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王宫派来的车辇早早停在了凤浅等人下榻的客栈,只见一辆镶金环柱的大辂车停在长街中间,引得围观的百姓纷纷咋舌,夹道左右武士并排而列,威风凛凛。
“秦王好大的排场。”轩辕彻负手而立,从二楼的客房处往下看,“如此声势浩大,倒不知是何居心。”
凤浅她一边将簪子插进发髻中,一边走到轩辕彻身边,也往下看了一眼,说:“这般排场,想必花费不少,当真浪费。”
轩辕彻转身走过去,看着凤浅一身华服,只见她穿着一身绛红描金绣凤长袍,梳着飞天朝髻,珠翠满头,微微皱眉,说:“浅浅今日妆发精致,服饰也很隆重啊!”
凤浅打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轩辕彻,似乎听出他话中的醋味了,说:“今日小二送来的早膳,可是醋放得有点多了啊?!”
轩辕彻哼了一声,牵起她的手,说:“走吧!”
“去哪儿?”
“自然是赴秦王之约了。”
“可是秦王只邀约了我一人。”
轩辕彻松开凤浅的手,替她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回,说:“这秦王一向诡计多端,此番邀你入宫,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我自然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才是。”
分明就是不放心自己单独去见秦王,这轩辕彻,吃醋就吃醋,还不承认。
凤浅想到此,忍不住笑道:“好吧,那我们便一同去。”
司空圣杰突然从外面的窗户上露出头来,说:“可以走了吗?”
说完,轻轻一跃,从窗外翻身进来。
凤浅诧异:“你也要去?”
司空圣杰稍稍掸了掸衣袖,说:“师兄都去了,如何能少得了我!”
车辇上,司空圣杰见轩辕彻冷着一张脸,问:“师兄今日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啊!”
“没有。”
“脸都臭成这样了,还说没有。”司空圣杰道。
“我脸臭不臭,跟你有何关系?”
“我看师兄你莫不是见到秦王对小凤儿这般殷勤,心中不悦了吧?”
“胡说八道!”
凤浅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莫名觉得窃喜,只是又不敢笑得太过,只在一旁掩着嘴头偷笑。
宣阳殿内,雕龙附凤,金瓦珠砾,照耀得金碧辉煌。
凤浅一行人到了有片刻工夫。“朕方才处理了一些奏疏,来晚一步。”秦王皇甫烈从殿外大步而来,看到了凤浅旁边跟着轩辕彻和司空圣杰,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也有些难以捉摸,“轩辕公子和三王子殿
下也来了!”
轩辕彻道:“听闻秦王宫中宝物众多,我和三王子殿下好奇得紧,不知秦王,可否行个方便?”
“二位自便。”秦王说着转向凤浅,“凤浅女王,朕收藏了好些珍宝,今日想邀你来一同观赏。请随朕来。”
在秦王的引领下,二人顺着宣阳殿主殿向内走,秦王一面走,一面介绍道:“内殿中摆放着朕的一众宝贝,凤浅女王可……”
话未说完,跟在后面的轩辕彻插话道:“能让秦王称宝的,该是怎样的稀有珍品。”
司空圣杰也跟着附和:“正是,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秦王应当不会这般小气吧?”
秦王挥了挥袖,不与他们置喙,径直往前走。
在宣阳殿内殿的一扇石门之后,整齐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托以琉璃金樽,正中悬着一可合浦明珠,并不见掌一站烛灯,却明亮得像白天一样。
早先听说,大秦的兵器库中收藏了天下各式稀有珍贵兵器,今日所见,当真比之万金阁有过不及。
轩辕彻想不到,为了获得凤浅的芳心,皇甫烈竟然邀请她来自己的兵器库,果然是用心了。司空圣杰随手拿起一把寒锋腰刀,惊叹道:“你看,这可是当初圣贤先祖所用的佩刀,听闻为造此刀,费了了工匠三年时间,五万两白银啊,流水一样的出去,才得这么一
把刀。”
皇甫烈解释道:“三王子殿下说差了,是五万三千八百两白银。”
轩辕彻从司空圣杰手中拿过那柄刀,此刀柄为和田白玉,刀鞘以赤金锻造,纹以金镡龙样,华丽尊贵,又不失君主之风。
轩辕彻扫了一眼寒锋刀,淡淡地说了句:“好看是好看,只是当年听闻圣祖便是被人用这把刀行刺而亡,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秦王听了此话,大为不悦:“轩辕公子此话差矣,圣祖福薄鲜德,方遭近身之人暗害,非兵器之过也。再者,这寒锋腰刀可是当年追随圣贤先祖征战沙场,其锋利程度,可
削铜剁铁。”
“削铜剁铁?”轩辕彻疑惑,“这般大话,我是不信的。”
说着,将那把兵器随意放了回去,又重新挑了一把短刃匕首拿在手中,将匕首拔出来,细细观看,说:“这把匕首倒还稍微能入点眼,就是……”
秦王问道:“就是什么?”
司空圣杰道:“就是这手柄上镶嵌金线为缘,以红绿宝石和珍珠拼成的花卉图案装饰,倒很适合女子使用啊!”
轩辕彻说着,将匕首递给凤浅,说:“这把玉柄包金鞘匕首,浅浅可喜欢?”
说这话时,轩辕彻特地看了秦王一眼,秦王道:“凤浅女王若是喜欢,朕便将这把玉柄包金鞘匕首赠你。”
凤浅听了这话,高兴地从轩辕彻手里拿过来,仔细把玩。
秦王看着这二人琴瑟和鸣的模样,心内涌起一股忿忿之意,昨夜雪妃命人送来密函,要秦王解决掉凤浅和轩辕彻,断不能让这两人回到大燕。只是凤浅贵为大燕女王,若是在自己大秦境内出了什么意外,届时只怕燕秦两国必会有嫌隙。不过轩辕彻就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什么北燕王了,而且想要同大燕联姻,
轩辕彻就不得不除掉了。
秦王这般想着,抬起脚,将身边一把镶金白剑踢出来,那剑正正冲着轩辕彻而来。
只见轩辕彻将凤浅拉到身后,紧紧握住飞来的剑,冷冷地盯着皇甫烈,问:“秦王这是何意?”
“听轩辕公子这般说,想来是对兵器很在行了,若是不趁此机会比试一番,岂非可惜了?”
轩辕彻哂笑了一回,道:“秦王既如此盛情,我倒不好推却了。”
说完,轩辕彻将手中的长剑在手腕上一绕,横空一甩,那柄剑直直插入旁边的椽木栋梁上。“我向来不喜用别人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