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既然做了,还怕人说么?
作者:不知流火      更新:2019-07-24 20:36      字数:6409

黎晶眼中闪着泪花,却是被母亲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黎暮直接将一张金卡递过去:“100万。”

马晓珍没料到黎暮这么爽快,当场给了一百万,她激动地接过来:“这项链以后就是二侄媳妇的了,二侄媳妇比晶晶皮肤拍,戴上肯定更好看。”

黎暮看着秦以涵,双目相视,她的眼中却毫无感动。她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项链:“这条项链现在是我的了吗?”

“就是送给你的。”

秦以涵摩挲着那黄钻吊坠:“那我怎么处置,是不是都可以?”

“随你的便。”

秦以涵点点头,然后,扬手,项链高高的抛起,越过黎暮的肩膀,越过马晓珍吃惊的眼睛,落到了黎晶手里。

黎晶接住项链,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以涵。

秦以涵却看着黎暮道:“这条项链让我戴,只会让我感觉很脏。”

随后,她走到黎老爷子的桌前:“爷爷,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

此时,黎老爷子的目光已经又变得平和、慈祥、欣慰了,却又夹着几缕叹息,道:“让司机送你走吧。”

“谢谢爷爷。”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以涵刚要出去,羊叔却匆匆进来,看了一眼屋内,径直走到黎老爷子身边:“董事长。大毛、二毛……死了。”

听到羊叔的话,秦以涵的脚步陡然停住,就看到黎老爷子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苍老的面容上闪过震惊:“你说什么?”宛若听到亲儿子死了的消息一般。

“大毛、二毛……中毒死了,就在院子里。”羊叔连忙扶住黎老爷子,低声道。

“大毛、二毛……”黎老爷子快步朝门外走去,众人一愣,也忙跟着出去了。黎暮一步过去,拽住秦以涵的胳膊,想把她留下单独说话。却被她无声躲开,对黎阅道:“大哥,咱们也跟爷爷去看看吧。”

黎阅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们一眼,点头:“走吧。”二人先后离去,独留黎暮一人阴冷地站在那里。

院子里围了一圈人,都在那棵繁茂的梧桐树下站着。

秦以涵脚步微怔,没来由地,心中滑过比听到黎晶诬陷她偷东西时更多的不安。

茂密的梧桐树下,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战战兢兢地屏息站在那里。

昨天还欢蹦乱跳、招人喜爱的两条金毛犬大毛、二毛,此时已经变成了两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了梧桐树下,了无声息。它们就像生前那样总是不离左右地躺在了一起,脖颈相叠,四肢却早已僵硬,如黄金色泽一般的毛发也失去了鲜活的色泽,风吹过,撩起那软软的皮毛,却再也听不到它们欢快的叫声,与嬉戏打闹的样子。

黎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两条狗的面前,手握紧了杖。低垂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大毛、二毛,一股浓重的悲伤混合着如乌云压顶般的怒气,如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浓雾渐渐散开,让众人更是惊慌不已。

“大毛、二毛到底怎么死的?!”黎老爷子看向姗姗来迟的兽医,语气沉稳,却夹杂着一股惊涛骇浪。

兽医也被吓住了,吞了口口水道:“黎先生,这是我从您的狗嘴里发现的没吃完的糖,它们应该就是吃了这些糖才中毒的。”兽医将糖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这糖里面应该掺杂了敌敌畏。”

“是谁给大毛、二毛喂的糖!”黎老爷子的目光从众人面前一一略过,最终停在了一直躲在妈妈怀里抽咽不止的小七身上。舒靖容抱着儿子,被黎老爷子这么一盯,脸色不禁一白。

当秦以涵也看向小七时,心中的一根弦忽然就像绷断了一般,她感觉从脚心升起一股冷意,直袭心脏。昨天,她曾给过小七一把糖。可那糖是她从家里拿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件事,跟她无关,无关……

那边,羊叔已经悄声对黎老爷子说了句什么,老爷子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似乎迟缓了许久,情绪才渐渐控制住,朝小七招手:“小七,来太爷爷这里,太爷爷有话问你。”

舒靖容下意识地抱紧儿子,片刻才一松,道:“小七,太爷爷叫你呢,去太爷爷那儿,乖。”

小七也很很害怕地走到了黎老爷子面前,黎老爷子抚摸着他的头,语气和缓:“小七,告诉太爷爷,糖是你给大毛、二毛吃的吗?”

