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校门时,由梁家豪上去请求学校保安开门。保安似乎对在校学生,深夜离开学校出去外面耍玩这样的事,已见惯不怪的习以为常,问也不问一句,即开了校门放我们出去。
可保安也嘱咐我们说:只要回来时越过凌晨一点钟,那我们就必须自行想办法回学校,免得叨扰了他的个人清梦。
走出校门时,史太龙抛下一句:“牙签哥哥,咱们老地方见,我先走了。”竟自一马当先的自个儿向左街奔了去。
我、敖云帆、高志军三人看在眼里,根本想不出这到底怎的一回事,不由得呆目怔瞪的看着史太龙越跑越远了。
梁家豪、刘永强与史太龙三人相交已久,心里也自然清楚明白,史太龙为何要逃小命一般狂奔而去。他俩眼见了的这一幕,可是忍俊不禁的嘻笑个不止。
梁家豪开口说道:“肥龙这家伙一想到吃的,这速度跑得已快过世界纪录了!喂……高志军!肥龙和你这打赌,我以一赔十再跟你赌一把,我赌你稳赢,如果你赢了肥龙,你只要赔我一块钱,输了的话我就赔给你十块,你说行不行?”
梁家豪这话,让我们听了,又那还能不明白,史太龙家伙可实是饿得太过,心急着先到他们之前聚餐过的地方,先行一步找吃的了。
我们明了这个原因,不由得也即起哄,七嘴八舌的对高志军斗趣说,大家都要按梁家豪的那个赌法,将赌注全都压在高志军身上。
高志军开心个笑咪咪,一副信心满满、十拿九稳赢定了的样子。他没有说话,却是洋洋得意的不住摇头,以此对我们一一地作了拒绝回应。
梁家豪领住我们一行人,一路向左街行去,走了约莫百米之地,即转行到对街一家临街而建,青砖筑基、星铁皮造顶的星铁棚店铺。
只见眼前宽约十来米的店面门楣上,横地里挂住一幅“好客来大排档”招牌的夜店。
这时,虽已是凌晨时分,但店里店外、出入来去的客人可是不少。
进了好客来大排档大门,我这才发现好客来大排档后方,原来是一片偌大的园林大院,此时院内灯火通明的如同白昼,井然摆设的数十张圆形餐桌,已让宾客们席座了半数。
我们无须选择席桌落座,因为刚进来好客来大排档的大院,即听得史太龙在右首最内侧的席桌间,杀猪般地扬大叫:“牙签哥哥,在这里……在这里,你们赶紧过来。”
史太龙这话一了,他即将原本手中拿着的那一大瓶啤酒,直往嘴边送,随之唧咕唧咕的一口气吞了个完。我们走了近去,然后逐一地找了位子坐下。
现时,我已是一位即将十七岁的青少年,可是对酒之一物,我向来也只是闻其名、见其貎,可又是从来未尝试过酒之滋味。
我落座席间,可是两眼溜溜转的察看,早已摆放餐桌上的茶位与那十余瓶啤酒,心里不由得自问一句:“这么多啤酒,喝了难道就不醉?”想着,转眼间又细瞧在史太龙脸上,只想了解他喝了整的一瓶啤酒后,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
史太龙正在与他邻座的刘永强说说笑笑,我在他脸上看不出来,他有喝过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好奇得很,即问:“肥龙,刚才你一个人……就这样子整的一瓶啤酒一口气闷了个完,怎么我看起来,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这个啤酒你到底能喝多少瓶啊?”
刘永强伸出手来,啪的一把,重重的打在史太龙大肚腩上,直打得他腰间的肥肉,不住地摇摇曳曳的动来动去,不禁又是看得我们一笑。
“这里吗……叫作狗屎垃圾桶,啤酒至少能装六大瓶,啃得烂的可说无限量的装载,有垃圾的话可以往可以直接丢就是了。”刘永强连打带说的调侃史太龙。
史太龙被刘永强又打又说的,却对刘永强一点儿也不生气。只努起嘴来否认这说法,充装面子的对刘永强嚷嚷:“阿强,你就胡说八道的是吧,我酒量有那么差吗?十瓶……我喝十瓶这个大的,我还能跑着回学校。”
“又要吹牛皮……装大头鬼,是不是?”刘永强指住身前餐桌上的啤酒,大声道:“喏……这里一打啤酒,你喝了一瓶还剩下十一瓶,你试试再喝九瓶给我看看!”
