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海平领了掌门命令,立刻带了十数个好手,潜行谷中各处,查勘踪迹,首当其冲,就是这谷中山崖上的八角望亭。
望亭南部正是墨昙心上来的地方,那里崖高百丈,没有相当的轻功造诣很难登上来,亭台北边有一道三尺宽的台阶,直通亭上。
看见有人朝这边过来,墨昙心小心的退出亭子,顺便把周围的雪全部扫乱,防止被人看出踪迹。最后直接从望亭东北角下山,落脚处多在冒出的尖石上,防止留下太多踪迹,被人追踪。
下山后一路潜行,中间多次故布疑阵,把可能的追踪者导向他处。后来索性跟在许越一行人后面,踩着他们的脚印走。万邪谷中路况复杂,墨昙心完全没有来过,但也不怎么惊慌失措,一路跟过来,也发现了许多暗梢,不过都被他提前发觉,默默躲过。
越到谷内,暗梢越多,几乎百步一个暗梢,有些暗梢是躲在树上,有些则是在林中隐秘处,直接搭建的简陋小屋,用来取暖,看样子是要用来长时间据守其中这种地方,谷内都是称作“穴口”。
眼见躲不过去,墨昙心直接窜进一个暗梢穴口内,穴口中有三人正在烤火,突然遇袭,有人想叫出声。
刀声响,两个人头已落地。
剩下的那人穿的臃肿,是个红脸的胖子,那胖子还正打算黑炉中添火,突然见到这样的惨象,为了一呆。还未叫出声,就被一把长刀抵住脖子,刀又长又冷,锋利无比,登时吓得瘫了。
“大侠饶命啊!”红脸胖子满脸哀求,谁能想到有人敢直接闯入谷中。
“办件事,就饶你一命。”墨昙心脸上蒙着的白色围脖没有拉下来,只露出一双黑的澄澈的眼睛。
“大爷尽管吩咐,只要能饶小的一命,小的一定照办。”胖子用眼瞥了地上一眼,两个已经倒地的伴已经身首异处,因为刀太快,其中一人的食指还在微动,此时一看之下,更是吓得要死,连连讨饶。
“带我进谷,还有……谷中谈论大事一般在哪里?”墨昙心把刀压的更近,胖子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痕。
“这个,只要大侠饶我一命,没问题。谷中老大们谈话都在后山的一处石洞里。”胖子战战兢兢,万邪谷中帮派众多,大家都是各有领导,彼此谁也不服谁,这些暗哨都是各家派出,彼此都有所警戒,不会深交。
此刻刀在颈上,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时是一时。当下答应下来,墨昙心处理了另外两个人的尸体,顺便换上了一身谷中人穿的粗麻衣服,他这一身白实在有些让人起疑。依旧用围脖遮住嘴,加上他戴着斗笠,让人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谷内道上四处都是脚印,是独孤光一行人留下的,这谷中之人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是胆战心惊,生怕遇到沈府人马。近几日外出的人,也只有“五毒派”掌门许越一行人。
胖子在墨昙心威胁下,跟着前面一行人的脚印,顺山道而上,沿路遇到暗哨盘查,就说是本派掌门的客人。这些暗哨虽然都是心有疑惑,但是胖子又对的上暗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背的包怪了一点。
一路经过小道密林,穿过了谷中山泉瀑布,那瀑布冬日里看去如一匹白练,走近看更是气势如虹,足有数十丈高,瀑布下面是一寒潭,深不见底,碧水荡漾,潭边尖石如林。墨昙心忍不住向下看去,心想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眼看快要到没有暗梢的地方,再走不多时,就可以到谷中所谓议事大厅。
从山道上突然闪出三个人,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墨昙心,手中端着几只劲弩,为首的一人脸上有一道长刀疤,从左额直接划开整张脸,看起来狰狞异常。
“老李,带的这小哥是谁啊?”为首那人眼里闪着凶光,有点鄙夷的看着李胖子与墨昙心,墨昙心感觉心下一紧,手悄然伸进衣服底下,握住连弩。
弩中已提前安装了十支涂毒短箭。
“喂,后面那个小子,把爪子拿出来,让我可以看见。”为首那人是逃入谷中的麻匪,叫做关彪,凶悍奸诈。本来不是暗梢,只是出来闲逛,看见“花雨堂”中那个碍眼的胖子带着一个少年,鬼鬼祟祟,存心要看看是什么人。
墨昙心眼睛紧紧盯着三人,缓缓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关彪也盯着墨昙心,勾起嘴角,轻笑一声。
“把嘴上那玩意拿下来,还有头上带的,快点,要不然我让你什么都不穿出谷。”关彪把手中的弓弩瞄准了墨昙心,手指扣着悬刀。
“关老大,这是我们掌门的客人。使不得啊!”那胖子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打圆场道。某种程度上说,他与墨昙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哦?什么时候杨掌门还有客人了?”关彪狐疑的看着墨昙心,后者还没有取下嘴上的围脖。
“最近不是许掌门都请来人了吗?我们掌门也请来人共商大事呀!”王胖子脸上冷汗都下来了,但是还是强压惶恐,他在这谷中已经三年了,对于谷中有些人的脾气还是有认识的。
“狗屁大事。”关彪“嘻”的笑了一声,满面嘲讽。
“这个……掌门还在等着,我还要回去复命。关老大,我……”王胖子结结巴巴道。
“你什么你?”关彪收起弩箭,厌憎的看了两人一眼。道:“滚吧!”
王胖子立刻如蒙大赦,暗松了口气,就要带墨昙心继续走。
“等等,他不是谷外的人吗?怎么穿着谷内人的衣服?外来人不会这样穿吧?”关彪冷冷看着墨昙心。
“我们掌门……”王胖子正想说话,被关彪一声“住嘴”喝断,噤若寒蝉。
“让他说,怎么?不屑跟关爷说两句?”
“哪里?杨叔叔请我爹入谷,共谋大事,不能来,就让我代劳了。换上谷中衣物,不是害怕有人心怀不轨嘛!”墨昙心把蒙在脸上的围脖拨下,笑道。
“哦,不是哑巴呀?”关彪看着墨昙心,发觉是个少年,心下的疑虑登时打消了大半,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多半说的是真的。就随便调笑了几句,让两人过去。
墨昙心慢慢放松下来,他刚才确确实实已做好杀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