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一箭三雕,一要引我们去墓地,借你的手杀了我们,二是要你们怀疑,亲自透露出你们的秘密,三是要借这此嫁祸我二人的时机,让这山庄内乱。”墨昙心梳理着自己可以想到的所有。
司空绮露出疑惑的神色,感觉有些相信墨昙心的话,有不敢全信,一时间非常矛盾,一双素手紧捏着,双眉深锁。
司空烟雨静静的侍立一旁,垂着双手,考量着墨昙心的每一句话,今夜的局,是他所设,想要借着机会除了这两个捕快,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已悄悄伏在他的身后,想要借他的手,一箭三雕,而且……他还快要成功了。
“我如何能够信你?”司空绮道。
“庄主,你不用信我,只要相信大爷就行。”墨昙心道。
“大爷什么意思?”此处的大爷,自然是那太平道中沈府的大爷。
“大爷想保你,也想保住你这一片家业。”墨昙心认真的说道,对于司空绮,他不是太了解,只是因为徐虎的事与他牵扯上关系,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是那件案子起了个头,让他不得不进了这个大风波。
江湖上的风波往往太波谲云诡,让人捉摸不透,一片林木里,谁是螳螂,何人黄雀,有时太迷离,仿佛雾里看花,总是看不真切。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不见尾首。
“我们怎么知道你所说为真?”司空烟雨问道。
“你爱信不信吧!我巴不得这山庄被人攻破,烧成一片灰呢!”左飞大嚷道。
“放肆。”司空烟雨沉沉道。
“我和师兄现在都是你们的阶下囚,要死的人了,没什么顾忌,有什么放肆不放肆的。”左飞道。
听了他这有些孩子气得话,司空绮反而放松下来,笑了一声,道:“好,姑且相信你们。”
“司空庄主,现在有了大爷的保证,是不是可以给我们讲一讲这里最大的秘密?关于司空老庄主的秘密。”墨昙心道,他对这个秘密一直比较好奇。
“这事……”司空绮有一丝犹豫。
司空烟雨也看起来脸色并不好,都不想谈这桩往事,其中种种,无数年来一直折磨着他们,让他们在无数个夜晚寝食难安,此时被墨昙心诱导,却也有种不吐不快之感。只是害怕这吐了,会又引起种种麻烦。
又是半晌沉默,司空绮与司空烟雨两人对望一眼,都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娓娓讲述起来。
“这件事,要从司空家的从前说起。”司空绮道。
“从前?”墨昙心有点不明白,这事怎么又要从以前说起,他真害怕司空绮突然说:这事,还要从也爷爷说起这种话,他实在很害怕这种从爷爷辈讲起的故事,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只听司空绮缓缓讲道:“此事,要从我的太爷说起。”
墨昙心一愣。
“我家本来世居鱼龙道,与海上浮祖颇有渊源。可以说,我家本是海上浮族之人。浮族颇多巫祭之事,我想墨捕头应该有所听闻。”
“曾有耳闻,只是也不知其中详情。”墨昙心只听有人提到过,浮族生活在海上,平常海上多风浪,稍有不顺,便是风暴连连,船毁人亡,当人力无法抵挡上苍时,人们总是愿意把希望寄托给虚无缥缈的鬼神,也是因为如此,海上浮族,多有巫祭之事,与辛国春祭冬祭相仿,只是听闻更为残酷妖邪。
“浮族多巫祭,一年有十数祭,更是有十年一大祭,祭祀之时,四方海船集结,聚于雾塔。浮族部落分支极多,但是每年大祭,所有部落都会在那几天放下成见,没有兵戈,这也算是好事,只是,每年大祭的祭品,却是活生生的人。”司空绮早年出去游荡时,知道自己有海上浮族血统,也曾假扮浮族,在海上参加过相关祭祀,只是每次想起,却是异常的排斥。
“人祭,这倒也是正常,古代的人们总是这么干,尤其是阿兹特克人。”墨昙心喃喃道。
“是的,就是人祭,每年新旧交替之时,海上必见月明,月亮的倒影后投入雾塔的一处水湾,圆月如玉盘,由各部落所推选的祭祀长老们会聚集在一起,依照神谕,选出族中之人为祭品,不分老幼,将这些祭品腰斩于祭坛之上,然后投入海中月以祭祀海神。”
“神谕?”墨昙心忍不住奇道,这玩意还有神谕,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这祭祀的是邪神吧?
“是的,神谕,其实与其说是神谕,依我看来,不过是一堆长老胡乱选择的罢了。我太爷就是其中一个部落首领,而且与族中主持祭祀的长老素有矛盾,他与辛国接触极多,受辛国文化熏陶多年,对于这种祭祀之事早就深恶痛绝。也是那一年,是十年一次的大祭。雾塔周围,万船停泊,其景之壮观,绝世无双。”
“后来呢?”墨昙心好奇道。他本来对这个故事没有多少兴趣,此时听他所讲,眼前竟然升起一副奇景,只觉茫茫海上,万船竞渡,旗帜飘扬,船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直映照的大海如白昼一般,脑中只是想着,都感觉异常的壮观,只是不知真到那地方,看着那种奇景,却又不知多么的辉煌。但是心中又想到这种壮观景象,是要以人为祭祀,却又不寒而栗,只觉的可怕。
“在那场大祭祀中,我太爷最疼爱的幼女,被族中长老,刻意选为祭品。我太爷多次争论无果,最后率领族中数千勇士,发动了一场叛乱,破坏了那场举世无双的祭祀,救下了他的女儿。他的部族被所有的浮族所追击,但是他们最终依靠着快船劲帆,逃出生天。”
“真是英雄。”左飞听到这里,一拍手,感慨道。
司空绮嘉许的看了他一眼。
听到这,墨昙心和左飞的感觉真是如出一辙,只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心向往之的感觉。