精明估计这么拙劣的谎话根本瞒不过人。
一旁的方瑜自然是又惊又喜,正巧家里有自己的长姐方瑾一家来做客,方家大小姐嫁的是锦城的一家小门一户的书香门第,原本姐妹俩未婚前关系也算亲密,没曾想她嫁了盛家之后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而姐夫那边家境普通,虽然对着她温柔小意,但自然过不上在家里的那种优渥生活,经常冲着姐夫抱怨,也亏得姐夫这人脾气好。
然而大姐这人最是要强,久而久之这心里就对她有了一丝芥蒂,加之她这个人说话老是仰着鼻孔看人,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姐妹两家就慢慢疏远了。
不过她这个姐夫争气,高等学府出了博又去牛津喝了两年洋墨水,不到而立就成为华大最年轻的教授,这份体面让大姐顿时挺直了腰身,主动和她频繁走动起来。
父母就这么两个女儿,唯一的小弟又远在国外,她为了年迈的父母也得让着大姐几分,两家这几年关系还算融洽。
此时方瑾抱着自己不满两岁的小孙子,见妹夫难得喜形于色,凑过来碰了碰正在愣神的方瑜的手,低声问道:“还真就找着了?”
方瑜点点头,抹掉眼角一丝湿润,低声道:“说是脑子受了点伤,不认人了,回来又得进医院,这俩孩子也是遭罪。”
“啧啧啧。要我说也是这女孩天生不旺夫。你说你家阿阳什么都好,怎么就是看上了这种没有父母的家庭出来的女孩,这种出身的都是些没什么底蕴的普通人,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有些场合都带不出去,唉,也是年轻气盛,太由着性子了。”
方瑜表情不太好看,大姐说的她自然也想的到,但她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自然不乐意听到这些话。
偏偏方瑾是最不会顾忌别人的性子,见妹妹不语,顿时又理所当然的教训开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和老盛就这么一个独苗,不找个强有力的人家联姻。就算阿阳这孩子再优秀,以后也必定会独木难支,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阿阳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喜欢,能这样念念不忘?”方瑜无奈的说了一声,去客厅把没织完的毛衣拿起来,绕了两圈,“只要他高兴,我也不会反对,这人嘛,重要的是过得舒心。”
方瑾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坐过来看到妹夫去了书房,恨铁不成钢的低语:“我看你是这么多年过得太舒心了,都忘了咱们这种家庭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就和那丛林法则一样样的,适者生存。你不竞争怎么行?我看那白家小姐对阿阳也还有意思,这两人又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她跟你婆婆那边还有点渊源,这要是娶了她,你婆婆那边三分之一的股份不就更有把握了?”
越说越起劲,她兴致勃勃的数起了人选,“程家那闺女小了点,但毕竟也是程家的独一份,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让阿阳见见我上次说的霍氏的千金,人家姑娘年纪轻轻可是南院那边的检察官,将来前途无量啊。”
方瑜听得有些心烦,她其实很早之前一直很属意白宜君,对方不管是性格还是家世都合自己心意,但她向来是个开明的母亲,在盛阳面前她不会替他自作主张,尤其是这种婚姻大事。况且按自己的设想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宜君很早就钟情于自己儿子,却没想到中途出了一个尤明月这么一个例外。
更意外的是,这女孩比自己想象的要执拗的多,竟然只身一人来到了锦城,那个时候不管是为了儿子的身体还是未来,她自然是想阻止两人见面的,却又是一个误算。她不仅进了盛世,还上了自己儿子的床。
因着那些旧事,她不能直接拒绝尤明月的请求,公公那边也认出了她,加之她派出去的人调查到了一个令她惊人的消息,她这才衡量几番,将错就错让两人结了婚,既成全了尤明月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又成就了一个里外皆是的好名声。
却没想到尤明月居然是个难孕体质,虽然这话不好听,但不能生在盛家就相当于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再情浓的过去也都会在漫长的婚姻里消失殆尽,更不用说自己儿子根本没法完全恢复记忆。
况且她得到的那个消息也一直没被证实,她?认了两人的离婚,却没想到又引发出后面的这系列事情。
就算现在这些女孩都适合自己儿子,但阿阳那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肯定短时间内是放不下对方的,万一自己反对他们复合反而刺激到了他的大脑,加速记忆的恢复,那又是更棘手的一个麻烦。
想到这她放下毛衣抱起趴在大姐腿上咯咯笑的小男孩,逗弄几下低叹一声,方瑾还在旁边补刀:“你要是当初赶紧让阿阳娶了白家那姑娘,估计你现在孙子都不止一个喽。”