小七扭头看着大毛、二毛的尸体,眼中还带着泪,他点点头。

“那糖是从哪儿来的?”

小七犹豫地看向了秦以涵!秦以涵心中顿时大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黎老爷子也看向了她,目光中带着惊疑。

“是……二伯母给我的。”

瞬间,如五雷轰顶。

众人都震惊地瞅着秦以涵,舒靖容也是脸色大变,她冲了过来,抱住了小七,惊慌地问:“小七,告诉妈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七连连摇头。

秦以涵只觉得如晴天霹雳,先不说小七手里的糖是不是真的是她给的,就说小七吃的糖有毒就已经够吓破人心胆的了。两条狗吃了糖都立即毙命了,小七若是也吃了有毒的糖。那么……

细思极恐,她脚步险些没有站住,胳膊被人一扯,黎暮像是个钢铁武士一般毫无表情地站在了她旁边。他的手一如锁链一般,紧紧掐住她的手臂,却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

“孩子不会有事。”黎老爷子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让舒靖容惊慌的心恍若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她一把紧紧搂住儿子,浑身都在颤抖。

黎老爷子看着小七,又看着大毛、二毛的尸体。目光陡然变得森寒,又对小七道:“小七,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太爷爷再问你一次,糖真的是二伯母给你的吗?”

小七转头看了看妈妈,又看向秦以涵,他擦擦泪:“我没有说谎,是二伯母给我的糖。”

“爷爷……”秦以涵有些急了,黎老爷子冲她伸出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又问小七:“小七还有糖吗?能不能拿给太爷爷看看?”

小七将口袋里的糖抓了出来放到了黎老爷子的手里,黎老爷子看了看糖,又看了看兽医从狗嘴里拿出来的糖:“小七是把花生糖给了大毛、二毛?”

黎老爷子一句话问出来,不光舒靖容无比震惊,就是黎阅、黎暮眉头也不禁深皱,只有秦以涵不明所以。

黎老爷子的手里的糖有两块水果糖、一块奶糖,还有一块花生糖。

小七点点头。

黎老爷子陡然握紧了糖:“小七再好好想想,除了二伯母,还有谁给过你糖吗?”

小七缓缓地摇了摇头。

黎老爷子将糖给了羊叔:“去查这些糖里还有没有毒。”

羊叔接过糖,点头离去。

随后,黎老爷子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众人又吓得心惊肉跳。他盯着两条狗的尸身,半晌才道:“老二,送涵涵回去吧。”

“爷爷……”这件事,她还没解释清楚,又如何能离开?

“这件事,爷爷自会处理。回去吧。家里太乱,改天清净了,你再回来看爷爷。”黎老爷子说这话时,让秦以涵顿时觉得他老人家瞬间老了不少。可他老人家的这句话,也让秦以涵心中一沉。

看来。这个家里真是有人容不下她啊。

跟着黎暮离开黎家时,她抬头看到了二楼站着一个女人----

沈佳妍。

沈佳妍就如同一个女鬼一样站在窗边,低头望着她。

二人视线相交,她清楚地看到沈佳妍的嘴边露出一抹笑容----讥讽的笑,似乎是嘲笑她背着一身污点滚出了黎家。

是,这些事是不是她干的,她不过是背了黑锅,可是黎家人会怎么看她、怎么议论她?还是会说她是小偷,要毒死老爷子两条狗的人,甚至还差点儿害死小七!以后。她在黎家人面前会始终贴着这些标签,被嘲讽和指指点点。

再深一步,她一来这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黎老爷子的两条狗更“因她”而死,就算最后查清楚跟她没关系,黎老爷子以后看到她,都会想起他那两条狗的死!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偏爱她吗?

可是,就算她知道是沈佳妍做的,沈佳妍现在还朝她耀武扬威,但她有证据吗?她若像之前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像个泼妇一样大喊是沈佳妍做的,黎老爷子又相信吗?她被看成是个泼妇还是其次的,关键是她在黎老爷子心中的形象会更一落千丈。

秦以涵看着沈佳妍转身轻飘飘离去,如果眼睛能杀人,她早就把沈佳妍杀死千八百回了。

黎暮见她一直发愣,他走过去,扯住她的手臂,秦以涵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有话回去说!”黎暮也冷持着脸色,扯着她就走。

秦以涵讥笑一声:“你是怕我去找沈佳妍算账吗?”