史大龙听了,竟是一脸羞愧的神态,不敢回嘴反驳刘永强。
这时,梁家豪就座于我身侧,嗤嗤偷笑将嘴儿凑在我耳边,悄悄的低声对我说:“麦歌,这死肥龙,我刚刚认识他没几天,也是晚上的这时候过来这里吃的宵夜,这肥龙呀……那晚死命的就灌了六瓶,结果是醉了个七浑八蒙的,连走路也是不能自己走了,结果呢……又因为这死肥龙太胖太重了,嘻嘻……我、阿强还有志坚他们仨!合着五个人轮番扛着他回去,可是走到半路,我们每人已经累个不成人样了!心里又想着,那时候回学校又必须翻墙回去,我们知道即使到了学校也是没用,就把这死肥龙放在路上睡大觉,陪着他等天亮……。”
梁家豪说到这里,竟是捂住嘴强行抵制住自己不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继续对我说:“结果呢,呵呵……这死肥龙睡个呼噜声比雷还响,睡梦中还撒了一大泡尿,搞个大半身全是尿……呵呵呵……。”
梁家豪说到这里,可是乐得说不下去了,我听着更是可笑之极,同时与梁家豪笑得前扶后仰的,泪水也禁不住溅了出来。直看得同席的伙伴们人人莫名其妙,邻桌间的客人直以为我俩发了疯。
“死牙签,你又在说我的丑事是不是?”史太龙不是笨人,这样的环境,我和梁家豪这样子说悄悄话,又笑得竟是这样的疯狂,史太龙又怎可能猜不到其间的一点端倪。
梁家豪示意我不要张扬这事情。我心知事情太过有失史太龙脸面,因此大庭广众之下,既不适宜、也不应该掀翻他的短处。
“那是说你这死肥龙的事,我俩在说小时候有趣的事呢!哦……肥龙,你有什么丑事怕人家说的是吧,有谁知道的,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让我听了再乐一乐?”我帮着梁家豪否认了史太龙的质问,反过来不忘以话头追击他。
大家都知道我与梁家豪是同村的老乡,听了也自是相信我的说话,没有人再心生疑问。
“云帆哥,你能喝酒不?”史太龙顿觉错怪了梁家豪,又害怕别人说起他喝酒的丑事,赶紧就转过头去找上敖云帆。
“能!只是不能象你那样整瓶的一口闷,一杯闷就没问题!”敖云帆笑着回应。
“嘻嘻……那好啦,你们还没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菜全点好了,咱现在就等着吃就行了!”史太龙兴致蓦生,伸手抓起备在他身前的啤酒匙,然后肥躯一长、两手一动,即接二连三地掀开六瓶啤酒。
史太龙开了这六瓶啤酒,顺手便取了一瓶回去,然后笑道:“这一人一瓶刚刚好,爱用杯子就用杯子、爱整瓶就整瓶干,大家吃好喝好,齐齐开心最好!噫……阿强,我这酒都给开好了,你怎么就怔怔的不赶紧帮一下忙,给大家把酒给斟上了。”
“不用啦!咱们一人一瓶,想怎么喝就怎么斟,想喝多少就多少。”高志军站起身来,左右手抡了两瓶回去,一支放在敖云帆面前,另一支摆到自己要了。
与此同时,梁家豪也伸手拿了两瓶,然后两手分开往左右送出,却是把啤酒分别放在我与刘永强面前,接着又狡黠一笑,盯住史太龙道:“今晚我肚子不舒服,我就不喝了哦……!”
“不行!”史太龙一听,即急叫起来。
梁家豪撇了撇嘴,不屑史太龙的拒绝态度,说道:“哎呀……我说我喝不喝酒是我自己的事,你这肥龙不能总逼着我是不是?”
“我就是要逼死你牙签哥哥,逼到你输了我赢为止,那又怎样。”史太龙毫不口软,无理蛮横的回道。
当下的此情此景,可是让我们心里又在不住称奇。转眼间听得刘永强正在呵呵发笑,又是让我们不禁联想,梁家豪与史太龙之间,也曾经有过打赌的经历,而这打赌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且每次打赌的结果,俱是史太龙输给梁家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