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到这里不禁扫了我一眼,接下去的话像是只说与我听,“况且这苏祈只在咱们这里驻军两年,期限很快便到,我们无需同他计较,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两年?”我忽的莫名出声。
原本我是并未将哥哥和孙延龄的对话听进耳里的,可不知为何哥哥这一句话,我却听得异常真切。
“嗯。”
哥哥以为我这是嫌时限太长,赶忙补了一句,“其实也只是这样讲得而已,说不定用不着两年他便会走了。”
我彻底顿住,思绪一下子有些乱。
哥哥见我如此安静,以为我是听进了他的话语,不由欣喜地又是说道,“如此想来,是不是心情就舒坦了许多。”
我抬眸望他,一声不吭。
哥哥全当我是在默认,于是越说越得意,“你现在总算是知道哥哥我的话没错了吧,跟你讲了多少回,不要去同那苏祈置气,因为一点用处也没有,以后都是见不着面的人,平白烦那个心干嘛。”
孙延龄应时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那样自是最好。”
“再也见不到苏祈?”我喃语了一声。
“对啊。”
哥哥应承着我的话,“是不是想来便欢心不少了?”
欢心吗?好像并非如此。
我复而垂眸,不做声响,脑中还有些乱,心思也是莫名。
哥哥并没有察觉到我此时神色的异样,只是继续冲我侃侃而谈,“所以啊,阿贞,你在这剩下的时日里最好不要再来军营,这苏祈是绝不会让你踏进营中半步的,你们免不了又要起冲突,到时吃亏得肯定又是你。”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哥哥。
只听哥哥不知死活地又添了一句,“你要知道,苏祈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当然你也不软,可真要是硬碰硬的话,你还是太嫩,欠些火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觉得哥哥今天的话特别的多,声音也特别的烦人。
我微微张开手指,指尖向内轻勾。
不想这微一的举动却让身旁的孙延龄看见眼里,他一惊,赶忙冲向哥哥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
哥哥没有理会,只顾笑眯眯地揶揄我,自以为是地充其年长,“怎样,是不是觉得哥的这席话特别得有道理?”
我瞅着哥哥,没有放声,缓慢而有力地点了点头。
哥哥见状更是得意到不行,笑得愈加肆无忌惮。
“那是自然。”他说着将脖颈一扬。
我瞅准时机猛然出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上哥哥的笑脸,从额头直至脖颈,指甲过处,留下了五道森森的红印。
一旁的孙延龄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抬手捂脸,不忍直视。
哥哥被我抓傻,张着嘴,半响没能发出声来。
“孔庭训,你讲得确实很有道理。”
我恶狠狠地一咬牙,“可太有道理了就是不给我情面,不给我情面,就要欠揍!”
我说完转身,旁若无人地吹了一声口哨,阿宝小跑至我身前,我头也不回的骑上了它就飞奔回府。
身后,只留下哥哥瞬时发出的无尽哀嚎和痛呼。
那声音响彻夜月,与山间饿狼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