“这件事还不知道是谁做的,你不要乱扣帽子!爷爷说了。他会处理。如果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爷爷会还你一个公道!”黎暮耐着性子道。

秦以涵冷笑一声:“你这么说,还是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毒死了你爷爷的两条狗,还想毒死小七!”

“我没有这么说!你还嫌今天的事少吗?你就不能先消停会儿!”黎暮的耐心被打翻了,秦以涵连遭两次算计,想到可能的背后之人就让他心烦,可她却还在一直跟他吵,吵得他更加心烦意乱,口气也不禁变得更加恶劣。

“今天的事是不少,黎先生一出手。好嘛,就是一百万,果然是阔气,不仅显出你的真情,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子,还让我背了一口锅,就完美无缺地解决了那件盗窃案。漂亮,干净,没有人会诟病。刚才这件,你怎么也不替我揽下。说只要是我喜欢,我毒死谁都没关系呢?这样,我真的会特别感激你。”秦以涵抱着手臂,笑吟吟道。

下巴被捏住,黎暮冷寒地看着她:“你说够了没有?”

“黎先生既然做了,还怕人说么?还是你真把我当成傻瓜,看不出来你是在给谁遮掩?”秦以涵继续冷嘲热讽,“人家老公都没站出来说一句,你就忙不迭地给她擦屁股,忙不迭地把脏水把我身上扣。黎暮,你那时有没有一丁点想过,我才是你妻子?”

下巴被捏得很疼,秦以涵的心更疼。

以黎老爷子的能力请来刑警帮忙不是难事,可是他却阻止了让她洗白自己的可能,装作什么深情大度,花了一百万从黎晶手里买下项链。当真以为她是瞎子吗?看不出他是在给沈佳妍遮挡?他不想让沈佳妍丢脸,却舍得让她丢脸,坐实了盗窃的罪名。他对她可真是好啊。

在这个黎家讨厌黎暮的人可能很多,所以连带着讨厌她的也有。可是今天在黎家的人却是不多,马晓珍母女或许也厌恶她。但从黎晶对那条项链的态度来看,她们根本不是有意陷害她。那还有谁这么讨厌她呢?只有黎暮的真爱了----沈佳妍!

秦以涵的最后一句话,让黎暮眼中一震,心底滑过几分被生生揪起的疼和慌乱,然而却被她的下一句话打得云消雾散:“比起黎阅,黎暮你才更是个人渣。”

黎暮眼中的松动再次被冰封上,一把扯过她的腰身:“我大哥现在这么入你的眼了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上上千倍,后悔跟我结婚了?可惜,晚了!你是我应爷爷的要求娶回来的放在家里的摆设,这辈子你都只能做我黎暮的摆设!你以为黎阅真的会看上你么?你照过镜子看过自己的丑样子吗?让人看了简直想吐!”

秦以涵抬起手来,却被黎暮攥住了手,他狠掐着她的手腕,冷酷无情道:“秦以涵,你不过只是挂了我老婆这个名号,就以为有权利来管我的事?我告诉你,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你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虫而已,我不过是可怜你才跟你结婚!如果你连这点都还没搞清楚,就滚回你的乡下去搞清楚,别在再我眼前丢人现眼!”

黎暮一把推开了她,秦以涵后退两步,摔倒在地上,黎暮却冷眼看着她,然后大步离开。

原来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摆设,他只是可怜她才娶了他。

心脏狠狠地蜷缩起来,眼泪顺着眼眶落下,一滴,一滴,无声落地。

--------

书房。

黎老爷子的身子深深陷进了软座中,睿智的双眸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犀利,而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还有悲伤之下翻滚的怒意。

羊叔将糖放在桌子上:“这些糖里,只有花生糖里含有敌敌畏。”

黎老爷子的目光顷刻变得如野兽一般露出凶光。

果然是如此。

果然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秦以涵。最可恨的是,竟然害死了他的两条爱犬!那两条狗已经陪伴他多年,就像多年老友一样,如今,却成了这种最肮脏的勾心斗角的牺牲品!竟然连他的东西也敢算计……

