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得赶紧生一个阿哥为好!”趁着塔塔儿、衮代先后退出的机会,十妃沙巴合悄悄贴在大妃耳边说道“如果拖在立太子之前生个阿哥,就是塔塔儿在生出几个儿子,也当不了太子。”
“瞎说什么?她一个奴婢上来的人,再给她机会,还能有我们科尔沁博尔济家的人地位高,”
大妃扫了沙巴合一眼,“有这个时间,多讨讨大汗的欢心,时间不早,赶紧回去吧?”大妃挥了挥手,有点无力。
清净了,此时大妃的心里有点烦,帐篷里一片寂静,更衬得邻近简妃的帐篷里热闹非凡。
这声音在大妃听来那么刺耳,难受,她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那天风和日丽,她和父王站在河边,一位身穿戎装的男人突然走了过来,父王介绍她认识,说是大蒙的君主,她笑了笑,君主又怎么样,她从来不会喜欢上除了李绪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认识李绪是在一个小山岗上,她那时正对着一群牛羊唱歌,天边飘着洁白的云朵,突然一只狼窜了过来,她慌忙的像无辜的小羊无处躲藏,这时一支带着羽毛的箭不偏不倚的射了过来,狼嗷的一声倒了下去。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汉人的服饰,更衬得修长的风姿更加潇洒风流。
那人仿佛意外似的,惊奇的看着她:“你还好吧?”
“我扭了脚,”她苍白的面颊带着些楚楚动人的神韵,腮边挂着两行清泪,隐约含着些忧伤,他不禁呆了一下。
“那我。。。背你。”他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弯下腰,她看着他,中原人文质彬彬,像个秀才,还带着说不出来的风流潇洒,难怪玩伴赫连每次出去,都被中原的女人迷了眼,她不觉羞红了脸。
他的脸色更红,背着她,好几次都忘了看路,差点摔倒。
“你是中原人,听说中原人不喜欢吃羊肉,也不喝奶茶,那你们吃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迟疑了半晌:“我们什么都吃,并不忌讳。”
她不知道忌讳是什么?她喜欢这样的语气,和草原的汉子不同,更让自己心动。
她直爽的笑起来:“那我也不忌讳,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是被她聪明的用词惊呆了,还是她那满含笑意的容颜,他怔怔的不动了,她毫无顾忌的瞪着他半晌。
他突然放下她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一把抱住了,点了点头,她心里乱了起来,像找到食物的秃鹫。
她和他一起白天看草原,夜晚看天上的星星,只觉得从来没过过这样快乐的生活。
她派人告诉父王,说自己选了一位夫婿,就是李绪。父王听了眉毛皱了起来,坚决不同意,于是她决定私奔,和李绪一起回到中原去。
在她准备出走的时候,父王突然改变了主意,同意了她的婚事,她喜出望外,父王终于同意她嫁了。
她这时才想到还没问李绪:“你愿意娶我吗?”
他柔软的手触摸着她的额头,还带着一股草原人没有的清香:“傻丫头。”
“你说呀?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她不依不饶起来。
只觉得像在做梦,这幸福来的好快。
突然一阵风过,他的发丝撩在了她的脸上,又轻又痒,她垫着的脚尖也不由的一松,拽着他衣摆的手放了下来,他个头太高,她够不着他,他低下头看着她,她只看到他熠熠发光的眼睛,她想起了在帐篷外经常唱歌的那些人,他们就是这样看着她,目光就像是火一般灼热,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可是李绪的眼神温柔许多,就像装进了自己的心里,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子在发软,浑身像有什么在揉碰着自己的心,他突然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自己好像呆住了,只感觉李绪的手臂紧紧的把自己拥入怀里,那么有力,来不及咬紧的牙关,被他攻城掠地撬开,带着男子独有的清香。。。。
她想起歌里面唱的,雪山的扎西,草原的卓玛,雪山和草原,彼此长牵挂。弯弯的流水,盈盈的鲜花,天地的爱恋,尽情的抒发。
东胡的婚俗隆重而简单,父王命令人宰杀了无数只肥羊,到处都飘着香味十里的美酒。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马蹄声哒哒,派出去的哨兵从马上直接滚了下来,狼狈地奔到了父王身边。
“大王,不好了,大宋来侵。”父王本起脸来,顾不得再去欣赏热闹的歌舞,手臂一挥,其他的人退了下去。
李绪站在了我的身边,父王看了他一眼,微笑着:“东果,想不想让你的夫君立功,”
她愣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东胡人打仗和吃饭一样简单,草原注重的是英雄,如果他得胜归来,就更好在草原上扬眉立足。
她的玩伴郝连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受任何损伤的!”
她羞红了脸,父王点了点头,对李绪说道:“去吧,带回大宋将军的首级,作为你们婚礼祭祀天神的祭品吧?”
李绪按照草原的礼节拜了一下父王:“大王,我走了!”他又看了她一眼:“等着我。”
她点了点头,可是心里确是莫名其妙的难受,她追着他走了几步,把自己的香囊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下的人把马牵了过来,她拉着他的衣袖,不舍得放开,他眉毛扬了起来:“东果,等着我,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旁边的赫连吹起了口哨,她不由的羞红了脸,放开了手。
她等着他回来,却不知道他永远不会来了。
烤羊都烤的冒油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本来还以为很快会有胜利的消息,她不由的担心起来,大家献上了马奶和美酒,父王的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她过去问父王,父王看着她忧愁的目光,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几年以后,她才知道:“那次根本不是大宋来袭,来的是大蒙国君,率军五万,突袭东胡,东胡大将赫连投降,李绪死于乱军之中。”
关于那一天,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想起了和李绪在一起的日子,他的羞涩,他的美好,和他温文尔雅的态度。
大蒙人杀了李绪,她一定会替他报仇,可是这时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忍辱偷生,她为了孩子,什么都做不了了。
过了一段时间,父王说让她嫁给大蒙的君王,她这时才明白,原来那一场战争,李绪的死,大蒙的侵略都是一个借口,原来父王和他们勾结在一起,成了他们的内应。
她要活着,为了能给他留个后人,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