这才是她最渴望的,要是儿子和她婚后有了孩子。她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利益权衡了,毕竟那些外物在重要,也不过是多了一成保障罢了,凭着丈夫和儿子的能力,也不是一定就得“强强联合”,子孙最重要。
不管怎样,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她低叹一声。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在盛阳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欢迎的态度,她还得一如既往的当那个唱和的,至于坏人嘛,还是给更适合的人去当吧。
***
午后。
白宜君到达茶馆的时候,就见老夫人穿着剪裁合称的旗袍斜坐在木凳子上,悠然的看着书本修建花盆,眉间的郁结让她看起来有几分不好接近。但几乎不显老态,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丰沛的魅力,那是一种久经风霜之后凝结而成的气质。
这是一位令所有女人都无比艳羡的完美女性,德才兼备,胆识过人,心系天下,那些现在网上所谓的千年一遇的校花才女完全连对方的半根汗毛都不及。
然而她却知道,这样的人却还是被自己的丈夫辜负了半生,始终受尽爱而不得的苦楚,最终灰心离开,幸运的是她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女人心,很快就振作起来,一个人活得比这世上的大多数女人都惬意。
她微微一笑,走进去恭敬道:“常老师,突然来扰到您了?”
常爱媛只是略一点头让她先坐,随后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朵月季修建满意才停了手,冲她舒展了一下眉间,“我最是一个人惯了,偶人有人来看我,自然是高兴的,你有心了。”
白宜君赧然摇头:“我还是来的太少,常老师不要怪罪就好。”
“说怪罪就见外了。”常爱媛淡淡瞥她一眼,随后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精致小罐子,行云流水的泡了一道茶,“来尝尝,这是我自己制得茶,里面有蓝莓酱,味道偏甜,我不喜欢,你们这些小女孩应该不会讨厌。”
白宜君顺从的接了过来,一股冒着热气的果香传来,她的心情顿时盎然许多,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
一杯见底,她才想起来自己不单是来看望老师的,她是来不动声色的“求救”的。
她给常爱媛添了一杯普洱,笑道:“我今天来是得知了一个消息,来让您高兴高兴的。”
“哦?”常爱媛抬起头,眼神有些冷厉,白宜君握紧了茶杯,不禁有些慌乱。
她镇定的继续道:“阿阳终于找到尤小姐了,万幸毫发无损,您老也可以放下一桩事了。”
她很清楚常爱媛对着小辈总有一颗包裹在钢铁里的柔软心脏,对方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这一年以来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华,也暗中派人出去南边一些偏远城市帮着寻人。
常爱媛有些不愉的开口问道:“既然她身体没受限,为什么尽早不回来?”
白宜君笑了笑解释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苦的。反正阿阳肯定要带着她回来见您的,您对他的关怀他可是一清二楚,他那个人您也知道,最念旧情。”
常爱媛眉间拧了拧,看着白宜君说:“那你是怎么想的,还在念着旧情吗?”
“我是受您的影响长大的,您觉得呢?”白宜君苦笑一声,“女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坚强,不然就会被所有人误以为她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什么伤害都可以接受,到最后只有自己留下了伤口,重要的人和事就那么错过了。”
“既然他们都离婚了,就没有这么轻易就复合的道理,别人会说盛家居然把继承人的婚姻当儿戏,这点你盛伯伯心里有数。”常爱媛缓缓说道,“我也不擅长和小辈们谈心,人就不必见了,看在她屡次救过盛阳的份上,我会让你盛伯伯准备一份厚礼,附上我这边的谢意。”
“听说离婚时盛阳送了尤小姐好几处房产,她最开始都不肯接受的,虽然不清楚他们最后是怎么协商成功的,但旁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不是贪图钱财的那种女孩。”
常爱媛若有所思的低应了一声,眉宇间有些淡淡的不屑,她对这些现代都市中年轻女孩不谨慎对待婚姻的态度都不太喜欢,似乎不想再说尤明月的话题。
白宜君连忙岔开话题,拿出自己最近新谱的钢琴短曲请教起常爱媛有关和弦切入的问题。
第一更么么哒,提前码出来,我就发了。
因为是熬夜码的,所以今天两更字数少了点。
下一更移到下午两点吧,我先睡会。
小明月回来了,她能看清这些各怀心思的豪门女人熟是谁非吗?
敬请期待后文=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