黎老爷子的眼光越发令人胆寒。

“这人知道小七少爷从不吃花生糖,所以才在花生糖里都放了敌敌畏。也料想到小七少爷会把花生糖给大毛、二毛吃,这样就能推到二少夫人身上。”羊叔开口缓缓道。

可却也是因为两条狗吃的都是花生糖才中毒死的,让老爷子起了疑。

“今天这两件事,你怎么看?”老爷子又问,除了狗被毒死之外,还有秦以涵被诬陷盗窃的事。

羊叔恭敬地道:“二少夫人是董事长您战友的孙女,我相信董事长的眼光,也相信二少夫人是清白的。三夫人和小姐也不像作假,三夫人一向珍视金钱,不会拿那么贵重的东西去设计二夫人……”

后面的话,他没接着说,但黎老爷子却接话道:“这两件事又发生地这么凑巧,一件接着一件,极有可能是一个人做的……”

而且对象都直指秦以涵……

今天老爷子突然宣布黎暮任腾辉集团的首席财政官,老爷子这一招,相当于把一只野兽丢进了本来就互相厮杀的野兽群中,黎暮会成为众矢之的,也应该在老爷子的意料之中。而二少夫人又如此得老爷子的怜爱,遭人嫉妒,被人陷害,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但今天,在老宅子里的黎家人并不太多,最能让人起疑的,莫过于……

羊叔思忖着。这个道理他都明白,像是董事长这么精明的人,又岂非不明白。只见黎老爷子把玩着手里的文玩核桃,核桃不停地咔咔转着,最终,他开口道:“这两件事,你去查,我要看到证据。”

这次是触到老爷子的虎须了,只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算了。

“是。”

羊叔转身出来时,听到黎老爷子一声沉重的叹息:“买一块墓地。将大毛、二毛葬了吧。”

羊叔心中也很沉重,大毛、二毛从一出生就来到了黎家,甚得老爷子喜欢,地位甚至比老爷子的儿子们都高,从没人敢打它们的主意,谁知,竟真的有人如此心思歹毒,为了嫁祸二少夫人,竟把两条狗给活活毒死了。看到那两条狗的尸体,羊叔都心疼得不得了,别再说老爷子了。

事既然做了,不管多么隐秘,总会留下证据。

不过是看她是个可怜虫……丢人现眼?滚回老家去?

呵,她现在真的想回家了。在这里太累、太辛苦,也太……痛苦。

真的好累,心也真的好疼……

秦以涵举着杯子又灌了一大口酒,苦苦的啤酒灌入嗓子眼儿,只让她感觉更难受。

眼前有些幻影,酒吧侍者的身影都多了好几重。身后是震天响的音乐,还有各种吵闹声。秦以涵捂住脸,眼泪似乎又要沿着指缝流出。她吸了一声鼻子,继续举着酒杯喝着。

今天最让她难受的,不是被沈佳妍栽赃陷害。沈佳妍敢这么坑她,她早晚有一天会讨回来,她也不是就肯吃闷亏的主儿。此刻,戳得她心窝子疼的,是黎暮。

没有沈佳妍的时候,她还能在他眼里找到些自己的影子;可是,沈佳妍出现后,她就在他眼中彻底消失了。她还那么可笑地自以为,她虽然比不上沈佳妍,但至少在他眼中还有那么一点点存在。却原来,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一个让他恶心的丑八怪而已。

心再次狠狠痛起来,她将酒杯猛然在桌子上一墩,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人家都把话讲得那么明白了,她还感觉痛个p啊?就把他像对林楚文一样当个p一样放掉好了!她秦以涵还没缺男人缺到要这么自贱的份儿上!

“我不陪他玩儿了!我要去找男人!”秦以涵醉眼迷离道,对,去找男人!没了一个黎暮,这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还多的是!

她一头就钻进了正在热舞的舞池中,动作夸张地舞动起来,让周围的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她也不管,只摇头晃脑地跳自己的,光线交错中,一身量高挑的男子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看了她一会儿就露出微笑,随后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配合着秦以涵一起舞动起来。

秦以涵看到了他,只觉得眼前人头晃动。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一个人吗?”

秦以涵根本没认出来眼前人是谁,只觉得是她要找的“男人”,而且这男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她上前一步,就拥住了男人的脖子:“帅哥,想不想一夜情啊?”

范钰铧就是一怔,她脸离他很近,酒气扑鼻而来,让他微微后仰:“你喝多了?”

“没有,我才没喝多。”秦以涵一拽他的衣领,又将他拽到身前,“我想跟你约炮,你到底要不要!你要还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回答我!”

范钰铧看着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也没去拽开她拽着自己领子的手:“你出来约炮,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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