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弗离竟然和老清王、清王妃认识,且,似乎知道很多关于老清王和清王妃的事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魔主弗离似乎清楚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与柳云和魔主同桌的,是姜玲、杜英、罗凌道、秦小冉、秦穆和温玉、温碧这些与柳云熟识的人,听到魔主弗离的讲述,也对清王的身世有些好奇。只是姜玲在好奇同时,也有些担忧,怕魔主弗离揭穿柳云是假清王的事实。
柳云带着些期许地问:“魔主,您知道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魔主弗离面带沉思,后又面带笑意和试探地向柳云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柳云错愕了一刹那,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父母何去何从更重要的事情,况且,他坚信,自己身边的女人,不会因为自己不是清王,就离自己而去。
魔主弗离思索着说:“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杜英你的姥姥,我的姑姑说起吧!”
魔主弗离开始叙述,他们这一桌被一层结界屏蔽,只有这一桌的人可以听到魔主弗离的声音……
魔主弗离看着杜英说道:“她是我们当时的魔族大公主,名叫罗锦,她喜读诗书,喜爱自由,不喜欢被皇宫所禁锢,不时就会偷跑出去,游历大山名川。当她游历了所有魔族的地域后,便不甘心只呆在魔族的领地,而是开始游历人族的山川、大河,且乐此不疲。也是在人族的游历过程中,认识了同样喜欢游历的人族青年杜文博,两人一见钟情,并私定了终生。”
魔主弗离说着,眼里聚起些悲哀,“罗锦和杜文博的结合,必然引起魔族和人族的双重反对。于是罗锦和杜文博便远离了是非,选择生活在大漠里,生活虽然单调乏味,但是两人甘之若饴,甚至可以说怡然自得。而你的母亲杜莫黎,就出生在这大漠之中……”
魔族弗离停了下来,脸上现出纠结的神情,柳云、杜英等人均静静听着、静静等待。
魔族弗离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杜文博所在的杜家,在人族也算是大家大族,但自从他与罗锦结合,家族境况便每日愈下,杜家对杜文博冷言冷语、极力打压,甚至不惜暗杀杜文博,声称将杜文博逐出杜家,却也无济于事。最终,杜家衰落,被仇家以勾结魔族的罪名,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杜文博虽然被逐出杜家,但听闻杜家破灭,内心却愧疚不已,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家族,内心矛盾不已。一边是生养他的家族,一边是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最终,杜文博写了一篇长长的绝情信,偷偷独自一人返回人族,找上仇家寻仇,结果自不必说,杜文博,身死!”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很是沉重,魔主弗离眼中哀色更浓,说道:“罗锦得知杜文博身死的消息后,一天晚上,将他们刚满月的女儿杜莫黎和一篇长长的书信放在了我母亲的窗下,想让我的母亲培养杜莫黎长大。当我的母亲第二天发现这些的时候,急忙派人去寻罗锦,可惜已经晚了……罗锦一身素白哀衣,去了人族,并血洗了杜家的仇家。最终找到了杜文博的尸骸,殉情于他的尸骸上……我父母派去的人,最终只将他们的尸骸送了回来……”
魔族弗离眉头紧锁着说:“我的父亲,也就是老魔主,对此事耿耿于怀,甚至临死时都无法释怀。他嘱咐我的母亲要好好对待杜莫黎,他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如果当初他不去那么激烈地反对罗锦和杜文博,如果能给他们更多的庇护,也许这些事情不会发生!他教导我们,什么都是虚幻的,要以亲情为重,否则,追悔莫急!”
柳云等人听到罗锦和杜文博的结局都唏嘘不已,柳云也不禁想道:如果我不是清王殿下,如果我也有一个人族的家族背景,那我和杜英的结合是喜是悲,还真不好说。不过还好,我孑然一身且身份特殊,我和杜英的结合,影响不了什么人。
杜英心中悲喜参半,喜的是,终于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悲的是,自己的长辈,都这么命有多舛!那我自己呢?杜英心想着,不禁看向了柳云,柳云也一脸柔色地向杜英看了过来,杜英心中起了点点涟漪,虽然面色依然冰冷。
“有他在,我的命运就不会差!”杜英心中暗道,“就算最后粉身碎骨,有他在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总能给人不一样的感受和惊喜!将来的事情看似艰难,却令人期待。况且,还有她们……”杜英又将目光扫过了姜玲、秦小冉、温玉和温碧等人,心中温暖不已。
魔主弗离长吸一口气接着说,“有了罗锦的前车之鉴,杜莫黎作为我们这一辈中,最小的一个妹妹,虽然不姓罗,但我们对她宠爱得很。”
“你的母亲杜莫黎,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魔族弗离带着缅怀面向杜英说道,“她跟你的姥姥罗锦有着相同的爱好,喜欢游历,游遍了魔族的山川大河,便像她的母亲一样,穿过大漠,去了人族,继续游历。”
“也就是在人族游历的过程中……”魔主弗离看向了柳云,“遇到了当时的清王和清王妃,应该就是你的父母吧!那时还没有你,你的父母早早远离了皇权的是非,怡然自得地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柳云冷汗直流,原来这个渊源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姜玲也是心忧不已,心道:不会在魔主弗离面前被拆穿吧!
魔主弗离似没有注意到柳云和姜玲的微妙神态,继续缅怀着说道:“杜莫黎与你的父母一见如故,携手一起到处游览。甚至三人童心大起,经常在游历的时候做些侠义的事情。那个时候,不论是我还是当时人族的君上,经常接到一些家族的告状,说三人勾结一起,多管闲事!而不论是我,还是当时人族的君上,只是宽慰一下这些家族,不会干涉他们。知道他们心不在权上,只是无事随便玩玩。”
柳云心中摇头,在魔主看来,杜莫黎等三人做的事情就是玩玩,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但肯定跟平民有关,所以魔主和当时人族的君上才这么不上心。也对,在神化的他们看来,这也就是玩玩……
“打破这些平静的,是一件事情。”魔主弗离话锋一转,看着柳云说道,“杜莫黎邀请你的父母来魔族做客,并邀请他们游览魔族的名胜、风景。有一天,他们去游览妖王塔,这个妖王塔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据说魔族建立的时候就有此塔,是妖魔大战后,魔族为了纪念战胜妖王而建的塔,历史悠久,古色古香。只是……”
魔主弗离眼睛闪烁地看着柳云说道:“当你的母亲进入妖王塔后,竟然天地大变,一股妖王之气直通云霄,天地都为之变色。原来上古时期就已经消失的妖王盛典,竟然被封印在了这妖王塔中,而,不知为何,你母亲的到来竟然解封了这个封印,并将妖王盛典召唤了出来。”魔族弗离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似百思不得其解。
柳云等人等待了一会儿,见魔主弗离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柳云就忍不住问道:“那妖王塔现在何处?”
魔主弗离摇了摇头:“自从这件事以后,塔和建塔的山门尽数毁去!”
“那……”柳云小心地问道:“妖王盛典呢?”
魔主弗离眼神耀耀地看着柳云说道:“从这件事后,只是昙花一现,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柳云不明所以地问:“这怎么可能?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呢?!”
魔主弗离轻笑一声说:“这件事惊动了魔族上下,且关系甚大,我就将你的父母扣押下来,询问妖王盛典的去向,你的父母也很懵懂,完全不知妖王盛典的去向。杜莫黎对我的做法非常反对,毕竟你的父母是她请来的。我们俩儿由于此事闹得很僵。这也不能怪我谨慎,妖王盛典的出世,我不知道预示着什么,会对我们魔族有什么样的影响,毕竟,妖与魔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甚至起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心思。”
柳云虽然知道魔主弗离没有杀了老清王和清王妃,但还是有些忐忑地问道:“那后来呢?”
魔主弗离回道:“后来,你父母被杜莫黎偷偷放走了。也是因为此事,我和杜莫黎一度水火不容!她也不愿仰我鼻息生活下去,便独自一人去了大漠。现在回想起来,追悔莫及啊!”魔主弗离说罢,又沉默了下来。
柳云见魔主弗离又沉默下来,虽心中有很多疑惑,也没有继续出言询问,而是耐心等待。
魔主弗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玩味地看着柳云说:“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在去妖王塔的时候,已经怀胎三月,杜莫黎曾经告诉我说,那个妖王盛典出世后,直接被吸进了你母亲的肚子,这个说法,我本是不信的。甚至前一段时间,你凭空出现,自称清王殿下,我也不信你就是真的清王。直到……盘龙域事件,盘龙域被你吸走了。我,才真真正正相信,二十五年前,人族清王殿下的唯一的血脉,那个二十五年间都不知去向婴儿,真的,回来了!”
柳云只觉得头皮发炸,这些话里,他似抓住了些什么,却又似什么都没有抓住,他隐约理出了些头绪,但关系着自己,心中却又一片空白。
杜英、秦小冉、温玉、温碧、罗凌道和秦穆等人,虽然惊奇,但反应并没有那么大,他们心中一直认定柳云就是清王。姜玲则不然,她深知柳云的“前世今生”,震撼无以复加:这冥冥中自有天意,万不得已被推上清王位子上的柳云,他就是真的清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